囚犯们步履蹒跚地走在整支队伍的两侧,而全副武装的狱警们,则分为了五支队伍——头两支队伍位于队伍中央分成了两列他们是作为开路、防止囚犯们失控的两支攻坚队伍,使用的是防暴盾和警棍;另一支则殿后,他们手持着拉栓式步枪或是霰弹枪作为后方的火力输出;位于前段办公区楼顶的,是狙击组,他们负责为整只队伍提前或在必要时提供火力掩护;最后一支队伍负责监狱大巴,每支队伍都有负责督导的警佐和警尉来负责。
整个监狱的狱警是倾巢出动,而囚犯们,则抽出了1000人。算上总数,有2615人。
在搬走了最后一块障碍物后,队伍便开始出发了。林啸随着殿后的队伍,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感,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格林左轮手枪,整支殿后的队伍几乎把他团团围住。
中庭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大多数的囚犯们仍旧是云里雾里,他们甚至认为这是一次临时决定的转移工作。
与此同时,只听大楼顶端,传来了数声枪响,“跑起来!注意队伍!不要分散!”林啸威严的声音在对讲机里下达了命令,尽管囚犯们都被牵引链限制着行动,但是整支队伍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慢跑状态。“一二队打起精神!”
感染者们凭借着仍保留的听觉纷纷涌向中庭大门的位置,大楼的玻璃也阻挡不了内部的感染者疯狂的冲撞动作,“小心!掉下来了!!”随着顶楼枪声的频率越来越高,囚犯们才幡然醒悟,许多人甚至都开始止步不前,“妈的!都给我跑起来!!!驻足者,就地枪决!!!”林啸的手枪朝着天空开了两枪,这才勉勉强强使两边的囚犯们再次开始慢跑。铁链和地面碰撞发出的摩擦声就像是开饭的摇铃一样诱人,感染者们疯狂地朝着他们冲来。
首当其冲的是右侧的囚犯队列,走在前头的人,已经被扑倒数个了,警棍的击打对那些感染者来说根本没有,就算是头破血流也阻止不了他们嗜血的欲望。
“前面的队伍不要停!继续走!我们负责清缴!!!”林啸所在的队伍列成了两列横队,他们迈着步伐手里的枪械没有停歇过。“警监!太多了!我们冲不出去!!!”“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不准后退不准溃逃!违者,就地枪决!”林啸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领着一群二三线的士兵们,从敌人的火力网中正强行突围。他心里很清楚,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不仅仅是囚犯,前头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抛弃了。真正有活着出去机会的,是负责殿后的这些人。
感染者们以风卷残云的势头将右侧的囚犯队伍扑了个准,狱警们乘着感染者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在迅速转移位置。“让左侧的囚犯顶在队伍最前面,呈扇形散开!注意,9点方向。砰砰砰……”枪声随着对讲机一同传出,前面的狱警们正试图用着最原始暴力的方式让这些囚犯们服从,谁都不是傻子,这种送命的事儿,能干?更何况,右侧被拖下的囚犯队伍依旧有人活着,但是不过多久,他们也成了感染者中的一员。
“让开!”林啸一把夺过身边人手中的枪,‘砰!砰!砰!’“留下,是死!往前冲!有活的机会!有上大巴士的机会!你们选哪样?!”林啸就地枪决了三人,随即又一枪射断了死者身上的牵引链。殿后的队伍在后面几乎火力全开,而最前方,则是更多闻风而来的感染者们。
“预备!”林啸右手一挥,两支持盾的狱警队伍便井然有序的列开了阵型,而他让囚犯们躲在了这些狱警的身后,“冲过去!我们能做到的!!!”前面的队伍开始了有史以来,最为猛烈的冲锋,他们所要面对的不是暴动者们的石头、酒瓶、刀刃,而是那些面目全非张牙舞爪的感染者们。
“后面的跟上!轮番进行射击!”他不慢不慌地走在正中央,驱赶着囚犯们继续前行。
“辛亏有牵引链,不然这些家伙不好对付!”“小心!”老油条在队伍里时不时看着身后的景象,突然,前段楼内又冲出数名感染者,殿后的队伍里还没人反应过来,“不要乱!!!”“到底开不开枪?那是强仔。”“小心啊!又来了!”被咬伤的,没过几秒就奔着自己人扑去。前后两端的‘战况’激烈程度不亚于林啸当年参加的那一场战役,他感觉炮火声就在自己耳边荡漾着。
当步行的队伍到达前段大门时,别说囚犯了,负责开路的狱警队伍里,也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它们的数量已经减少很多了!不要慌!分成4组,前后两列,格杀勿论!!!”
“我子弹不够了,你还剩多少?”
“没了,就最后5发!”
“天呐,我感觉我们根本出不去了。”
“节约子弹,尽量打它们的腿部或者头部。”
老油条朝着天上看了看,顶楼负责狙击的人早就没了动静,也许它们早已没了备用子弹。又或者,是被团灭了。
“四队四队,你们的大巴开出去了没有?!预备到前段大门!四队!四队???”林啸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势如彍弩,“四队!四队!!”他朝着对讲机大喊了数次,也是音讯全无。
步行的队伍终于抵达了敞开的前段大门处,负责殿后的队伍弹药已经告急,数次都开始使用枪托来阻止感染者的啃咬动作。
前段大门是敞开的,随着最后一个感染者的倒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唯有林啸没有任何变化,他心里忐忑不安,各种各样的想法从脑子里踊跃出来。
前段大门处,吱吱呜呜的声音像是在互相交流一样,它们站在原地漫无目的地走动着,像是散步一样。从衣着上看,应该都是这一块的农民或是普通人,‘沓沓沓沓……’随着一阵脚步声的到来,它们就像是点了引线的火箭,朝着声音跑去。
林啸看着不计其数的感染者,双腿几乎都发软了,而身边的狱警们,早就化作鸟兽而散,弹尽粮绝的局面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所有人都已经失去了‘突围’的勇气。“不可能…………不可能…………”林啸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有机会的啊,为什么?”之前作为冲锋队伍的狱警们从他身边飞奔而去,没人在乎这个身世显赫的警监能不能活下去,他们只想苟且偷生,在这种情况下,逃跑无疑成为了最好的选择。他们选择回去,在途中不忘放几枪撂几个感染者。
林啸绝望地在自己耳边扣下了扳机。俯视整个监狱,等待着剩下人的,比炼狱更可怕。后退的路上,他们俨然已经忘却了,那些被牵引链限制住的囚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