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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灵犀剑师

陈玉轩和宋龄儿行了山路一月有余,二人游山玩水,也是逍遥自在。这日快到晋州境内,两人牵马欢笑而行。正值晌午,陈玉轩因感腹饥,拿出干粮,欲要随口吃些。

宋龄儿看见陈玉轩拿出来的干粮所剩无几,想到吃了一月有余的干粮与野果,不免生出了大吃一顿美味之心,她心中打了主意,向陈玉轩问道:“轩哥哥,前方就是晋州城了,你想不想进去城里大吃一顿好的?”

陈玉轩听了,喜得脱口而出道:“想啊!”转念间又想到那些武林人士肯定在寻找着自己,泄了气道:“算了,进了城,怕是又要遇上麻烦了,还是吃些干粮吧。”

宋龄儿笑道:“可我们的干粮也快吃完了啊!”陈玉轩听她这么一说,苦恼涌上心头,暗道:“进城吧,肯定会被人认出来。宋龄儿和林天涯都从自己手上顺利地拿到了灵犀剑,更别说其他高人了。不进城吧,干粮又吃完了,接下来若是没有吃的,龄儿可是要跟着饿肚子了,她这般美,我怎么舍得?”一思之下,左右为难,皱眉道:“嗯,龄儿,我们还是进城吧。”

宋龄儿见他皱眉,笑道:“轩哥哥别愁,龄儿自有办法进城。”陈玉轩忙问道:“龄儿有什么办法?”

宋龄儿一指前方不远处的稀疏村落,笑道:“前面就有办法了,我们到前面去。”陈玉轩点点头,牵马与宋龄儿并肩而行。

宋龄儿寻了一家农户,给了些碎银子,要来几件合身的农家穿旧的男子衣服。她与陈玉轩各自换上,互相一瞧,都像换了个人般,与普通家农家男子无异。

宋龄儿此时是男装打扮,尽管穿着的服饰折旧泛黄,但仍掩盖不住她肌肤胜雪,眉眼俏笑,樱桃玉唇的姿色。

宋龄儿往水缸里照了一下脸,忽觉自己太白了,便从厨房抓出一些柴灰,先往陈玉轩脸上抹了一些,再在自己脸上也抹了一些。再去水缸那一照脸面,脸色黝黑,变得脏兮兮的,像极了个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农家人。

宋龄儿高兴地对着陈玉轩笑道:“好了,这样子那些人便当我们俩是个普通村民啦。”

陈玉轩看着宋龄儿摸了灰后脏兮兮的脸,道:“真是苦了你,龄儿。”宋龄儿笑道:“不苦。倒是才给你买的新衣服,没穿几天,就又要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看来真是贫富轮流转啊!走吧,我们进城吧。”

陈玉轩笑着点了下头,将灵犀剑换了块灰颜色的粗长布包好,拿在手中,跟着宋龄儿向晋州城里走去。

二人进了城,寻了一家人少的酒楼,找了个角落,点了四五道菜,饱餐了一顿,大为愉悦。吃完出了酒楼,正欲去买些干粮。身边忽然匆匆走过两名乞丐,其中一名说道:“兄弟,快,铸灵犀剑的师父有危险了!”一人应道:“好。”步伐走得更快了。

宋龄儿听得,虽不甚明白,但听到“灵犀剑”三字,猜想定与灵犀剑有关,向陈玉轩低声道:“轩哥哥,方才那两名丐帮弟子的话你听到了吗?”陈玉轩点点头,道:“听到了。”宋龄儿道:“听他们口中说的铸剑师好像与灵犀剑有关,走,我们跟上去瞧瞧。”陈玉轩道:“嗯,我也想去看看。”

二人静悄悄地跟在那两名丐帮弟子身后。不多时,便出了城,进入了郊区官道边的群山中。陈宋二人跟着丐帮弟子走了一个多时辰,见山路上汇集的丐帮弟子不下数十人,个个身怀高深武功。暗暗惊奇,想来也是那铸剑师遭到了很大的麻烦。

如此又行了半个时辰,渐入山中,放眼望去,群山起伏连绵,林木丛生,已无半点人烟。陈宋二人忽然听得前方隐隐有喝声传来,料想是快到了。

待得转过一处弯路,忽见地势平阔,一间院落映入眼帘,却是被身穿五颜六色服饰的江湖人士围着。院内有十数个丐帮弟子握着长棍,摆开架势,一动不动,与这些江湖人士僵持着。

新赶到的丐帮弟子从另一侧翻身进入院内,同样的也摆开了架势。

这些围着院子中的一名黑衣中年男子说道:“欧阳前辈,你就把灵犀剑的秘密说出来,我们得了,自然离去!”

只听得屋内传出来一句苍老的声音道:“老夫说了,灵犀剑并无甚秘密,你们打哪来就回哪去!”

黑衣男子似笑非笑,一副不肯置信的样子,道:“哦?但我听说,当年前辈铸剑的时候,铸了两把剑。一把是灵犀剑,交给了已故的苏大侠。另一把是久未现世的宝剑,一直在前辈手中。这要是没有秘密,为什么那把宝剑会久不现世呢?”

宋龄儿听了,对陈玉轩道:“说话的这人是巨鲨帮的帮主,沙万天。明明是黑道上的人物,偏偏要装一副侠义人样!”说完一指那些人,道:“轩哥哥,你看,穿白色衣服为首的男子是仙霞派的云霞飞。那个是威龙镖局的柳铁男。那个是倥侗派的侯大明……”宋龄儿指了七八个说给陈玉轩认识,剩下些不认识的也不说了,道:“看来这里地方虽小,倒也来了不少黑白两道的江湖人士。”

陈玉轩看见柳铁男道:“既然欧阳前辈不肯说出灵犀剑的秘密,那就请将那把久未现世的宝剑拿出来给大伙瞧瞧。”

屋内还是传出那苍老的声音道:“老夫一生所铸宝剑无数,久未现世的宝剑数不胜数,不知阁下要看哪一把?”

侯大明道:“各位莫要再跟他多费口舌,我看丐帮喊来援助的弟子也差不多了。对方人数与我们相当,我们这就动手打一架,不至于让人耻笑。打赢了,就进去自己找!”

云霞飞点头首肯,道:“欧阳前辈,得罪了!”话一完,当先出手。

宋龄儿道:“这些人好不要脸,明明要抢东西,还要寻个冠名堂皇的借口!”陈玉轩道:“那我们去帮帮屋内的欧阳前辈。”宋龄儿微微一笑,道:“莫急,有丐帮弟子在,我们先看他们打一阵再说。”

陈玉轩看见众人在那院子里交起手来,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武功低微者早已被打伤在地。

大约打斗了一盏茶的时间,陈玉轩见前来问剑的江湖人士跟丐帮弟子互有受伤,由于云霞飞等人占了上风,很快便把剩下的丐帮弟子包了起来,一步步进逼,直逼到屋门口。

这时,屋内忽然纵出一人,长棍认准围进来的沙万天戳出。沙万天急忙挥鞕格打,哪知长棍劲力威猛,逼得沙万天挡下后,不由得倒退几步。

屋内纵出来那人顺势落地,长棍在手中连环横扫,棍力非同寻常,围上来的众人如沙万天那般,连连退了数步。那人持棍站定,怒道:“你们这些人好不要脸,欧阳前辈已说明灵犀剑并无甚秘密,你们还要步步紧逼。当真是妄称为正派人士,还有道义么?”

宋龄儿瞧清那持棍之人,正是丐帮的卢晓生。

侯大明道:“什么要脸不要脸的,等老子打赢了,自然有脸。你们丐帮强出头,那就连你们丐帮也一起打了!”说着使剑而上。

卢晓生怒哼一声,右腿往后撤一步,屈蹲成马步,摆开架势,右手握棍朝天,左手横掌在胸前一尺,待得侯大明长剑到时,右手使劲,长棍挥落,直打侯大明的长剑剑身。这一棍快准狠,只听得当啷一声,侯大明长剑脱手掉落在地。

侯大明万料不到卢晓生武功这般厉害,惊余之下,慌忙收势,屈蹲双腿,做了个左右开合势,盯着卢晓生,防他下一招。

在场众人无不吃惊,云霞飞和柳铁男对望了一眼,同时纵身朝着卢晓生攻去。沙万天心道:“这人武功厉害,恐在我之上,眼下只有合力伤了他才行。”他轮动手中的双鞕,出手也朝着卢晓生砸去。

卢晓生才接下这三人两招,便已感吃力,若论单打独斗,他武功自然要在这三人之上。但三人齐攻,互相照应,他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侯大明见三人将卢晓生围住,这才放下心,一个翻身滚地再起,拿回长剑,出剑再刺卢晓生。

这下卢晓生是一棍难敌四兵器了,才又过了十几招,便左右难支,步伐错乱。

云霞飞避开一棍,看着卢晓生胸膛打开,忙起右腿,一招“飞云腿”踢出,直中卢晓生的胸膛。卢晓生受了这一腿,退后几步,方才站稳,柳铁男的铁枪和沙万天的长鞕又劈来。卢晓生忙双手举棍来挡。侯大明见此机会,长剑直挑卢晓生的手腕。卢晓生不敢撒手丢棍,看着长剑挑破手腕,鲜血淋漓。

云霞飞此时上来又是一记“飞云腿”,直将卢晓生踢进了屋内去。卢晓生长棍脱手,左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显然受伤不轻。

那欧阳前辈慌忙扶起卢晓生,急问道:“卢长老,你没事吧?”连忙撕下衣角,帮他包扎手腕。

屋外的云霞飞等四人步步紧逼进来,道:“欧阳前辈,你不说,我们只能自己进去找了,到时破坏了你一生的心血可不好。”

欧阳前辈道:“且慢!”四人步伐一停。欧阳前辈不慌不忙地帮卢晓生包扎好,起身走了出来。

四人又退后了几步。柳铁男道:“欧阳前辈,你说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欧阳前辈却道:“此事与丐帮弟子无关,还请诸位先放了他们。”

沙万天道:“你若说出来,这里的人都活着,你若不说出来,这里的人都得死。”

欧阳前辈叹道:“想我欧阳秋铸剑一生,最后却落得个为人所逼的下场。你们先将丐帮弟子放走,我便说出灵犀剑的秘密。”却是做了必死的准备,可又不甘心,不甘心的是还有一件心愿未完成。

云霞飞道:“好啊!请。”说着让开了一条道,显然是让丐帮弟子先行离开。

卢晓生道:“前辈,我丐帮弟子今日就是全死在这里,也要护得前辈周全。”

侯大明笑道:“你想死,还不容易。”长剑一提,欲要纵身过去,一剑了结了他。

宋龄儿见状,急忙捡起三颗石子,对着侯大明连续弹发,点步跃出,石子一粒一粒,逼退了侯大明,落地笑道:“且慢!”陈玉轩也跟着跃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见忽然出现两人,极是吃惊。

云霞飞问道:“阁下是敌是友?”宋龄儿道:“你猜?”云霞飞道:“听阁下话语,当是敌了。”宋龄儿笑道:“聪明。不过我这叫做‘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云霞飞也不愿多说,道:“那就亮兵刃吧!”长剑挽起,直刺宋龄儿。

宋龄儿拔出短剑,当当当三声响,已经分上中下格开了云霞飞的三次点剑。

这云霞飞剑法着实厉害,一招未完,一招又来,仿若天上的云彩,柔柔绵绵,情意缠缠。宋龄儿知他这套剑法叫“舒云流水”,舒云自然是仿白云之意,流水则是指剑意,出剑之后要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层层叠叠,招数未能有所中断。当下不敢小觑,小心谨慎地寻找着他剑法的破绽。

侯大明对宋龄儿飞石逼退自己之事甚为恼怒,见云霞飞久战不下宋龄儿,当下出剑朝着宋龄儿刺去。宋龄儿见状,挡了云霞飞一剑,连忙去挡下侯大明那一剑,撤步停下刮了下粉嫩的脸颊,笑道:“也不知羞,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在场众人见男子装扮的宋龄儿忽然自称自己是女子,不免大吃一惊,望着她的脸,粉嫩雪白,只道是富贵人家俊俏的公子哥,没想到竟是个女子。

柳铁男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小姑娘武功可不弱,以一敌二尚且这般从容。看来也要算上我一个了。”宋龄儿换了脸色,嗔道:“当真是脸皮厚了!”

这一嗔,柳眉飞霞,直看得在场的年轻男子好生动容,暗想道:“这要是女子装扮,该有多美啊!”生出了十分怜香惜玉之心,直想站出来护住眼前的人儿,可是偏偏不能。

柳铁男哈哈大笑,飞步上来,刺出长枪。陈玉轩看着这瞬息万变的状况,情急之下,催动内力,右手划了个半圆,朝着柳铁男打出一掌。掌力发出,只听到风声呼呼,认准柳铁男而去。柳铁男慌忙撤枪退后两步,避开了那掌力,怒道:“好小子!竟敢偷袭本大爷!”

沙万天看出来了陈玉轩的内功门道,道:“云华派的内功,好小子!有点本事!”说着挥鞕与柳铁男打向陈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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