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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弥生常立无解意

如果说笙是广袤星空中那一轮最亮的明月,那么眼前这人就是晴空万里中最飘逸的那朵流云,浑身上下散发着捉摸不定的气息。

慕白先是被他这仙气飘飘的出场方式给镇住了,而后像是迅速反映过似的,两条胳膊朝着中间那么一拢,将面前这株浮游花给圈了个密密实实的;斜吊着眼睛看树上那个男子,护食的跟个老虎似的——生怕他是来抢浮游花的。

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山顶的浮游花多的是,他也犯不着跟她抢。

“你是谁?”慕白谨慎的开口问道。

树上的男子轻笑了两声,晃了晃那条悬在半空中的腿,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叫西风。”

话音未落,整个人轻盈的似一阵风,快速朝着慕白的方向掠了过来;速度之快,慕白只来得及在空中捕捉到他的残影,还未来的及反应,这个叫西风的男子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而后银光一闪,慕白只觉的脖子上袭来一阵寒意,西风腰间别的那把银刀就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慕白侧身一退,一脚蹬在身后半人高的嶙石之上,轻便的如同一条游鱼一般蓦的钻到西风背后;可谁知西风的刀法本就走的是极灵巧的路子,在慕白的侧身的瞬间,将刀柄滑溜溜的那么一撩,绕了一个回旋,刀锋一转,刀势极快的又重新攀上慕白的脖子,停在喉头的一寸之遥。

不知这西风有意还是无意,凛冽的刀锋甚至冷不丁的截下慕白肩头的几缕青丝,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自知在速度上无法超越,慕白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挣扎,只觉得这个人跟逗她玩似的,一时间觉得受了羞辱,梗起脖子,露出最脆弱的喉头,递到刀锋之上,气鼓鼓的看着西风,大有几分士可杀不可辱的意思。

慕白的莽撞也不是毫无依仗的,北极狐的皮毛,非先天灵宝不可破损,又初生牛犊不怕虎地的觉得: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先天灵宝啊,又不是跟树叶子似的——出门随手就能捡一件。

谁知西风反而收了刀口,“刷”的一下,银刀又乖乖巧巧的回到腰间,漂亮的像个装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慕白的“英勇就义”本就是被羞愤一时给激的上了头,此时银锋一转,慕白才开始后怕起来,反射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认完好无损——连一点油皮儿都没擦破之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小腿肚儿不知什么时候打起了寒颤。

万一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西风手里拿的就是先天灵宝——碰了巧了呢?那她这聪明漂亮的脑袋岂不是要和脖子分了家!

西风见慕白惨白的脸色,又换了副神态,不紧不慢的说道:“抱歉,龙沙说你欺负了它,哭的有些惨,我便下手有些重了,让你受惊了。”

慕白觉得自己比那六月飞雪的窦娥还冤,她连那个叫龙沙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欺负得了他;当真是得头风反在脚上扎针——白受罪。

一时腿也不抖了,中气也足了,嗓门也亮起来了:“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我连这个龙沙是谁都不知道!这黑灯瞎火的,你就不能看看清楚再打?!”

“唔——?!难道找错人了?”西风歪了歪头,“可是整个山顶除了你和院子里那个醉了酒的就没别人了啊!况且龙沙说过欺负它的人就是要到山顶采浮游花。”

“你…..难道不是在等花开么?”

西风这般言之凿凿的,慕白反而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自己梦里欺负过那个叫龙沙的什么人?

“我是在等花开又怎么样?整个山顶,除了院子里的那个灵族和你,我根本没见过其他人!”

不管心里如何腓语心虚,气势上慕白还是喊得足足的,她将脖子梗的老高,装作有理有据的模样,不经意的侧过头去,瞟了瞟滴溜转的眼珠子,不与西风对视。

“哈哈哈哈哈!”西风大笑出声,像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下子笑的背过气去,半天直不起腰来。

直到慕白的脸上升起一抹薄怒,才勉强止住笑声:“姑娘误会了….哈哈鹅…..龙沙是逐云居里的一株蓬草。”

慕白前一秒还在为眼前这个笑的背过去的男子愤怒,后一秒就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盯着鞋尖的绣花,慢吞吞的踱着小碎步,朝着浮游花的方向移动。

只待时机一到,便摘了浮游花,拔腿就跑。

全然忘记了根本比不过人家的速度的事实!

西风也好像全然没有察觉她的小动作似的,眼里还揣着笑意,脸上却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怎么样?姑娘可是想起来了?!龙沙可是小烛心爱的宝贝,受此大辱,叶子都掉了好几片呢?小烛回来见了定要大发雷霆的,姑娘觉得该如何是好呢?”

“不若….以姑娘这双玉臂作赔如何啊?龙沙见了定然也不会再跟姑娘计较了,这样我也好给小烛有个交代呀!”

“交代个鬼啊!”慕白心里恨恨的呸了一声,当她慕白是吃白干饭长大的榆木脑袋啊!那么大的一个逐云居里随随便便的一株杂草就能说是那个什么小烛的心爱之物?还掉了好几片叶子——那草它有叶子掉吗?!当真是阎王爷说谎——骗鬼呢!

心里愁肠千结,慕白面上还能揣着一幅无辜的神色,一把撸起袖子来:“你看!明明是那株草先不由分说的抽了我一鞭子,我才动手的!”

慕白的倒打一耙用的是相当的熟练的啊,不过有一点她所没有预料到的:用过藤条进奉上来的灵药之后,手背原本小山似的鼓包红痕,现在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红印子,若是再等一会儿工夫,怕是连这层红印子都没了——空知林的伤药也忒好了点吧!

慕白怕他不信,用了点力将红痕撸的更明显了,献宝似的直戳戳的露在西风面前,红痕昭昭的玉臂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触目惊心”的意思。

西风假模假样的伸起了脖子,盯着慕白手背上的伤痕,啧啧的叹息了几声:“这么说来,是龙沙有错在先啊!”

慕白下颚狂点,以十二万的虔诚期待着他能“明察秋毫”的放过她这双完美如玉的胳膊。

谁知西风又话音一转:“既然是龙沙有错再先,你也吃了教训,那就留一条胳膊把!”

一幅深明大义的模样,整个人“公正”的如同秉公断案的青天。

慕白的脖子僵硬在了半空之中,整个人如同石化的雕般,半天没从西风的话里捡出几分力气来,“什么叫龙沙有错在先,她还要留一条胳膊??!”这心眼是偏到没边了吧!

这年头不光干枯瘪瘦的老头子心肠歹毒——淮山道人,就连看似风姿俊逸的良家美少年也满肚子狼心狗肺,当真是时不待她慕白啊!难道自今日起,她就只能揣着独臂勇闯天涯了么?

西风快要被慕白满心眼子咕噜转的脸上官司给笑死了,却还要强绷着脸皮作狠脸,硬生生把自己给憋成个秋后的高粱——从头红到脚。

慕白却瞅准了时机,拔腿就跑!一个箭步,冲出几尺之外,还顺带着抽出隙来往后背瞅了一瞅:却见原地的西风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墨蓝的天空渐渐披上了一层橘红色的薄纱,视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四周空荡荡的,静的可怕。

急促的脚步来了个刹车,慕白愣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恍惚间还以为那个月下少年只是自己做的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突然!一阵疾风朝着慕白的后背袭来,凛冽的寒意冲的慕白后颈子汗毛直立,强烈的危机感让慕白平地一个跃起,半空中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打了一个旋儿,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慕白柔软的腰腹而过。

刀身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了肌体,沿着四肢百骸,直直涌进慕白的心里。

慕白还没来的及站稳身体,刀锋又紧随而至,三番五次的擦着慕白的喉咙边儿而过,像是逗弄一只在劫难逃的滚鼠。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

慕白被这轻慢的态度激的怒上心头,也不管刀锋上那逼人的寒意了,一手抓住锋刃,猛的用力一带,将西风扯的一个趔趄,从树杈上给摔下来,好在多年的临敌经验让西风迅速的稳住身形,一阵风似的借低丫稳住了身形。

而后又是一个疾风而掠,将刀锋使得动如滚珠,映着凌凌的霞光,冷不丁的擦着慕白的左臂而过。

“撕拉”一声,慕白胳膊上的衣料被刀刃割开,带起的凉风猛的灌进胳膊里,激的慕白汗毛直立。

被刀锋擦过的雪肌却毫发无伤,只被尖锐的刀刃激起一点红痕,连油皮儿都没擦破。

这刀只是凡品!

得了这个结论,慕白的攻势更猛了,捏着虎拳就朝西风掠去,带起一阵疾风。西风不闪不避,只灼灼的望着天色,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迎面而来的拳风。

慕白眼里就有西风那张欠揍的脸,心里已经预想过千遍等会儿要如何折磨这个心肠歹毒的小子,却见西风立在原地,银色弯刀刀尖向地,伸出一指来轻掩在唇尖,比出一个“嘘”的姿势。

慕白的拳风停在西风的一尺之遥,顺着西风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原本墨蓝的天幕不知何时已全部被橘黄、明红染透,霞光万丈,天地边儿掠起一道金线,光芒四射,缓缓从上空升起,晃的人睁不开眼。

慕白猛地反应过来:“天亮了!”

浮游花顶端的嫩苞微微颤动,简裙似的花托,拢不住流玉般的淡紫花苞,渐渐裂开来;烟紫色的花瓣儿从花托中间轻轻探了出来。一片、两片、三片……接着,成束成束的雪白色花蕊徐徐绽出,抖开点点金光,向着高耸的弥生树飘去。

整个山顶紫白二色的浮游花就这样在二人眼前怒放,大片大片的金光弥漫在弥生树间,像是晕光的萤虫,飞蛾扑火般朝着弥生树涌去。

慕白蓦的一转,快速朝着最近的那株浮游花掠去,却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残影似疾风而去,接着银光一闪,那朵浮游花以怒放之姿停留在西风的刀尖,顺着刀势,停在慕白的脖间,止住了慕白前进的脚步。

金光一过,旭日已经完完全全从天际线中跳了出来,大片大片的浮游花在那一刹那顺着微风化为金光,齐齐涌向弥生树,滋养着它的生命。

慕白望着西风,刀尖那朵浮游花的花瓣还散发着莹莹的金光,映的西风仿佛身披霞光的仙人,灼灼而立。

只见这位“仙人”抿唇一笑,揣着堪比恶趣的笑意,微微偏头:“拿去吧!”

说完递了递刀尖的浮游花。

慕白半信半疑的伸出胳膊来,一边盯着西风的胳膊,一边慢慢越过刀刃,去拿那朵浮游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着:“反正他的刀也伤不着自己,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直到浮游花冰凉的触感结结实实的透过之间传到心里,才发现西风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是真心实力帮忙一般。

慕白心里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微垂的下颚几乎要戳到胸口尖儿上来,嘴里哼哼唧唧的憋出一句:“谢….谢谢啊!”

半天听不到声响,抬头一看,面前空无一物,少年不知何时又不见了踪影。

来若疾风,去如流云;当真是奇怪的很!

慕白也顾不得细思,揣着浮游花便朝着逐云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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