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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试身手

踏云飞驰,踩在一片片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哗哗声,恰是好听!

宋龄儿见追了许久,仍不见林天涯和酒和尚二人的踪影,便勒停踏云,自语道:“奇怪,这二人跑得真有这么快吗?连我的踏云也追不上。”

“哈哈!不是你的马儿慢,而是那二人跑得是真地很快!”这声音从密密严严的林子里冒出来,不免吓人一跳!

宋龄儿从马上轻盈跃下,冷冷地喝道:“什么人!出来一见!”陈玉轩也从马上跳下来,站到宋龄儿身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前方二十来米的大树上,哗地一声跳下一名黑衣男子,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只见他落地轻盈,显然是功夫高手,手中铁扇啪地一声脆响打开,边摇边笑道:“是我。”话一说完,另一棵树上也跳下一名青衣男子,年纪相仿,同样落地轻盈,丝毫不带拖滞。

宋龄儿倒吸一口冷气,看这二人的轻功,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倘若打一个,还勉强应付得了,打两个就不免有些棘手了。

宋龄儿欲要开口询问眼前二人的姓名,却不料到周围的大树上哗啦啦地跳下人来,一人接着一句道:“还有我。”顷刻间便将宋龄儿和陈玉轩团团包围住。

陈玉轩这次有宋龄儿在侧,也不似上次那般慌张,然而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但他依然做着架势盯着这些来者不善之人。

宋龄儿待眼前那二人走近,这才看清,笑道:“呵呵。原来是‘大漠双雁’和一帮不知名的汉子啊!拦下我们的去路,这是要干什么啊?”她幼年时曾在街上的一次观架中见过那二人,所以认得他们的名号。

执扇的黑衣人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竟也知道我们的江湖名号,看来是个不简单的小姑娘啊!哈哈!没错,我就是江湖人称‘大漠双雁’的李一,旁边这位是我的兄弟,李二。”

宋龄儿嗅之以鼻,道:“你家父亲真的好懒,连儿子的名字也懒得取好点!”李一笑道:“我最讨厌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了,名字好叫就行,管它好听不好听。哈哈。”

宋龄儿不愿与他多说,问道:“想必你今天拦我的道不是为了介绍你们二人吧?”李一又哈哈大笑,道:“姑娘错了,我没有拦姑娘的道,我拦的是姑娘身边那位小兄弟的道,只是姑娘跟他走在了一起,所以也一起拦下了姑娘的道,但姑娘若是要走,我李一绝不加以阻拦。”

宋龄儿嘴角含笑,问道:“哦,真的?”李一道:“当然为真。我李一对小姑娘还没有兴趣,至少现在没有。哈哈!”宋龄儿听见李一又喊自己“小姑娘”,心中生气,却不好发作,只能忍着气再问道:“周围这些人是你带过来的么?”这时站在李一旁边的李二忽然开口,冷冷地道:“不是!”

宋龄儿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见一个个都是江湖人士,有昆仑派的弟子,也有仙霞派的弟子,还有巨鲨帮的帮众等等。除了在场的这些人外,还有远处不断跑过来的散人。她仔细一瞧,似曾眼熟,原来是方才酒楼吃饭的一些江湖散人,暗料这些人跟李一兄弟二人一样,都是要来抢灵犀剑的,于是轻声对陈玉轩道:“轩哥哥,小心了,这些人一定是冲着你身上的灵犀剑来的,一会不行就打,打不过你就骑上踏云先走,踏云马快,他们肯定追不上。”

陈玉轩听了,急道:“不行,龄儿,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宋龄儿道:“傻哥哥,他们不敢拿我怎样的,你先脱身才是好!”陈玉轩道:“你不走,我也不走!”宋龄儿见他一脸坚定,心中不免感动,道:“那好,那就一起对付这些坏人!”

李一向宋龄儿问道:“怎么样?姑娘要走么?”宋龄儿笑道:“本姑娘现在还不想走,想看看你要怎么拦着轩哥哥的道。”李二冷冷道:“那打!”

李二话一出口,便飞身向前,出手就往陈玉轩的肩膀擒去。宋龄儿见招,没等陈玉轩反应过来,伸手就架开了李二的擒拿,接着连发数掌,对准李二打去。她或打肩,或打脸,或打胸,短短几掌,端的是千变万化,奇妙无比。李二虽是早有防范,料想宋龄儿功夫不错,却不晓得会有这般厉害,逼得他双手在胸前交叉格挡,不由得退后好些步。

陈玉轩见此情况,便更加警惕,不断地注意着周围的人。这时旁边一名男子向身边的另一名男子低语道:“大哥,现在要不要动手?”那男子也不回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不要出手。周围的人有的在旁静观,有的已是按剑按刀了。而李一自个儿站在这些人的正前方,摇扇笑吟吟地看着宋龄儿和李二两人的打斗。

宋龄儿跟李二这边打得难分难舍,起落间,身影闪烁,枯叶飘零。宋龄儿虽是年少,可凭着她的聪明,在李二连打险招时,均能巧妙避过。但打得久了,宋龄儿心中也是着急,暗道:“不行,这样子下去,终会被他耗累的,到时候不但脱不了身,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林子里的各人都没有什么动静,李二和宋龄儿的打斗声清晰可闻。

过不多会儿,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跨上几步道:“陈小兄弟,在下“断千刀”夏雷海,这次前来,只想要你身上的灵犀剑,并无伤人之意。若有伤着之处,还请见谅。”他一抱手作礼,倒让陈玉轩一阵惊讶。夏雷海觉得自己做得差不多仁义了,“哗”地一声,大刀出鞘,迫不及待地朝陈玉轩砍来。

陈玉轩这回却不似昨日那般慌张了,自己终究是看着那些高手们决斗长大的,大大小小总能看得明白些招数。第一次慌张避开逃跑是因为,对功夫的运用极为不熟,况是第一次打架,多少没有经验。这次经过宋龄儿的教导与拆招对练,心中略有所得,自信更是小增,他不慌不忙,看着来刀,“嗉”地跳开,唯觉刀风响耳。

宋龄儿听得有人向陈玉轩出手,生怕他抵挡不了,也顾不得自己是否危险,左手硬是接下李二一掌,右手从腰间拔出短剑,一剑齐腰划过。李二本是一掌得势后,便化作擒拿手,意欲一招擒住宋龄儿,唯独没料到她会从腰间拔剑而出,此时要回避已然来不及,当下只好变手为掌,硬是接下了这一剑,退后几步,看向手掌,见掌心多了一道血痕。

宋龄儿脱险后,回身十几步,喊道:“轩哥哥接剑。”陈玉轩这时正好又躲开了夏雷海的一刀,他会剑不会拳法,说是躲,其实不过是靠着跑与退,拉开点距离而已,也幸好夏雷海的武功不甚高强。在旁人看来,这个“断千刀”的名号掺杂着大量的水份。

宋龄儿扔剑过来,陈玉轩也不敢硬接,等到短剑掉在身边,便翻身滚下,拿起短剑,一翻剑,碰上了夏雷海的大刀。

李二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向宋龄儿冷冷道:“姑娘好诡计!”宋龄儿道:“爹说了,这叫‘兵不厌诈’。”李一听后,哈哈大笑道:“好个‘兵不厌诈’!姑娘小小年纪就这般聪明,看来是我李一小瞧姑娘了。”

宋龄儿对他得意一笑,道:“过奖了。”李一道:“可惜我今日夺剑是志在必得,只好对姑娘动手了。得罪了!”李一话一完,手中扇子啪地一声收折,扇头直冲宋龄儿脸面戳来。

陈玉轩挡下夏雷海的刀后,以一招“悠然南山”还回一剑,随后“采菊东篱”、“带锄月归”、“欲辩忘言”等招式一发连贯,打得顺心顺手,逼得夏雷海招架不住,连连败退。这更让他信心备增,剑招成熟后,刺出一招“仙翁指路”,一剑中的,刺到了夏雷海握刀的手腕。顷刻间,长刀落地,点点鲜血殷红滴下。

夏雷海愣愣地不敢相信刚才这个还被自己追着打的少年,转眼间会在剑法上打败自己,可自己真的败了,败得无地自容。他扯下一块衣角,将自己流血的手腕包住,道:“陈小兄弟,后会无期!”说完,垂头丧气,捡刀而走,脸上说不尽的难堪。

宋龄儿见李一的扇子击过来,便用右手从胸前向上带劲化开,左手运劲于手掌直直打出,迫得李一翻身避开她的掌势。宋龄儿跃起来连打数招,可李一皆是轻松接下。

宋龄儿心道:“若是不出杀招,定然为这人所擒。”于是使出的招数更加猛烈,进攻也越来越快。可是任她出什么样的狠招,李一都能轻轻松松化解。而李一偏偏又不还招,显然是想看宋龄儿的招穷,也似乎在逗弄小姑娘一般。宋龄儿心里不由得暗骂李一无耻,可又不能有半点松懈。

围住陈玉轩的这些人见他能以剑招击败夏雷海,当下不敢小觑。在这时,之前招手的那大汉,现在又招起手势,示意上。于是有四人同使剑,用同样的剑招向陈玉轩刺来。

陈玉轩盯着来人,翻身跃过,回剑反削。这时周围有的人也纷纷按耐不住了,使上手中的兵器,都想要先擒住陈玉轩,夺到灵犀剑。

陈玉轩本来一人应对四人,已是下风,如今一下子全上来,让他一时不知所措,招数也接连不上,凌乱不堪,不到十招间便吃了好几记拳脚。

宋龄儿见到这般,情急之中生智,顿时脸色欢喜非常,喊道:“爹,你来啦!”李一听到她喊爹,暗想宋龄儿武功这么厉害,他爹自然也是个高手,当下防范地回头一瞧,这一瞧,身后空空如也,才知自己中计。也是这一瞧,让宋龄儿有了时间挣脱,向着陈玉轩处飞去!李一不由得暗道:“好狡猾的姑娘!有趣,有趣!”他当下也不去再打宋龄儿,而是拔步向陈玉轩奔去。

宋龄儿从李一处脱身后,直冲入人群,她左穿右击,前踢后闪,十数招下来,便打倒数人,且夺过了其他人手中的一把长剑。

陈玉轩有了宋龄儿的相助,无形中减轻了许多负担,自是勇气倍增。他一鼓作气剑伤数人,与宋龄儿背一靠,问道:“龄儿,你没事吧?”

宋龄儿暗自好笑:“自己刚想问他,没想到倒让他先出口了。这傻哥哥吃了几记拳脚,还来问我有事么。当真好心。”于是回道:“我没事,轩哥哥你呢?”陈玉轩道:“我也没事。”宋龄儿笑道:“那好,让我们一起打跑这些坏人!”陈玉轩点头道:“好!”陈玉轩“好”字一说完,就开始冲向前去,剑接数人。此时的他,已不惧初时的惊慌,反而越来越游刃有余。竟在短时间内又连刺数人。

这时,李一早已过来,他竟不抓陈玉轩,而是出手准备连点陈玉轩肩背上两处穴位。陈玉轩眼前被四把长剑紧紧缠住,哪还顾得住背后,宋龄儿见着,想回来救护,已是不及。陈玉轩耳觉李一的手指就快要点到,可不知怎地,又离开了。

李一的手指正要点到陈玉轩肩背上穴位,眼看离夺剑只差一抓了,心下正自欢喜,却不料凭空打来一片叶子,从自己的两指划过,两指竟被割出一道血口子来,急得李一忙回身撤步,注意四周,只见周围阳光斑驳,树叶婆娑,并没有什么人在。李一不由得暗暗吃惊,自言道:“见鬼了么?”可他李一偏是不信这个邪!这下子使出擒拿手,直抓陈玉轩的肩膀。但还没碰到陈玉轩,又是一片叶子落下,飞来,这次是朝着李一的脸面打去。李一也是反应极快,再一次回身撤步,那片叶子刚好从他发丝打过,削断了几丝秀发落下。

李一这下不由得冷汗直冒了,这要是一片片叶子飞来,刮到脸面,非得变成个血花猫不可。他手摸着被那片叶子削断的几丝秀发,心道:“这小子今天有高人相助,自己又瞧不出所在,若是再次夺剑,恐是性命也不保了。也罢,让这小子再多带几天,等那高人离开后我再夺剑不迟。”于是对李二使了个眼色,双双跃起踏枝而去了。

宋龄儿跟陈玉轩同时惊讶这两人离开。宋龄儿转念仔细一想,定是有高人在暗中帮助自己和陈玉轩。果然不出所料,林子上空,又飞快地打出十数片叶子,分别打中那些围攻着陈宋二人的武林人士的脸上,腿上,肩上,手上。顷刻间,被打伤的人倒了一地,鲜血直流。可见,使出飞叶伤人的那人功夫之高,内功之强,足以让人畏惧。

其中有人机灵,知道今天要是再硬打下去,自己不免丧命,再说就是抢到了,又要打倒另一些人,倘若因此丧命,也不值得,于是当先离场。剩下些明白形势的,也纷纷含恨当先离开。而那方才招手让出手的领头人也是被打伤膝盖,行走困难,在一人的扶持下,道了句“走。”便由人扶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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