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疑问的不只是云瑶。
网上对于这个视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比较多，不过乍一看通篇都是狼嚎。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小仙女吼吼看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电影的宣传片吗？求科普！！！】
【啊啊啊啊啊，这样的特效请来一打！】
【……】
弹幕里赞的最多的是颜值跟特效，其实云瑶乍一看时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特效，但天生阴阳眼赋予她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能力。旁人只看见略显单薄透明的魂魄，但她看见的还有魂魄四周黑雾一般的鬼气，影影绰绰，并不是仿造可以做到的。
所以……小公主是什么时候去的乱葬岗啊！
这个城市到底是有什么风水，让公主墓跟乱葬岗一同光顾。
有天师存在的这个世界，地域辽阔，幅员广袤，有乱葬岗这样的伪时代的历史遗留产物不足为奇，奇得是欢若居然找得到。
而且这个拍摄角度……鬼给她拍的么？
系·鬼·统：［……］它容易嘛它？半夜三更还要被拉去做苦力，最后深藏功与名。
不过，它毕竟是大佬背后的统子嘛，骄傲，叉腰。
……
这个视频一时间在小众中有所风靡，毕竟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活在一个鬼怪横生的世界，但可能一辈子都触及不到那层神秘的边角。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无论真假，这个噱头还是很吸引人的。
而且因为年纪小，就算看上去相貌令人十分惊艳，也不会让人生起恶意，只会让人母爱泛滥。再加上气质与长相的反差萌，这些所带来的，基本都是拥趸者，俗称：妈妈粉。
欢若翻了翻评论，语气漫不经心：“一些特殊手段而已，不然要怎么直播抓鬼，一个人跳大神？”那看起来多傻。
然而云瑶的注意力都在“抓鬼”两个字上。
“抓鬼？你？！”一个僵尸还真要走天师的路子不成？那还要她们这些天师做什么？
欢若侧头看一眼她，似乎看出来了她在想什么，略一思索，小手拍拍她肩膀，道：“不用嫉妒，带你。”
“……”她是这个意思吗！
“认真开车。”说完，欢若一顿，然后扒着座椅让车后座看，就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睛，她每次看见，都觉得这颜色真好看。
霍长生的姿势挺直，坐得端端正正，说明欢若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只是那专注的程度，想也知道他维持这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欢若瞧了瞧他目光的直线距离，又瞧了瞧自己的小身板，都被座椅挡了个严严实实了，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被欢若盯着，霍长生一直不安分挠着安全带的指甲顿时收了回来，他没用力，所以安全带目前还尚存，只是看那毛边，就知道支撑不了多久。
但这些，都被他手掌握住，并没有让欢若看见。
“珠珠？”低沉喑哑的嗓音，带着疑惑，像是小刷子般轻轻在心上一扫。
欢若手指动了动，控制住自己想要挠心口的冲动。
至于“珠珠”这个称呼，欢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叫，明明原身也没跟“珠”字有关的小名。
不过他既然乐意，也就随他了。
霍长生这段时间恢复了些人的意识，只是正好停留在孩童时期，也不知道会一直保持这样还是有一天会完全恢复。
她总不能跟孩子计较，虽然现在她看起来似乎更像孩童一些，但欢若是不可能认的。
死都不可能认的。
云瑶在两人对话时就保持了目不斜视的沉默，毕竟如果她敢在这时候出声，绝对会面临霍长生的死亡凝视。她在经历过几次之后，总算明白时不时后颈发凉的原因了。
惹不起惹不起。
被偏爱的就是了不起。
欢若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勾了勾唇，“手拿来。”
这话欢若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所以她话音刚落，一双宽厚的大掌就并排着掌心向上伸了过来。
乖巧又听话。
一串翠绿的拇指大小的果子被放到了他掌心，看起来跟青葡萄差不多，但外形更圆一些。而且拿出来的瞬间，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就溢满了饱含灵力的清香，吸一口都沁人心脾。
云瑶垂涎地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
“给你留了一颗。”
听到女孩子稚嫩的嗓音，她眼睛顿时一亮。
也不是欢若吝啬，这从修界出来的灵果在储物袋里保存得很好，那里面所蕴含的灵力是如今这个时代无法想象的，所以给再多也没用，她根本无法吸收。
云瑶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已经很满足了。
就是这么多都给霍长生那个傻大个当零嘴吃，想想都心痛，多可惜啊，他既吃不出味道来，又不能吸收灵气为己所用，简直就是浪费。
霍长生捧着灵果顿了顿，然后往欢若面前送了送，“珠珠吃。”
“我不……”
欢若看着递到嘴边的碧绿果实，青翠欲滴，清香扑鼻，又看向他执着的瞳目，红唇一张，直接从他指尖将果实叼走。
两人之间并没有产生碰触，但乌黑的小脑袋微微低垂，那瞬间撒落的呼吸，落在指尖，明明应该没什么感知，霍长生还是觉得痒，痒到了心尖。
可明明他的心，早已经不再跳动。
灵果入口同样尝不出原有的味道，但灵气的暖流会有瞬间流淌过周身，带来一种舒适感。
欢若撑着脑袋看了一会他坐在那里乖乖地、一颗一颗、认认真真吃东西的样子，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许久，等她回过神，霍长生东西也快吃完了。
唔。
欢若想了想，吃东西果然会使人愉悦，愉悦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现在看来，看人吃东西也有同样的效用呢。
她眨眨眼，转身继续窝着低头刷手机。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黝黑的视线就再次望了过来，只是下一秒，长睫又缓缓垂下，投下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
欢若只刷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她偏头看了看窗外，今天没有太阳，天空却很明朗，是个很好的天气。
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养神。
……
再次睁眼是被云瑶叫醒的，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刚醒来的时候还没察觉什么，等她环视一圈，突然沉默下来。
半晌——
“大路不走，你是怎么拐到这么个地方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