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h Chen, do you need a painkiller?(阿辰,需要止痛剂么?)”亚历山大的蓝色眸子里藏着阴郁,这是个很难办的事情,那个受伤的部位藏着太多的蛇毒,虽然他用了清创手术将里面的蛇毒清理干净了,但是,他的功能似乎受到了伤害,竟然没了反应,这是他的心理问题,很棘手的事情。
“不用,我忍得住,不要将我的病情透漏给任何人一个字,知道么?”薄良辰忍着剧痛和胃里的不适,严声命令亚历山大保密。
“Including your wife?(包括你的夫人么?)”亚历山大的面色更加凝重。
“特别是她,更不能知道。”薄良辰直起了身子,然后面色严肃的看着亚历山大,周身恢复了王者的气势。
亚历山大的眉心紧拧,试探的问道:“Aren't you afraid to hurt your wife? She loved you so much that she risked her life to save you. Don't you have any pity?(你不怕伤害你的妻子么?她那么爱你,连性命都不顾的去救你。你难道不会怜香惜玉么?)”
亚历山大搞不懂,彼此相爱的两人不应该是坦诚相待的么?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要伤害相爱的人呢?
“You don't know what love is?(你不懂什么是爱!)”薄良辰低沉的嗓音布满了冰冷。
亚历山大的面色沉了沉,是啊,在他28年的生命里,他的人生就是和试管和化学药品谈恋爱,有人说他爱因斯坦的后人,有人说他是牛顿的后人,更有甚者说他是化学之父克拉克的化身,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是一个医学的爱好者,他所研究的化学制品都与改造人体的功能有关,他所热衷的就是让人的身体机能都能达到完好的状态,人类不要被疾病缠身,特别是恐怖的癌症细胞,可是,多年来,他最新研究的这些,在薄良辰这里却失去了效果,这个男人心里的抗拒和身体的抗拒超与常人,他试图用催眠术让他忘记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但是失败了,他的意识里,那些记忆成了烙印,无法的剔除。
“Yeah! What is love? I really can't feel it!(是啊!爱为何物?这个东西我确实体会不到!)”亚历山大摇头苦笑,他也想爱,可是从小都没有见过父母的他,不知道父母是谁的他,在皇室里存活着,如果不是遇到凯特将他从那群和他一样遭遇的人里面选出来,他会依旧不死不活的活着,像个行尸走肉般的为那些所谓的王族卖命,是凯特让他燃起了生存的希望,是凯特让他找到了生存的价值,所以,爱为何物?他只能归结为:红颜难觅,知己已有,足矣!
薄良辰抿着唇,蓝色的眸子隐着深深的痛,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那个小女人?他还没有找到能放下的理由,他的心很痛,很痛!
“我什么时间可以回部队?”薄良辰深知自己的体质,但是,他还是想从亚历山大的嘴里知道自己的情况。
“Ligament strain, need to do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time one month. If you go back to the army, don't take part in strenuous exercise, add medicaments, probably won't use a month to be healthy!(韧带拉伤,需要做康复训练,时间一个月,你要是回部队,不参加剧烈运动,加上药物,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就健康了!)”亚历山大避重就轻的不去提那个位置的伤害,因为他知道那是男人的尊严,是一个男人在这个世上唯一值得证明自己是男人的尊严。
“那里?”薄良辰沉声,希望亚历山大如实相告。
亚历山大怔住,因为这个首长大人的脑回路似乎和自己的不一样,也是,要是和自己一样,就坐不到那个位置了。
想了想,他委婉的说道:“You have to overcome psychological barriers. Otherwise, this life will live in that shadow.(你要克服心理障碍。否则,这一生就要活在那个阴影里。)”
“I understand.(我明白了!)”薄良辰看着自己的那双腿中间的位置,他很想将那个被玷污的脏物割下来扔掉,可是,他却不能那样做,因为那是他的尊严,是他在女人面前唯一可以骄傲的尊严,此刻,他才深深的体会到梁震的苦,梁震的痛,那种生不如死的心理作用,此刻就像一根稻草一样要将自己压垮。
闭上眼,一向不流泪的他竟然流下了一行清泪,那是茫然无助的泪,那是对人生开始怀疑的泪。
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的生死,唯有这次,伤到了骨子里,伤到了灵魂里,他该如何面对青春靓丽的小女人,他该如何面对那个刚成年就被他抱到了床上的小女人,她还那么年轻,她未来的路还没那么长,他还没有和她过够,他还没有和她开始谈恋爱,还没有和她举行婚礼,还没有和她拥有自己的孩子,难道这一切都要止于现在么?
他很纠结,很挣扎,很痛苦,也很失落,他是那么的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血液里,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他不愿意放手,却又不能不放手,她不能让她的后半生守着他这个废人来过日子,她应该更要健康的生活下去,寻找新的人生。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凯特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也跟着沉了沉,他支走了守在那里的人,也支开了景佳人,他不想小女人听到这些而悲伤自责,她需要的是好好的调理身体,将他们的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来。
景天羽郑重的委托他照顾好景佳人,他离开了M国,他知道他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的女儿陷进亲情的困扰里,所以,他先行回去,等着孩子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开心的回去。
“阿辰,你不能这么自私?”凯特大步的走到薄良辰的床前,大掌伸过去,将薄良辰从床上扯起来。
“Kate, let go. He's still hurt! Watch out!(凯特,放手.他还受着伤,小心伤口!)”亚历山大按住了凯特用力拉扯薄良辰的大手,希望凯特能冷静下来,病人现在需要安静的调养,如果一再的受刺激,他很怕那个阴影无限的放大,会让薄良辰从此真的一蹶不振的。
凯特气得胸脯猛烈的起伏,松开手,咬牙再次说道:“我不允许你伤害她,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让我来保护她!”
凯特的眼里是愤恨的火,恨不得烧尽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
“呵呵,带她走吧!我不想她再受伤害!”薄良辰咬了咬唇,冷冷的从鼻中哼出了这句话。
两人震惊的看了眼彼此,然后将目光锁在了依旧脸色苍白的薄良辰身上。
这个男人,此刻就像提线的木偶浑身没了生气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抿着唇,看不到他的一丝情绪,只听到闷闷的压抑声从胸腔里传出,两人相视一眼,都退了出去,他们知道如果再待下去,这个男人再说出一些伤害那个女人的话让他们去做,他们会于心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