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杀人凶手
两人被奴仆粗鲁的丢进柴房,双双跌倒在地,唤喜疼痛的揉着掌心,“小姐……”
柳小乔只感觉自己此时的灵魂全部被抽走了,梦琼,那个细长媚眼明眸的女人,她死了!就在刚才!
“小姐……”唤喜轻轻地唤着她。
泪水顺着柳小乔的脸颊慢慢地滑落,“她死了!还有她未出生的孩子!”
“小姐!小姐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完全跟我们没有关系!小姐你振作起来呀!”唤喜望着她空洞的眼神,惊吓的抱着她冰冷的身躯痛哭。
夜晚的冷风不断的在她们身边滑过,两人只好紧紧地抱在一起相互取暖,“小姐,你放心吧,少爷一定会听我们解释的!”
“砰”地一声柴房门被粗暴的踢开,两名侍卫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一把拉起尖叫的唤喜走出门外,“你们抓我干什么……放开我……”
再一次被扔到地上,唤喜的手掌擦出殷红的血丝,忘记疼痛,唤喜看到老夫人正斜靠在床头,李妈正怒视着自己,“夫人……”
“告诉夫人,红花是不是你买进来的!”
苍依舞的声音如冰刺,深深地扎进唤喜的心头,“不是的夫人!”
“柳小乔这几日一直都在府中,唯独你经常单独外出!红花可是你带回来的!快说!”
“不是的!奴婢从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加害梦琼小主呀!奴婢跟小姐真是被冤枉的!还望夫人明察呀!”
“夫人,依奴婢来看,应当对她用家法,她才会张口!”菲儿红肿的眼睛依旧含满泪痕。
“夫人,我独自出府是给老爷寄信保平安的!”
“你既然不说!那就不要怪我,家法伺候!”苍依舞勉强的坐起身子,直视着她。
此时此刻唤喜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有口也讲不出,深知自己怎么求饶都不会得到开恩,既然如此,就要承受。
“打!”李妈气愤的示意着侍卫,用力的打!
乒乓的拍打声,让瘦弱的唤喜无法承受,跌倒在地,淡淡地血腥味从她的身边传开,
“夫人……你们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是冤枉的……”
“她昏死过去了!”侍卫停下手中的木棍禀报着。
苍依舞见她淡紫色的衣绸被血染红,司徒府还从来没有如此的打过一名奴仆,不仅有些慌乱了手脚。
“夫人,她昏死过去了,不如将她送回柴房吧!”菲儿也不忍心的转过头去。
“拖下去吧!”
当柴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柳小乔依旧目光呆滞的凝视着远方。
两名侍卫并没有扔下唤喜,而且有些怜悯的将她轻轻放倒在地,“小……姐……”唤喜微弱的声音勉强的传了出来。
“唤喜?”听闻唤喜那微弱的声音,柳小乔只感觉一个冷颤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打了出来,“你怎么了?”
借助微弱的月光,她才看到发髻凌乱满头冷汗的唤喜,“唤喜!你怎么了?”急忙爬了过去,抱住她那柔弱的身躯。
“小姐……小姐我好痛……”迷糊的意志不断地在撞击着唤喜的意识。
“唤喜不怕,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柳小乔心疼的抱紧她,生怕一松手,连她也会离开自己。
“小姐……我们……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你快逃吧,不要管我了!”唤喜明白,这次被动刑的是她这个微不足道的丫鬟,下次不保会不会是她这个千夫所指的罪人。
“傻唤喜,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清白!”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滴落。
“小姐,傻小姐……我们不走怕是要让他们害死在这里了,要离开才有清白可言!”
唤喜冰冷的手指划过小乔腮旁的泪水,“我的小姐最坚强了,现在都变的不像你了!还记得齐涓涓吗?还有雨生?还有我们的紫汝镇!小姐,你快走吧!”
所有的往事像洪水决堤了一样,一幕幕的回映在小乔的脑海中,猛的抬起袖口,擦干自己的泪水,硬咽道:“我带你一起走!等过了三更天我们就走!”
“小姐,我怕是……”
“听着,如果你不走,那我也不会走!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出去!唤喜,我的好姐妹!我们一定要成功的逃离这里,去找我们的清白给他们!”
及时是如此的黑暗,唤喜依旧能感觉得到小姐那坚定的眼神。
三更天的竹声一过,柳小乔猛的踢开柴房门,还未等两旁的侍卫做响,以被她打倒在地,急忙跑回柴房内,搀扶起全身冰冷的唤喜,刚转过去身去,不仅大惊,韦一率与秦城就站在她的面前,柳小乔回手抽出软鞭,哪怕是拼死一搏了。
“你们这是……”秦城不解的望着她们。
“秦大哥……我们是冤枉的……”全身的疼痛让唤喜只能依靠在小乔身上才能勉强的站起。
“可是你们这样一走,不就不打自招了吗?”秦城依旧不肯让路。
“我们呆在这里只有枉送性命,清白要靠自己来找了!”柳小乔此时更担心唤喜的身体。
“唤喜……”韦一率心疼的望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满身的殷红更是刺疼了他的眼,“你们走吧!”
闻言,另三个人愣了一下,柳小乔急忙搀扶着唤喜向门外跑去。
“等一下!”韦一率急忙唤住她二人的脚步。
“反悔了吗?”柳小乔无时无刻不防备着面前的二人。
“这是我独家的金疮药,还有一些碎银两,你们二人要格外小心!”韦一率将手中的香囊跟金疮药递与小乔面前。
柳小乔接过香囊,望着他们“大恩不言谢,若有他日定当重报!”
见她二人推开后院的门离去时,韦一率不仅为她们担心起,唤喜被动刑全府上下瞬间就传开了,当他知道时,只有老天能懂得他内心的痛有多深。
两个人为安全改走山路,小乔细心的为唤喜每日上药转眼几天,唤喜以可自己行走。
“小姐,前面的路线是通往紫汝镇的必经之路,我怕少爷他……”
“一定会的!”放眼望去茫茫白雪,两人衣服单薄实在没有力气在耗下去。
“小姐,我已经通信给老爷了,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唤喜前几日出府就是将小姐的所有遭遇寄信给老爷,却没有想到,反而有一场更大的灾难在等待着她们。
冻的通红的手指已经麻痹,勉强的搀起唤喜,“我们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再抓回去!”
热闹的集市上果然到处贴满了她们主仆二人的画像,即使两个人将自己包裹的严实依旧感觉四周不时的传来怀疑的目光。
“我们先找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吃顿饱饭在继续行走。”
在集市的偏角一家破落的客栈,二人急忙要了一间下房,房内温暖的气息暂时驱走了寒冷,“一会饭菜上来了,我们快点吃,好及时的赶路!”解下头上的棉毡帽,柳小乔凌乱的发髻松散下来,无力的坐在床榻旁。
突然,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位身穿粗花布上衣的女人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一张妖娆的小脸与她的装扮完全不符,“你是谁?”小乔急忙将唤喜拉到身后,抽出软鞭警备的瞪着她。
“嘻嘻……”抬起纤纤细指轻掩口鼻,不仅好笑的望着她二人,“本姑奶奶柳三娘。”
“柳……柳三娘……”小乔顿时感觉自己有了希望,泪水如决堤一样一涌出。
“喂!你……你这是干嘛?”三娘望着她哭花的小脸,一时既然手足无措,“我长的就这么漂亮,让你自叹不如呀?”
“就在楼上!楼上刚才住进了二位身形相似的姑娘!”楼下的店小二尽量的放松了脚步,身后一小队司徒府的名将。
“怎么办?”唤喜紧张的抓住小乔的衣摆。
“怕什么怕呀?”说完,柳三娘以最快的速度拉过小乔,将一张还有余温的面具贴在了她的脸上,掌心上不知何时沾满了一些彩色的粉末,不停的对着她涂抹。
不到片刻,柳小乔就换了副模样,一位成熟长相平庸的少妇,“躲进衣柜去!”唤喜因为身上有伤,容易被识破。
“现在你大可放心了!”
还未等店小二上前敲门,柳三娘一把拉开木门,美目就瞪着店小二还未等落下的手,“呦!这么多官爷呀?哑妹快出来瞧瞧!”
柳小乔紧张的移动到门旁,数十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们……”渴望得到赏银的店小二此时看到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站在自己面前,不时的咽下口水。
“你们有什么事吗?”柳三娘媚眼横生的撞上三位刚急忙赶来的男人,那一脸冰霜宛如鬼魅的眼神中写满了焦虑。
司徒炫闻信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二位素不相识的女人,“马上戒城!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见到他,她的心狠狠地疼着,那个让她痴狂的男人,此时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吗?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柳三娘急忙挡住柳小乔的面容,一张如夏花般的小脸上写满落寞,“官爷可是要找妾身?”故意倩臂一扬搭在门框上,扭动如水蛇般的身躯一脸挑逗。
所有的侍卫不仅为她的风尘所痴迷,“看什么看!挨家挨户的搜!”韦一率气急败坏的怒吼着自己的手下,快速离去。
刚走几步的司徒炫猛的转过身来,那个眼神让他如此的心疼,本想再看一次,却被眼前这个妖女挡住了视线,愤怒离去。
见他们走出客栈,柳三娘急忙关紧木门,一把撕扯下柳小乔脸上的假面具,“我可是柳云云最得力的助手,擅长易容,暗器用得也不错!”悠闲的倒了杯茶水,一个人自赏的喝起。
唤喜听闻她们的对话,才从橱柜中走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遇难了?”
“呸!你嫁入司徒府整个组织都知道,正巧我出来办事,无意中看到满城贴满了通缉你们的告示,便知你们遇难了,所以特地留下帮忙,你们不用太感激!”
“还请三娘帮我们脱离这里!”唤喜含泪的拜倒在柳三娘的脚下不停的磕头,宛如救命的稻草一般。
“放心吧,我已经通知组织了,想必组织也通知柳老爷了!”柳三娘依旧喝着茶水,目光却不停的打量着柳小乔脸上的变化,看来那个男人真的伤的她很深。
“我……”一阵晕眩让柳小乔跌倒在地,惊慌的二人急忙奔向她。
温馨的阳光洒在豪华厢房的每一个角落,驱走了寒冷,柳小乔长长地睫毛缓缓地张开,“醒了!醒了!三娘小姐,我们小姐她醒了!”
“我……”环视着四周,自己已经身处在如此豪华的闺房内,上等的檀香烟雾就在鼻尖绕环,看到唤喜那焦急的目光,柳小乔勉强的撑起身子,“我怎了?”
“你有了身孕!”柳三娘一脸的无奈,“留还是不留呀?”
“什么?”不知不觉将苍白的手指抚在腹间,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脸颊,一个生命正悄然无息的在她的腹中诞生。
“留下!”
“小姐你昏迷了好几天了,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留下那个孽种,你以后就别指望嫁的好了。”柳三娘真不明白女人一旦陷入爱情这智商完全属于零。
“他不是孽种,他是我的生命,我要誓死的保卫他!”
看着被泪水洗刷的脸颊,那坚定的目光让柳三娘心中一疼,自己何尝没有尝试过那刻骨铭心的滋味,看来男人的薄情寡义简直罪无可赦!
“小主,封城了!”珠儿从外带着一身冰霜走了进来。
“哦?那个司徒炫封城了?”该死,还打算将小乔易容好带出城呢。
珠儿打着身上的雪花,“这几日连连大雪,本可趁着人荒马乱蒙混出城,没想到今儿一早司徒炫下令封城!到处都有重兵把守。”
“怎么,把他培养的精兵都搬弄出来了?”柳三娘不仅佩服司徒炫的嗔恨之心如此重,“难道就非要将小乔正法,为他的妻儿报仇?”
“不!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柳小乔几乎感觉连自己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城他是封不住的!耗他个一、二个月他自然得打开城门。”
“不好了小主!司徒炫带人找上门来了!”另一仆人气喘吁吁的从前堂跑了过来。
“慌什么慌!”柳三娘不悦的瞪了一眼仆人,只不过是搜查而已。
“难道他真的打算置我于死地吗?”柳小乔突然感觉自己的命运如此的悲惨,“让我出去跟他拼了!”
“不要!”唤喜急忙按住小姐,“难道小姐忘记了腹中的少爷?”
“好了,都冷静下来!在没有找到清白之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柳三娘示意珠儿先出去抵挡一下。
一小分队的士兵,在前堂焦急的等待着,“我们小姐刚起床,现如今正在梳洗,你们就是要搜查,也得她等下令呀?”珠儿一脸为难,哀求着面前的头领。
“好吧!”她们两个弱质女流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唤喜身上有伤,一定就藏匿在这小城之中,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哎哟!这是什么架势呀?”柳三娘一见司徒炫就心里气的牙痒痒,表面还一副敬畏的模样,再是让人佩服她的演技高超。
“你是?”司徒炫大量着眼前的绝色美女,“我们见过?”
“将军既然看奴家面熟,这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柳三娘一席话语,惊的在场各位侍卫面颊红烫。
如此的轻浮不检,小酒店那个****,“怎么会是你?”
“呦!公子好眼力,还记得奴家呀?”柳三娘故意上前一步,紧贴着他的身躯,司徒炫厌恶的后退几步,“这就是你们家的小姐?”
“谁找我呀?”吃了柳三娘给的丸药,自己的声音果真变粗了很多,轻步缓缓地从屏风走出,柳小乔能清楚得看到众人眼中的明显失望,柳三娘将自己易容的实在……连自己看了铜镜都不仅有些作呕。
“要搜查就快搜查,官字下头两张口,你们这些奴仆跟他们讲什么道理,官爷们请!”
柳小乔故意站在司徒炫的身边,他那熟悉的味道传入她的体内,心口顿时疼痛的无法呼吸,只希望此时的他赶快离去。
韦一闲带着一小队人马在小院内展开搜查,司徒炫无视柳三娘的挑逗,但转头望见柳小乔那一张另人作呕的脸更是看不下去,粗粗的皮肤上坑坑巴巴的全部都是痘痕,厚大的嘴唇下方还张着一颗带黑毛的大黑痣,一说话两颗龅牙就露了出来,上面还粘着一些菜叶。
“老大,什么都没有!”韦一闲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了。
“撤!”早就知道小乔不可能躲在这里,自己还忍受了这么久的噩梦,可为什么内心深处却明显的感觉到小乔的气息就围绕着他呢。
“老大,那侍女长相确实国色天香,可那个小姐也未免太吓人了吧?”韦一闲认为今晚他一定会做噩梦的。
“是呀,那个小姐张的真让人不敢恭维!”韦一闲手下的副将也彼有感慨,身后的兄弟们各个强忍住笑意。
司徒炫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连日的搜查,让他体力大减,想要休息时一闭上眼睛就映出小乔那无辜的眼神和无助的神色,他多希望自己真的是冤枉了她,可既然是冤枉的她为何要逃走而不出面解释。
只要内心一为小乔开脱,梦琼苍白的面容就会在他脑海中复映出来,那高隆的腹部中为出世的小生命,那渐渐在他怀中失去温度的女人。
“无论如何!一定要抓住她们主仆二人!”
“她们会不会已经出城了?”整个城几乎黑白挨家挨户的搜查,根本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会的,领城也布满了我们的人手,秦城带队在那里劫查,不会遗漏的!”韦一闲回答手下的副将,一行人等快速向驿站行走。
卸下脸上厚厚地面具,柳小乔失声笑起,“刚才他们见我到我的尊容,我看都要吓死他们了!”
“要是看到小姐的真面容才吓死他们呢!”唤喜也卸下面具,自己还好只是普通的一位妇女,“三娘小姐,你怎么有这么多不同年龄人的佩戴品呀?”
“哼!想我柳三娘在江湖可是想当当的角色,谁不敬畏我三分?你们也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身体要紧。”
“她呀,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天天的补品从早上让我吃到晚上。”
“小姐先休息吧,待三娘小姐安排好一切,我们就可以回到故乡了!”唤喜为小乔添好火炉,那归心似箭让她恨不得即日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