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若会听话吗?
当然不会。
君如晦前脚刚走,她就飞到了中心塔面前。
走出几步的君如晦感觉到动静回过头,就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了。
因为谨慎,他们虽然留在中心塔前的空地上,但还是离了中心塔有一段距离,就怕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来不及躲避。
每个人都恨不得离中心塔远一点,就她一个人偏要往上凑。
欢若坐在剑上将中心塔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彻。
整个中心塔还是由黑曜石建造而成,跟城池一样乌漆嘛黑,再加上塔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中了剧毒的竹笋。
想吃东西……欢若摸出一颗果子。
中心塔唯一跟城内建筑有区别的就是它没有门窗,严丝合缝,表面上有很多刻纹,一圈一圈爬满了塔身。
欢若研究了半天……看不懂。
不过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君如晦那边结果也出来了,确实是剑伤,一击毙命,伤口笔直,看不出技巧,就是笔直着刺入心脏。
不过伤口有些特殊,跟在场所有人的剑都不匹配,所以在场人都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欢若没什么反应,不过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众人一致决定休整一下,顺便熟悉熟悉自己从光团里拿到的东西。
滟紫的东西没人碰,如今的情况,谁也不敢开这个口,不过人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云若仙取了一段织锦盖在了她身上。
还是有些怅然的,还记得在秘境前见到的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美得如同枝头海棠,此时却冰冷的躺在地上。
不过这种事见得多了,云若仙也只是突然兴起,要说多难过是不可能的。
毕竟凶手还没有抓到,说不定下一个会是谁呢?
光线渐渐暗淡下来,要是在外面,这个时候应该是深夜了。众人都各自找了地方打坐,离得不远不近,虽然说因为伤口的原因排除了在场人的嫌疑,但防人之心却丝毫不减。
特别是这里,光线一暗就几乎不见五指,众人的警惕心都提了起来,常用的武器都放在手边,以便能迅速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这样的时刻,突然的亮光就格外吸引人。
欢若坐在地上将从储物袋里拿出的小瓶子放在面前,里面装着一些发光的星沙,淡黄的暖光,是一种修界很常见的照明手段。
其他人也不是没有,夜明珠也时刻备着几颗,只是这样不就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吗?一片漆黑中,只有这么一点光亮,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在哪儿吗?谁会干这种蠢事?
而且以众人的修为,在黑夜中视物其实不是难事,只是这地方有古怪,没有照明物虽然仍然可以看见东西,但都不怎么清晰。
君如晦都有些懵,他没有像别人一样打坐,而是站在欢若身边,宛如一棵扎根了的树。
欢若每次看他都要仰着脖子,所以索性就不看他了。
爱装模作样的大师兄,你也不能拆他台不是?
……
事情发生的很快,从第一声惊呼开始,到欢若追出去,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众人也顾不上暴露位置了,纷纷掏出照明物一看,受伤的是单独坐一处的付流光。不过好在他反应的快,在察觉到不对劲时迅速侧身,只伤了胳膊。
然后后知后觉发现,欢若不见了。
君如晦其实是最先发现不对的,只是他发现之后的第一反应是赶往付流光的方向,而欢若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追了出去。
君如晦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而欢若这边,在追出去没多久之后就把人给堵了。
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人。
“封将。”欢若的眉尖皱在了一起,她能准确追出来也托对方是把剑的福,但她也没想到,杀人的会是一把剑。
周身缠绕着黑气的长剑在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颤了颤,微弱的流光从它剑刃上流淌而过。
欢若上前一步,封将就往后退一点。
欢若停下,语气里有些不悦,“封将。”
嗡——
长剑发出一声嗡鸣,带着点害怕和委屈。
害怕是怕自己身上的魔气伤害剑主大人,委屈是它惹剑主大人不高兴了。
“没事,过来。”
封将摆摆身体,又退了一些。
欢若没再说话,直接伸出手去,封将想躲,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了。
天下万剑无剑敢忤逆剑主之意。
白皙纤细的手掌握上剑柄,看起来十分脆弱,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力度,从掌心处一层银光涤荡出去,瞬间将附着在剑身上的黑气隔绝开来。
“剑主大人。”封将欢喜地蹭了蹭她掌心。好害怕,还好有剑主大人。
“和凝。”叫出这个名字的云若仙。
欢若一顿,然后转过身,就与众人大眼瞪小眼。
黑暗的光线里,她苍白的皮肤发着光,她提着一把陌生的长剑,地上还有残留的血迹,怎么看都是一副人赃并获的样子。
就连明知道她是在事情发生之后追出去的君如晦都有这样的错觉,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过他知道她的特殊,所以没有半点犹豫挡在她面前,眉心红光一闪,抹额飘飞,一柄血色长剑便被他握在手中,剑尖点地,锋锐剑气蓄势待发。
“不是她。”
没有人应声,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云若仙上前一步,她姿态翩跹,声音清亮。
“你手上那把剑是有剑灵的,看得出它十分亲近你,如果不是你,它还会听谁的?”这话是对着欢若说的。
欢若其实根本不在意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听见这话,她还是轻笑一声:“你忘了?不仅我手中剑听我的,你的剑也听我的。”
云若仙脸色有些难看,她怎么会忘?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仅一摆手就缴了她的剑,这件事怎么可能忘得了?
明见同样上前把人护在身后,眼神有些锐利地看向君如晦,“我相信这事不是和道友做的,但伤人的却肯定是道友手中的剑,这点毋庸置疑。无论你是如何让这把剑听从你的命令,但我们都无法再相信你了。”
后半句话却是对着欢若说的。
“你们信不信与我何干?”
这下就连付流光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这话也太过嚣张。
“能控制住这把剑是我的本事,怎么?你们还想要一把剑偿命?还是根本就是想抢?”
剑乃万兵之尊,名剑才有灵,一把有剑灵的剑有多珍贵就不必赘述了。说再多,不过是起了贪念。
不说封将是被魔气控制才去杀人,就说她如今剑主的身份,都不可能把剑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