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瞬间睁大了眼睛，我以为他是被我如此豪放的举动吓懵了，便要松开，谁知竟被他变被动为主动，一只手居然还紧紧搂在我腰侧。
我一把擎住他手腕，捏的他嗷嗷叫。“给你人工呼吸，你以为在干嘛？”我用手背蹭蹭嘴，恶狠狠拿眼刀杀过去，谁知他竟一脸无辜道：“我知道你这是做善事，人命关天，不容迟疑，来咱们继续。”
我手上加重了力道：“你若是不规矩，我不介意下一秒就做恶事。”
他嘴角抽动，却还是忍着疼，腆着脸道：“规矩自然规矩，这不是美色当前正常的反应嘛。”
我扯过他刻意往后藏的左臂，外侧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方才他扑到我身上，原来是帮我挡暗器。
我心下一动，嘴上却没打算饶过他：“红粉骷髅可是一体两面——你受伤怎么不早说，我可是提醒过你那箭上有毒。”
屈服于我吃人的目光之下，最终柳飘飘选择了保住小命老实闭嘴。
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也就无从使用解药，还好只是擦破点皮，看那毒性应当不烈，不然耽误的这会功夫早就翘辫子了。我摸出匕首，在掌心轻轻一划，捏着他的下巴，将那血水就着嘴就给他喂了下去。
柳飘飘始料不及，又挣扎无果，被迫吞咽了两口，被我松开后一脸惊恐：“你你你，做什么？”
我一边包扎，一边没好气道：“解毒！”
抬头见那人扶着墙干呕：“你你你，就不是个女人。”
休息了片刻，“好多了就赶紧起来，先顺着这个方向走走看，”我手一指前方，另只手将夜明珠递给他，“我也不确定这个方向就是正确的，总好过坐以待毙。”
我将柳飘飘护在身后，小心提防着暗道里会不会再遇上机关暗器。所幸接下来的一段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状况，与其说安全，倒不如说平静的反常。
一度我以为自己的嗅觉失灵了，按理来说这种地下暗道没有腐味也得有霉味，可是自从上方掉下来之后就再没闻到任何气味。另外，我估摸着我们现在距离地面应该有十几米的深度，空气应该比在菜窖那层更稀薄才对，然而事实正好相反，这就说明下面修建的时候是留有通风口，那就证明这样的工事一定有其用处。
反常的还有柳飘飘，始终低着头似乎想什么心事。我将他拽到身侧，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毒本就不深，之前应该是解了，可是脸色却有些苍白。
我没有问，他自己倒是坦诚：“我在想，柳府怎么会有这样的暗道，是做什么用的呢？如果我们走的路线没有错，那么另一头会通向哪里？”
就听他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上一层看见的那个军械库吧，我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好奇偷偷溜进来，见到过比那个大十倍不止的，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精兵利器。
出去后我悄悄问了老太爷，他却告诉是我看错了，我下次再去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那条路，连我自己都怀疑，当初看到的是不是都是臆想出来的。”
“哦？”我摸索着墙壁上是否会有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状似漫不经心听他讲故事。这个暗道的墙壁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磨涂抹过，非常光滑，起初摸上去比较干燥，越往后，墙壁就开始变得有些潮湿，我想着有可能是临近地下水源。
柳飘飘见我没吱声，不禁问道：“可是发现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他见状当即有些垂头丧气：“这样漫无目的，我们恐怕就会困死在里面。”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两条岔路。暗道的前方还是被一片黑暗吞噬，凭感觉，我们应该出柳府很远，很有可能都快出城了。柳飘飘茫然看着我：“走哪边？”
我毫不犹豫道：“分开走。”
柳飘飘一蹦三尺高：“什么？”
“既然不知道前面有什么，那就不如试试看，总有一条是正确方向，错误的那条大不了就是死胡同，赌赌看好了。”
小少爷不干了：“你这可就过河拆桥啦，东西拿到了就想甩开我。”
我摊手：“那你选。”
他咬牙道：“左边。”
潮气越来越重。柳飘飘也感觉到了，扭头问我：“有水？”
我点了点头，同他并肩往前走。墙壁的质感变了，变得有些粗糙，偶尔会有尖锐有棱角的石头，稍不留神很容易划破手。我突然站住身，问道：“你能听见脚步声吗？”
柳飘飘一个激灵：“还有别人？”
“蠢货，”我忍不住骂道，“我是说我们自己的脚步声。”
他面露惊愕，毫无征兆一把拉住我的手，拖着我飞快往前走了几步。我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黯淡，我的心也是一沉，就听他说道：“怎么就没有了呢？”
果然，不是我的听力出了问题。
另一只手已经把匕首捏在了手里。
“还要往前走吗？”某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走，为什么不走，既然有心把我引来这个地方，我倒是要看看能有什么猫腻。
柳飘飘脸上的慌乱不像是装出来的，在夜明珠的荧荧光下看上去很像是被逼良为娼的大姑娘，就听他期期艾艾道：“我怎么有预感，前面不会有好东西等着咱们。”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潮湿感也渐渐消失，其实真正消失的应该是触觉。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柳飘飘牵着我的那只手的触感，再一看，他已经牢牢握住了我的手腕。
这一路上，我们彼此心照不宣，几乎没怎么说话，柳飘飘也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起来。有句话怎么说的，最怕空气突然变得安静，直到柳飘飘突然挡在我面前，伸手比划什么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听不到彼此在说什么了。
我用唇语安抚他：“别慌。”反手拉过他的手腕，继续往前走。眼前，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地下河，从西北方向流过来，有七八米宽，河水清澈见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