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还有，自己拿，”明叔指着茶盘对他说，然后转过身子从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叠文件放在他面前，“房子上次我们一起都去看过了，也重新估值了。这是产权报告和地产证明的复印件，买卖合同的打印件，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过完了新年就可以找对方业主来签字了。周先生要来美国吗？还是你全权代理他？”
“周平就不来了，我做他的代理。这些文件容我看看，”说完他就开始翻阅那几样文件。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没过多久就看完了，向明叔指出了几个有疑问的地方更改了合同，然后就约定好了1月5日上午10点在明华律师楼和业主签订合同。这个时候，从二楼传来陆太太唱粤剧《帝女花》的声音，歌声虽然不是十分的婉转动听，但是也算得上是别有一番情致。潘明之抬起头来向楼上看了一眼，这歌声让他想起陆太太本人，柳叶眉杏核眼，总是喜欢穿一身旗袍，极称她的身材。
“二楼是我和太太住的地方，我们没有什么爱好，都是广东人嘛，没事就唱粤剧啦！”
“陆太太唱得真好听！”
“苦练出来的！”明叔苦笑了一下，“事情办完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平安夜啊，人多热闹。”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谢谢，还是算了吧，下回我请二位。”
明叔心领神会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有人等你？那我就不留你了。不过，潘先生，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事情？”
“我这个律师楼现在缺一个助理，你有没有兴趣来帮忙？不需要每天都来的，你周末有空的时候过来就行，凭你的资历和能力，半天之内肯定可以干完的。工资嘛，不会亏待你的，包你一餐饭和来回旧金山的路费。我知道我这家律师楼并不大，你又是名校的学生，以前还在国内做过律师，但是你可以来试试，相比起别的地方，你也许会更喜欢在这里工作。”
潘明之很惊讶，这真是太突然了。对面的明叔笑得意味深长，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历尽沧桑的人才拥有的睿智，看得他有些心虚。虽然他没有不舒服，但是还是觉得不自在，就好像不知不觉中突然发现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
“这个我可能得要考虑一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答复你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的，”明叔又拿起了茶壶泡了第四泡，“来，喝完这最后一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