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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碎

转眼,婚期已到,我凤冠霞帔,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薛绍。

迎亲那日,十里红妆惊艳了整个长安城,万人空巷,全都挤在街头,想看看公主出嫁是什么样的盛景。

大红的喜轿,大红的嫁衣,大红的盖头……满眼的红,满眼的喜庆,满心的欢喜。坐在轿子里,我能清楚地听到两旁观礼人们的议论,无非都是羡慕之情罢了。

我偷偷把盖头挑起,把轿帘掀起一角,一眼便看到了队伍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他。华美的喜服衬托得他更加英朗挺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眉宇间,竟隐约笼罩着一层阴霾。

不可能的,娶了我他怎么会不高兴嘛!偷偷看着他英俊的侧颜,我不禁看呆了,我知道我的举动是不合规矩的,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他一会,掀起轿帘的手便迟迟没有收回,直到陪嫁的丫头凝霜上前悄悄把帘子放下。

“公主!你再忍一忍吧,马上就到了。大婚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啊!”凝霜在外面小声提醒我。

闻言,我乖乖地把盖头放下来,脑海里闪过有关他的各种场景,幸福像涟漪般在心底荡漾开来……

拜过天地,我被送入了洞房,我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等着我的夫君。头上沉重的凤冠压得我脖子发酸,但我还是忍着,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等着他到来,我要把我最美的一面留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快睡着了,“吱呀——”房门开了,是他!他终于回来了!我赶紧坐好,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但,隔着盖头,我怎么看到他的表情是那样冷漠?难道娶了我,他……真的不高兴吗?

他走过来,掀开了我的盖头,我羞涩地抬头,对他展颜一笑。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本来面无表情的他好像有些惊愕的样子,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声唤道:“夫君……”

他像是回过神来,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仿佛带着夜风的凉意,一字一句:“公主千金贵体,屈尊下嫁于臣已是委屈,莫要再唤夫君了,薛绍不配,只叫臣的名字就好。往后,公主在此休息,薛绍住书房便可。”说完,不顾目瞪口呆的我,竟转身走了出去。

洞房花烛夜,他就这样把我自己扔在喜房里,径自离去了……我直愣愣地独自坐到了天明。红烛烧了一夜,烛泪落下,不知灼痛了谁的眼睛……

此后的半个月里,他再也没有来过我的房间,那时,单纯的我只是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他不高兴了,只要自己足够好,他就一定会喜欢上我。

于是,我放下公主的架子,把整个大家庭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他的父母也更加恭敬孝顺,薛府上下没一个人不说我好。

甚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为了讨好他,专门让凝霜偷偷去宫里找了御厨来,跟他学习厨艺。

而当我把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做好的食物端给薛绍时,他尝都没尝,只是恭恭敬敬地说:“公主,以后莫要费心了,薛绍不配。”

回到房里,我坐在床上发呆,心直口快的凝霜替我打抱不平:“公主!你可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啊!什么时候为了讨好人还亲自下过厨呢!他薛绍凭什么这样不识抬举!”

“好了,凝霜。”我打断她,“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凝霜服侍我睡下,默默出去了。那晚,我偷偷哭了一夜。

旦日清晨,凝霜叫醒我,说天后派宫里的女官来看望我。我急急起身,叫凝霜给我梳洗打扮。

“妆化得浓一些。”我叮嘱她,不然哭肿的眼睛是会被看出来的。

“是公主。”凝霜的手在我脸上上下飞舞,“公主,这回你可要好好参驸马一本!谁叫他有意冷落公主的!”

我一愣,随即严厉地对她说:“凝霜,到时候你不许多话,本宫自有安排。”

“可是公主……”

“明白吗!”

“是……”

盛装打扮后,我和薛绍一起来到大堂,齐齐跪在天后使者面前。

听得女官问:“天后问,公主出嫁半月,一切可好?有不顺心者否?”

我微微一笑,深深叩首:“劳烦天后记挂,太平一切安好,驸马待太平很好,请天后不必牵念。”

起身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薛绍的眼神里充满了愕然和不解。

好容易打发走了那女官,我看着薛绍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一下,什么也没说,独自回房了……何必解释?没有理由,爱他,便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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