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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万功归元秘(下)

莫正阳微笑道:“那次中岳比武被天机真人技服数派,半途而散,可是各派对名次之争,并未就此息念作罢,相反的更是各自积极钻研本派武功之长,派遣弟子,混入别派偷学他派武学,以备将来第二次比剑争名克敌之用。这样一来,各派对收徒一事,都是谨慎异常,资质、真赋固为重要,身世来历更要查明,几百年来这种明争暗斗,无时休止,以致形成各派均不敢以绝学授徒,可是各派武学却因此日益精进,可惜的只是三两主脑人物通精其要,门下大多数弟子,不过略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梅姐摇头道:“名气两字害人不浅。”

莫正阳又一声长叹道:“就拿我们天门派说吧,那次少室峰比武后,上几代各位长老,苦心钻研,用尽心血,才创出九星剑法,可是九星剑法中最精英的追魂十二剑,却不准传授弟子。目前本派中除了我之外,遍天下武林同道,只知道天门派九星剑术有九十六式,其实这套剑法共有一百零八招,那不准授徒的十二招,才是全套剑法的精华,师父和我相约有言,他传了我之后,要选出继承本派的衣体弟子,才能把追魂十二剑相投。不过现在我已改变了心意,决定把追魂十二剑授予星儿,天门派如今仅剩我一人,星儿天资禀赋都是上上之选,就是没用在正道上,星儿啊,可别丢了莫家的脸面。”

莫小星心想这剑法如此厉害,那肯定难练,并没有太想要学,怔了怔问道:“老莫,你私授剑法,可是你和祖师爷相约有言,以后你如何对他交代?”

莫正阳怒道:“你小子就是偷懒不想学,你祖师爷我自会交代!”

梅姐递了一个眼色给莫小星,示意他别打岔,柔声笑道:“呀…老莫,和孩子生什么气,你接着说。”

莫正阳叹了一口气,续道:“各派比剑中途而废,名次未决,虽都心念来息,可是天机真人技服各派高手之后,临去留下曾语说:武术一道,万流同宗,红莲白藕一家人,何苦用来作名气之争,自相残杀?今后哪一派如再存比剑争名之心,他决不袖手旁观。他本是一片善意,哪知却给他本人招来一场麻烦。”

莫小星道:“像他那样的武功,还会有麻烦不成?”

莫正阳答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机真人一身出奇武学,据闻是由一本拳书、剑谱上得来,既无师承,也无人传授,他的身世来历,也没人知道。自那次他技服各派高手之后,受武林推崇为天下武功第一,这个天下武功第一的尊号害了他。”

莫小星奇道:“怎么这天下武功第一的尊号害了他?”

莫正阳摇摇头道:“武林中人,就算内功武学到了超凡入圣的化境,视利禄富贵如粪土草芥,甚至超然物外无我无相,但对这名次仍难完全摆脱,天机真人以一双肉掌,力服各大宗派高手,声威震寰宇,固然是暂时压服了各派争名之心,消弭了一场杀劫,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为争一个名次。他这天下武功第一的尊号,又引动一位盖世奇人的眼热。那人是一位佛门弟子,法号三音,就在天机真人技服各大宗派高手后的第三年,这位三音神尼万里迢迢从阿尔泰山西来,找上苍山青云岩,要和天机真人一较武功。青云岩开始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斗,两人武功真的入了玄境,力拼了三天三夜,仍是难分胜负,第四天后各以上乘内功相排,到最后斗一个两败俱伤,两人受创俱重,对坐运功调息,这时侯两人都知道难再久于人世,大彻大悟后化敌为友,两人又都是没有收徒,便集两人所长,合创了一门极其高深的内功绝学秘笈,藏在括苍山一座石洞,命名为《五行归元秘笈》,意思是说天下武学,万流归一元。秘笈完成后,又绘了一帧藏真图,隐示秘笈埋藏所在,据说这幅藏珍图用一个玉盒盛装,埋藏在两人交手青云岩上,两位盖世奇人也就在苍山中坐化。这件事流传至今年已三百余年,武林中各门派,都欲得《五行归元秘笈》,历代帝君也不断派人去寻,听说这帧藏真图百年前为一位江湖独脚大盗寻得,可是被杀惨祸立即随至,觊觎《五行归元秘笈》的人太多,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只要露了风声,必难免被杀惨祸,此图展转流落,不知伤了多少人的性命,上回由我寻得也是二十年前的事,迄今未知被何人寻得。于昌不知从哪里寻得此图,江南双怪为了欲夺此图,追到这来。”

梅姐问道:“藏真图现已落你手中,你准备怎么办,是不是也要去寻那《五行归元秘笈》。”

莫正阳答道:“当年,我也是因此事乞休归田,现如今又落回我手中,只想完成当年对君上的承诺,我把九星剑法私授星儿,就是准备让他去京城,将这幅白绢交给君上,算是了我此生大憾。”

梅姐惊道:“你这是要害死星儿吗?”

莫正阳道:“非也,要不了多久,江湖中人便知这藏真图在我手中,他们自会来寻我,星儿东行上京,我们西行迂回。”

莫小星笑道:“京城?!好哇,太久没出村,正闷得慌。”

莫正阳凛道:“现下大部分武林中人均在抵抗南宫武的收编,待他们收到风声,定会来寻。星儿,我会在有限时日内尽数传授你全套九星剑法,至于熟练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

莫小星翻了个白眼:“要不,传授给雪儿吧,她有底子学得快。”

莫正阳放声一阵大笑,乍然停住笑声说道:“正愁没法子治你,这下有了!”

莫小星诧异道:“老莫,你想做甚?”

莫正阳哼了一声,道:“每日不完成习练功课,不准雪儿、雅儿见你!”

文雪和雅儿虽然知道这是逼迫他学习的好法子,但也不免担心他不用功,弄得一月两月见不着面。

次日,莫正阳叫莫小星在后院桃树旁掘地三尺,挖了一会,忽然叮的一声,锄头碰到一件铁器。莫小星凑近一看,见底下有块铁板,再用锄头挖了几下,拨开旁边泥土,原来竟是一只四尺见方的大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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