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恩大陆,蛮夷大陆,龙腾大陆,海域,幽渊,五个疆域,构成了整个天地。广袤无边,浩瀚世界。
法恩大陆是魔法的国度,蛮夷大陆盘踞着兽人一族,龙腾大陆号称灵族后裔,大海是水族的领域,而幽渊,又名神魔战场。一个集天地晦气,污浊,黑暗的堕落之地,那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妖魔鬼怪,杀戮从未停止过,是为炼狱。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世界原本不是这样的。
故事从一个小地方开始,有座城,叫莱茵城。
“呐,香喷喷的,又白又嫩的大馒头嘞~”几笼刚出炉热乎乎的白馒头,香气腾腾,直让人流口水。
“闻一闻,尝一尝,又香气又脆的嘎吱吱芋头~”一堆堆三角形状,吃起来就嘎嘣劲道的魔芋头片。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清甜可口的木奶瓜,保证您吃了一个还想两.....”一个个凹凸有致的弧形,形态不一,别看形状奇怪,里面的汁水甘而又充盈,奶香奶香的。
......
......
清晨,随着小贩起伏的买卖声,小城瞬间热闹了起来,随处可见的美食,香萦绕不绝,人们看着那白嫩嫩的大馒头,路都走不动了,恨不得趴在上面狠狠地咬上几口。行行往往的人,除了衣冠整洁,家底蕴实,大概是没人舍得吃吧。
一处角落,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眼中尽是渴望,喉咙不由地上下耸动,口水吞没。真是折磨人啊,饿一顿,饥一顿,可怜的骨头瘦得连块肉都是干枯的,严重的营养不良啊!
但愿,今天能宰到一头肥羊,说不定那个家伙高兴了,还能多赏几块黑馒头。
黑馒头,一种低劣谷粉做成黑漆漆的黑馍,又酸又苦涩,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抗饿,比喝水稀粥什么强多了。当然,如果能尝尝那香甜的白馒头,就算死了他也愿意,每次经过的时候,他都要狠狠地,吸一吸那透着清甜的味道,仿佛吃到了,如此美妙!
哎,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挨饿的滋味,太难受了。
“瞎了你的狗眼了吗?滚!”一身华丽贵族模样,那满脸的肥肉堆在了一起,他嫌弃地咆哮道。
不长眼的东西?直愣愣的靠在了自己的身边,那酸臭的气味,简直恶心死了!
“大爷,俺这就滚,俺这就滚......”少年惊慌道,脸色苍白,那一定是饿的。他一边唯唯诺诺,一边捂着胸口,好像受到了不轻的惊吓,眼中不经意的波动,哼,碰到小爷,算你倒霉。
嘿嘿,凭着他老实的面孔,一副憨厚的样子,是不会有人把他联想到如同过街的老鼠,这些年他别的本事没有,除了抗揍,还练就了一双巧手,轻盈流转,袖里乾坤。
他是被一个乞讨者养大的,大概在他四五岁的时候,老家伙就死了,他的身世不为人知。就像世间的魂,四处游荡,最后被一个凶悍的大汉给拎了回来,成为了扒手中的一员。类似他这样的,有十几个,每年都会卖掉几个,然后再捡回些无家可归的孩童,做的就是无本的买卖。
被卖掉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若是为奴为仆,算是最好的了。听说,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他们这样少年,把身子洗干净了,然后做什么童子,禁脔......一想到这,他更加勤恳了,每次都能偷些银币,孝敬那个天刀杀的,才算是勉强站住了脚跟,留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走,似他这般年纪,其实到哪都一样,哪里又是容身之所呢?何况,他还得赶回去,那里还有一个人,她又该怎么办?
那个丫头啊,呵呵。算起来,有三年了。她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睛很纯洁,她笑起来好甜,她身上有股他想亲近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人迷恋。
傻丫头,我的傻丫头。他暗地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我想一直做你的呆哥哥。可是他忘了,自己的命运跌宕不已,他又是多么的弱小啊。
“臭小子,敢偷大爷的东西。来呀,快给我把他抓起来!”
就在少年转过另一个路口,想要再做几笔买卖的时候,那肥胖家伙竟然追了上来,这说明他惹上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跑,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扒手若是被逮住了,那是要断手脚的。
不,不,决不能这样,他孱弱的身形,快速地穿越人群,汗布满了额头,气也有些不平了。紧张,不安,惶恐!
不管他怎么跑,似乎后面的人,都能跟到他。哎,今天怕是要栽了!
猫捉老鼠,明显他们在玩弄而已,或许生活无趣,正好拿来逗逗乐。
“哈哈哈~”
“没想到,一只小老鼠,还这么拼命?跑啊,继续跑啊?”他们玩腻了,乐了一番,动真格的了。鹰爪似将他脖子掐住,身形如大雁掠空而跃。不消一会,就看到了那肥肥的丑陋大脸,令人作呕。
“哼,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竟然敢偷到大爷的头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潘虎的威名,我让你偷,我让你偷......”大象般的腿,直接将少年踹成了虾弓,脚脚要命,他双手紧紧地护住头颅,胸骨多处被踢裂,鲜血浸透了衣服。
“哼,这么快就死了?贱骨头,果然就是贱骨头,脏了大爷的手。二狗,将他带回去喂我的大狼。”眼看少年奄奄一息,潘虎不但没有怜悯,反而更加厌恶道。
“老爷,您看他都快死了,大狼是不吃死人肉的。”旁边的跟随看着少年,有些不忍,开口道。
“哈哈,我倒是忘了,那家伙嘴可叼着呢?”潘虎哈哈大笑道,随后恶狠狠道:“这就是你偷东西的代价。”
一行人毫无人性的离开了,只剩下了进气少出气多的少年,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行行路人,纷纷避而远之。
乌云密布,滴答滴答。
“咳咳~”随着一口血水吐出,少年醒了过来,他浑身酸痛,胸口凹陷了下去,若不是他从小挨打的磨炼,或许他早就死了。
这就是我偷东西的代价,呵呵。他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墙角,缓了又缓。咳咳声不断,伴随着血液。眼皮沉重,好想睡一觉,他使劲摆了摆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这一次,离死是那么的近,差一点就要说永别了。他赶紧摸了摸怀里,东西还在!
一绣着金花的袋子,除了十几块银币外,居然还有五枚金币,天呐,金灿灿的,他拿起了一块,送到了嘴边,咔咔。
“哈哈~咳咳~”少年欣喜若狂,值了!
不知道为何原因,他们并没有拿走东西,或许他们忘了,或许他们觉得死人碰过的东西晦气吧。
他沉默了一会,从中倒出了两枚,把它们塞到了鞋底板的缝隙里,然后用泥土将空口封实,有钱才能填饱肚子。这是他收获最丰的一次,都怪自己太贪了,若是能及早返回,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了。
可是贪婪的人,谁又不贪心呢?
雨中,一个小身板颤颤发抖,直不起腰了,但眼神中坚韧,他得赶回去,若是不回去,他们都会没有吃的。那个傻丫头,怕是又要饿上一天了。
偏僻破旧的院落,以前教廷的分支堂,可惜如今已经荒废了,这是他们藏身之处,污垢之所。
“混蛋,你跑那里去了?”少年咬着牙,推开那破旧的木门,里面生起了一堆火,十几个小孩在暗处冻着颤抖,一道疤大汉坐在火堆旁,烤着大鸟,手里握着一个水袋,这是他用来装酒的,当然,他也只能喝些浓度不纯,低劣的麦酒。
“咳咳~”少年一顿咳嗽,从怀里取出了那装有金币的袋子,低头送了上去,“这是今天的收获。”
“哦?”刀疤男生横的脸庞动了动,那如蜈蚣的伤疤在火光下,长长的影子。
“哈哈,金币。不错,不错。”刀疤男甚是欢喜,眼神锋利又道:“还有没有?”
“就这些了。”少年冷淡道,他们之间向来都是冷漠的,就算他怀疑,也是搜不到的。
“好,别让我搜到,不然小心你的皮。”刀疤男警告道,有了这些金币,他就能多玩几把了,没准还能换些好酒呢。呵呵。嗜赌嗜酒,一个醉生梦死的人。他喝醉的时候,曾经吹嘘过,自己杀过魔兽,也许是真的吧。
少年扫了一眼,看来今天还是回来晚了,旁边那口黑锅已经蹭光发亮。他蹒跚地来到大殿后面的一处弄间,那里更显得破旧,四面透风,时不时还有蛇鼠爬行,相比内堂,条件差太多了。可,谁叫丫头喜欢呢?他嘴角一裂,苦笑。
“我回来了。”少年看着望着外面的那个有些失神的小女孩,柔声道。
“阿呆哥。”小女孩倒悬的心,落了下来。其实他不呆的,可谁叫丫头喜欢呢?嗯,我就叫阿呆。
“阿呆哥,你怎么了?”小丫头看着一身伤的少年,神情悲戚,泪不由地滑落,成了一个泪人。
“傻丫头,你哭什么?阿呆哥没事,你看,咳咳~”他顿时慌了,三年来,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可随着他的举动,胸口疼痛难挡,忍不住一阵咳嗽。
“嘿嘿,没事,今天运气不好,碰到硬菜了。”少年安慰道,心里的滋味,如同这风雨交加的屋。为了照顾丫头,他特意用石头,黑灰,混土砌成了一个小小的避风处,也算是有了一个小小的家。
“阿呆哥,这个给你吃。”丫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团用布包裹的东西,一块黑乎乎的馍。黑馒头。
“丫头,你吃,阿呆哥不饿。”少年将黑馒头又放到了丫头的手里,心里莫名的感动,这傻丫头,怕是不知如何在一群狼崽的手里,才抢到了这一块,自己舍不得吃,等着他回来。
“阿呆哥,我们一人一半。”丫头把黑馒头掰成两半,将最大的递到了少年的手里。
“嗯,好吃。”少年狠狠地咬了一口,上面还有温度,随着拉扯伤口,皮笑道。
“疼吗?”丫头泪水含眶,心痛道。
“好啦,傻丫头,你阿呆哥福大命大,这点小伤还死不了。要不了几天,我就会好起来的。嗯,我先去烘烘衣服,你快睡觉。乖。”少年拭去了丫头的泪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温暖的感觉。然后笑着走出了门槛,倚靠在外面大口大口地喘气,精神衰落到了极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