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平台这边如火如荼地加班加点。
慢一步赶来的老派天师们也开始了作妖。
首先被集火攻击的就是云瑶。
欢若的身份目前令人存疑——她看起来太正常了，而且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术法，让天师看了都有些心惊，暗道这是哪家的秘术传承，因此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加之一查，她在直播间凭空所画的符文居然真的起了效果，那几个口无遮拦的都被整治的服服帖帖，对此事三缄其口，问急了就双眼涣散、瑟瑟发抖。
这无疑给她身上再加上了一层神秘，毕竟那符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效果却立竿见影。如此年纪，便有如此能力，说她背后没有家族支持都没人相信。
没有确切消息的当下，天师们都极其爱惜羽毛，所以下意识忽略了她去。
云瑶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从古墓里出来，她都不见得能猜到她的身份。
相较于她，霍长生那简直就是暴露地毫无技术含量，只要是在直播间里的，都看见了他漆黑的瞳孔已经那突然暴涨的指甲，那可不是寻常人就能做到的。
真正的天师，只消一眼，就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僵尸！
批判僵尸有什么用，你说再多他可能都听不懂，因此三者中，就数云瑶看起来最好说话了。
云瑶：？？？
她怎么那么南！
这些大肆批判的，不外乎已经得到了些风声。
风城云家在山巅的位置待得太久了，也是时候谦让一下了。
因此云瑶以往令人畏惧的身份，此时也是她被集火的原因之一。
【作为一个天师，居然与邪物勾结，老夫不配为伍！】
【竖子！简直堕了天师的颜面，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云家好歹是百年大族，竟出现如此离经叛道的小儿，唏嘘！】
【这种人也配为天师？！】
……
不见半点污言秽语，但就是这般言语才最戳人心。
云瑶抿了抿唇。
她以前如何风光，此时便如何狼狈。
若是几天前的她或许还会委屈愤怒，但如今，他人言又与她何干？与家族大事比起来，她就是被贬到尘埃也无足挂齿。
此时他们正在一处休息点休整，再有半天的路程便能到达风城，因此她只是看了两眼就把手机关了。
不生气是假的，眼不见为净好了。
她扒完碗里的饭，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石头上看见了欢若。
石头是真的小，顶多一个大西瓜的高度，她站在上面，也才堪堪达到她身旁霍长生的肩膀，但就算这样，也让人一眼便看出她的意图——登高望远。
如云烟的长袖轻舞，她微抬着下巴，便有种乘风欲归的仙人模样。
云瑶总觉得她仙气有余，人间帝王的气息却少了些，不是说贵气，这点在她举手投足看来并不缺，缺的是人气。
她走过去，两个人都没回头看她，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自己多厉害，走路悄无声息，而是两个大佬都不想搭理她。
她顺着欢若视线瞅了瞅，晴空如洗，就是没看出什么花来。
她不敢催促，就站在旁边跟着看，只是这看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了？
“公主在看什么？”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欢若眨眨眼，声音轻缓：“云。”
云瑶：“……看出什么来了？”云有什么好看的？
“黑。”欢若言简意赅的说完，然后蹦下石头，朝她摆摆手，姿态甚为闲散，“走吧。”
留下云瑶在原地懵圈。
黑？黑什么？哪里黑了？
霍长生一步比她三步地跟着，怀中抱着漆黑木剑，亦步亦趋，高大颀长的身形遮挡住她娇小的轮廓。
从云瑶的角度看，两个人的身影几乎融为一处。
高大寡言的僵尸侍卫声音低哑，说不出的好听：“珠珠似乎很高兴？”
欢若没瞧他，闻言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啊，高兴啊。”
霍长生沉默，“哪里高兴？”
欢若脚步一顿，微侧着头用狭长眼睛从下往上望来，气势如长剑出鞘，却是未开刃的剑，她道：“时间不会太长了。”
霍长生愣住。
-为什么高兴？
-因为时间不会太长。
这两句话的因果关系，他并不是很懂。
也就只有系统能稍微明白她的意思。
［小姐姐不喜欢这个世界吗？］
“不喜欢。”欢若脚步不停。
［因为矮？还是因为小？］
“……你闭嘴吧。”
［那是因为什么？］系统十分疑惑。
“不高兴。”
［……］您刚刚还跟小可怜说您高兴来着，怎么现在又不高兴了？跟它说话很影响心情吗？您这样会失去我的！
欢若也不想跟系统多说什么，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负面影响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怕不是要在关键时候坑她一把吧？
系统：［矮小还不够吗？］
欢若：“……你可以滚了。”
欢若彻底没了交谈的欲望，无论系统叨叨什么，她都没有回应。
系统哼哼两声，便下线了。
小姐姐不搭理它，它就去祸祸小姐姐的积分！看谁比谁更厉害！
哼！
购物使我快乐！
小姐姐赚的都是他的！略略略！
完全不知道系统丧心病狂的欢若闭上了眼睛。
她一直不太懂这个世界的剧情有什么作用，事态的发展跟所给的剧情完全对不上号。
云瑶据她所知，绝不是个会推别人挡祸的人，也不是个贪图财物的，不然在收了她东西之后就该得寸进尺了。
可是，没有。
但要说剧情有误，该走的事件点一个没少，那就不是有误。
不是有误，那就是这次给的剧情不完整了。
这就是欢若不高兴的原因。
要补全什么样的场景，才能让云瑶推身边的人去死呢？
欢若缓缓睁开眼睛，纤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遮盖住她瞳孔里转瞬即逝的炫丽金色。
无人得以窥见。
……
云瑶脸色煞白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完全想不到明明前一秒还是人头攒动，人来人往的场景，为何下一秒就是死寂荒凉。
大街上空无人烟，各种各样的东西凌乱不堪，车辆乱七八糟堆在一起，更可怕的是地上，墙上，街边石阶上，入目所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
欢若双眼微眯，“退出去。”
云瑶几乎是凭本能发动的车子，但明明感觉已经退后了一大段距离，眼前的场景却没任何变化。
“只进不能出。”怪不得云瑶没有收到消息呢。
最可怕的是，幕后之人还设置了幻象，将所有消息封闭在一个城中。
这么大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但瞒住一时还是可以的。
这让欢若想起了婴城。
但跟婴城比起来，这里才更像一座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