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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结束与开始

晨风拂过,吹来桃花淡淡的清香。

脚印撒在时光里风干被沙砾掩埋,树的叶子在泥土里干枯腐朽,流云在蓝天里魂飞魄散。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往复循环般,现在对于未散来说是简单的快乐。

但今天,隐约不详,她所望着的天空呈现出的是死一般的昏沉。

然后这种昏沉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太阳出来了,可接下来伴随着的是——大地开始震动,山岳开始怒吼,江水开始翻卷.......山海界的花鸟鱼虫,各自陨落。

神傀们不知所措起来,毕竟一万多年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轰隆轰隆,轰隆隆!

再加上后来天空中响起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持续围绕在了神傀的耳边。

“怎么回事?”

“预言要成真了吗?”

“什么预言?”

“.........”

当全部的神傀们都这么想着的时候,并且惊慌不以的一同向天空望去的时候,所看见的场景——

先是模糊不清的像是有一层雾遮挡一样,而后有什么颜色在慢慢呈现,雾渐渐散去,在眼前的是海洋般的深蓝,通透不以的白色,还有如出一辙的大地般的颜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奇怪的事物向他们的世界越靠越近。

当再看得清楚一点时,才发现,那深蓝就是海洋,那白色是云层.......还要一片片翠绿染成的那生机盎然,一抹抹淡黄拓展开的那朝气蓬勃。

所有的一切犹如像照着一面镜子般,照应出了两个相反却又相同的世界。

“第二世界。”

心神飘然的看着那向自己、向山海界靠近的‘另一个天空’,未散如此称呼它道。

良久,山海界的天空中那昏暗的云层被挤压,刮起了狂风,然后如同流水般地从下往上飘离,落在肩上的阳光也在逐渐的被其遮掩,等到再接近的时候,狂风席卷到了大地,呼啸着地吹扬着她的头发,剧烈的摇曳着森林的绿色阔叶沙沙作响.......山海界的天空仿佛将要被另一个深蓝的‘天空’吞噬。

然而几分钟之后,默默的,静静的。

‘另一个天空’岿然不动的停止了,所发出的巨大响声也随之消失,小小的雪花像花瓣一样缓缓地从天空飘落下来,随风起舞,漫天飘荡,土地即将会被这春日的‘落英’铺满。

可山海界,这个世界,此时此刻为什么会显得如此安谧。

“怎么办?!”

她的恐惧仿佛迟一步到达。而且她感觉自己被恐惧袭来的那一瞬间起,耳边突然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其中占绝大部分的是神傀们那不安、害怕的话语声。

——这是楸水利用控制系巫道,重瞳术,将动物,也只能是动物的视野转到施术者的身上,然后进行动态的探视,将那视野中的错觉描绘在空气中,就能看到那些远方所发生的事情了。

“啊啊啊啊啊!”慌张、害怕、诧异.......渐渐的、渐渐的,未散的耳边仿佛只剩下这些声音,它们完全的将她包围其中,让她自己的恐惧感倍升,不过就在下一刻,这些声音突然就被打断了,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了未散的手臂,手指猛然使力,逼迫得她不得不转头看向了他。

“楸水?”她看过去,却见楸水那张凛冽而又耀眼的面庞上,清晰地泛起了浓郁的冷意。

他那双潭水般幽深而又澄澈的眸子,正定定地盯着她的脸,就那么看了好久好久,终于一字一顿地说:“你一定要跟着我,无论发生什么!”

“.........”对这一番话毫无头绪的未散僵住了,却在几秒后,愕然的想到了些什么,安然自若的神情骤然紧张起来,脖颈发硬,脑袋嗡嗡作响,心弦绷紧的快要断了,额上沁出涔涔的汗珠。

——这时才是真正的害怕。

她父亲的讲的那个故事!还有他们这个世界,被称为山海界的世界,所有神傀都知道且源远流长的一个预言。

那是.........神谕。

——吾等皆可成为此间的点灯者,为了汝等,今召集至此,为吾等准备了三份礼物。

第一份是光明。

第二份是指引。

第三份是权力。

在未来的某一天,天空与天空相融,暗无天日,河水倒流,凛冬将至。

吾等会付出必需的代价。

吾等将会献出你们所珍惜的世界与信念,你们将要在痛苦中重生。

然后吾等就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生存,筛选出真正的点灯者,让他们知道吾等为他们之所上之人。

——点亮那个第二世界!

脑海中的声音逐渐远去,如神降临的声音,未散仿佛听见倒数计时的响声。

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

“楸水,我们会怎么样?”

“..........”楸水没有回答。

开始如果她父亲说的没有错,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那答案将没有神傀知道。

山海界中,从今天开始,所谓的神明赋予给他们使用巫道的使命感,让另一种使命感所代替的方式开始消散。

.........

山海界8550年,寒雪吹向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山海、大荒。

“变的更冷了呢........”未散的视线落在穿透自己手的阳光上,贪婪的想要握住,却怎么也握不住。

没有随风飘荡的帘帐,一尘不染的古式的梳妆台,火光已经熄灭的暖炉.......这些全都延伸着深深的影子,没有让阳光照射到。

营造出更加冰冷的的氛围。每天从早上开始,天空就只是昏暗中参杂着那么一点阳光,山海界到处都是一幅花草枯萎、荆榛满目、哀鸿遍野的景象.......寒冷从春到冬,从晨到昏。

温暖变得稍微有些奢侈。

“吶……”

想着沉默的话会显得更加冷清,于是她向楸水搭话。

“——嗯,我在!”楸水很快的在我身旁回应了她。

而此时作为魄灵的补给天地元气已经在逐渐的稀薄了。

而魄灵——那是神傀的生命之源,同时也是力量之源。

...........

山海界8671年。

到处一片雪白,在天空虚幻的光影下,看上去像是蓝色的太阳更显得无比寒冷。

这使得山海界到处都散发着绝望的氛围。虽然是有着太阳般的外表,却感觉不到温暖,甚至掀起了异常冰冷的风雪。

“神明所说的付出代价,在痛苦中重生的代价是会是生命吗......”单纯的疑问。纯粹的思考。

然而却正中靶心,此时此刻,在山海界的神傀们都不禁怀疑与不安起来,当然,从一开始就产生的害怕只增没有减。

我,还有楸水趁着今天的风雪稍微的小了点,来到了悬崖边趁着没有大雪纷飞,只是这里也早已是一片狼藉,往下的森林看,眼及之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除了那一星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残骸,有些突兀,却深深的映入了未散的眼睛里,震撼至极,却也悲伤至极。

站在这里许久.........望向天空........可是那个无故闯进来的那个天空,似乎依旧生机勃勃的感觉。

就像是等待着这边的世界被冰雪侵蚀,而神傀们仅仅考虑着可怕时间的结束、神明预言的真实性,以此来等待着度过难以应对的现况。

“楸水,你说爹爹是不是去了那个世界,所以才抛下了我。我一直都不觉得爹爹是死了,虽然家族里的长辈都这么说,但我不相信!可今天看来,我也许只是个累赘......”带着连续三次深呼吸,冰冷的空气中还流转着少许水汽,未散竭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

“狐狸。”楸水的眼睛掠过她的头顶,眼神黯淡无光,低低唤了声。

“神明大人呢?……是不是也抛弃了我们吗,一百年来,我们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且等待着那所谓的重生,所谓的点灯者.........为什么,我们原来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们是否都像这天空之际飘落的雪一样冰冷?”未散只觉得自己是脑子里有些混乱下才说出这番话,下意识的又去看向天空。

随后不安的与在她身旁的楸水的目光撞在一起,却见楸水匆忙回避,怪异的很,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还是怎么了。

此时忽然一阵刺骨的冷风袭来,未散无力的跌倒在地,而楸水急忙扶住了她,让她靠在他怀里。

最近十几年,她和楸水已经开始不断的虚弱了,特别是她,现在都已经快要抵御不了寒冷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容易......愤怒。对,不是什么其他的,仿佛她的头脑就只感受得到愤怒一样。

“狐狸........”他又低低的唤了她一声。抿了抿唇,眸色加深,眉心紧紧锁起,然后抱起了她,将她瘦小的身体搂在怀里的最深处,“没事的。我们先回家,一定没事的!”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楸水的声音就这么缓缓传入她的耳朵,直达心际,她似乎一下子感受到了平静........脑中恢复了秩序,眼泪也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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