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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沉沦于现实

这个世界做得真好。

比方说,星星会运转,月亮有两个,其中一个月亮总是躲在另一个月亮后面,风的温度有冷有热,而且也会下雨,太阳会东升西落,我却总觉得它不在该出来的时候出来,然后就会给这个世界里的我带来无尽的阴霾。

............

等到楸水过来找未散的时候,她已经像是失去了生气般,沾染上鲜红血迹的脸却依旧显得苍白、无比空洞的眼神。甚至连否定眼前的这番她造成的光景的那个念头,也在她脑海中消失了。

”未散?!“楸水扔下纸伞,在一片狼藉中将她冰冷的身体扶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了?”

“..........”可是她没有回答,眼睛理像是映不进去任何东西般的毫无色彩。

似乎是因为接受不了,所以以这样的方法在逃避。

“未散!”楸水摇晃着她的身体,再次呼喊,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原本带笑的眸子此时满是难以置信。

于是,“.........”未散的眼瞳里开始映出了楸水的身影,当然那副血腥的场景,也再次让她看见了——

“啊!”未散边压抑喘气边摇着头不敢看向楸水。不能让楸水看见,不能.......她不止是在逃避自己,同时还想逃避楸水。

然而。

“没事的!没事的!没关系的!”楸水说出了她说不出口的决定性话语,然后将她拥在怀里。

她的这副样子,在他看来,是如此让他心痛,又怎么会......

良久,未散那张血迹未干的脸上,两道清澈的泪从眼眶中涌出,混杂着雨水流经脸上的血痕,留下两道清洁的痕迹。“我这是怎么了,楸水?”她拼命的挤出来一个正常的笑容,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脸上涌现着的笑容,只是那眼泪始终没有停。

可此时楸水却突然一声不吭了,眉头轻皱着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

看到楸水这样的反应的未散刚才的那种抵触感仿佛又出来了。于是不安的将视线不断游移着,也没有说话。

可是这样衍生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感觉既重又漫长。

“楸水?”她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但依旧没有得到楸水回应,反倒是感觉到了怀抱的松开。对此,未散心中浮现出痛苦与焦急的变得更加的确切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楸水他是不是在害怕我啊,或者讨厌我了?“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心中的痛苦便也开始被无限放大起来,拼命咬着嘴角,强忍着袭来的悲伤,不想让眼泪倾泻而出。

然而。

几秒后,未散感觉到自己又被拥入了怀中,并且那环抱她身体的手更加的用力,而她就在感受到温暖的那一瞬间——

“楸水?”小心翼翼的喊了他的名字。

“下次不要这样了!”仿佛是同一句话。但这次楸水低沈的嗓音没有抑扬顿挫,她很清楚听到了区别,但具体是什么区别呢?

这句话她从中确认到了掺有后悔和悲伤的感情,但之前的那句是富有真挚且温暖的感情的。

“好。”胸口窜过无法敷衍的痛楚,未散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回答,只有这样回答。

然后就乏力的昏了过去,刚才的楸水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第二天,有些热烈的日光照在眼皮上,伴随着细微的痛楚,她醒了过来。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撑起上半身,眨眼数次。把垂在额头前面的银发拨到耳后,泅游在半梦半醒中好一阵子,再搭上浮现的意识时摒住了呼吸,不禁害怕到全身发抖,就算紧紧的将身体蜷缩道极致,也还是感觉得到在颤抖。

她的第一次杀人,非常残暴的杀人,发生在前一天。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未散的脑袋始终沉重,思考像陷入泥泞般缓慢不已,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弱,而且在不知名的原因下魄灵也在不断的枯竭,她连原身的变不成了,她在抵制着自己,无论什么原因。

即使如此,楸水都寸步不离的陪伴,在她颤抖的时候拥她入怀,她哭泣的时候拂去她的眼泪。这让未散自认为自己之前看见的那个楸水可能只是错觉。

——就是错觉吧!

她这样想着,然后情绪才渐渐的有了些好转,但有些东西,已经在她的脑海中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存在了。

“没关系的!狐狸.........”

“..........”闻言,未散只是点了点头。

............

在这个第二世界生活下来的人类与神傀仿佛一直在渴望着争执,想要得到自己无法负荷的事物。

甚至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在这样的争执之中,所有生物都被波及,并且被利用或者淡出。

不知道几时,未散她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为了其中之一,尽管是被迫。

在这样漫长的时间中,人类先是靠着‘炼妖师’组织的强盛,让许多神傀避而远之,然后趁着这样大好的时机,趁着神傀真的不敌人类,退出战争四处逃避的时候,‘和平’下的人类们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内讧.........第二世界不知不觉的被分成了好几个大区域。

在此之下‘炼妖师’这一自由发起的组织也变得没有那么的重要了。与此同时,各个家族所培养出的制妖师在数十年间陆续的崛起了,然而制妖师重新出现的契机却不是因为神傀。

最主要的原因是各个家族为了互相牵制,而囤积的力量的方法。

这么多年来,人类终于可以将重心重新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并且将神傀排除在外,擅自在画着世界的纸上描出了界线......但这些界限并不是稳定的,众所周知。

长久以来,唯一能让其稳定下来的就是力量,平衡在第二世界中的力量。

这些区域如今自称四大家族,彼此相互牵制竞争。

昔日世界上也存在着许多的国家,不过反覆经过战争之后,国家并吞了国家,最后又在因与神傀的战争难以坚持,而彻底溃败。

一次又一次........迎来所谓的空白期,然后——

如今2250年,则是由四个大家族掌握大权,一小段空白期结束。

其一位于西方——花岙,四季如春,管辖区为五、六、七、八区。临海,多河流、湖泊。

其一位于东方——夏履,阴雨连天,管辖区为九、十、十一、十二区。由数个小岛组成。

其一位于南方——月河,四季分明,管辖区为第一、二、三、四区,靠近内陆,多山脉、森林。

其一位于北方——嵊泗,全年飘雪,管辖区为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区。陆地上冻土遍布。

这些地域不同的家族,所形成的地域文化也有很大的区别。

同时,其中第二区、第六区、第十区、第十四区为他们的中心,也是他们家主的居住地,戒备也最为森严。反之第四区、第八区、第十二区、第十六区,神傀在此活跃,四大家族几乎很少干预,只有少量的亡命之徒的人类制妖师才会进入,但大多都有区无回。

四大家族在暗地里也还在支持着那衰弱的“炼妖师”组织,让他们组织再不知不觉间又强大了起来,尽管四大家族知道他们组织的实验有多血腥.......但总的来说,实验结果所作出的贡献却是不容置疑的。

以至于'炼妖师'组织成为了让各个家族制妖师们抓捕神傀最主要动力的来源,'炼妖师'能带给他们的回报,是很具有吸引力——力量与财富。

再后来。

四大家族经常相互陷入冲突。

可笑的是,在过去,人类间相互残杀,皆由争夺水源、土地中蕴藏的燃料,以及信仰冲突而起。一切复杂难懂的问题都能被概括在上述的缘由中,现在却是因为争夺被‘炼妖师’所抓起来的神傀的分配权。

并且如果在这些战争后,成为失利的哪一方的话,那个家族必将面临将在战争以后的彻底失败,以及家族至此沦陷、消亡的后果。

——不过作为平稳生活在四大家族庇护下的普通人类,他们对这些残忍的内幕几乎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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