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
董陈默用右手抓住绳索，想要把钩爪拽出，结果却把自己伤得更重了。
“董爷！”
只敢远远观战的后宫们，在20米外爆发出了好几声痛呼。
姚一尧的双手几乎失去了知觉，喉咙止不住干咳，他的情况比起董陈默来，也好不到哪去。
凭借之前听到的碰撞声，他在四处搜寻了一圈，终于在落地窗吧台的凳子底下，找到了伍夏昭的手枪。
十来米外，董陈默发出了一声嚎叫。
他的脸部肌肉开始痉挛，高高凸起的胸肌也开始变形，明显的左大右小。
“我，不会死！”
肥爷的左手肱二头肌突然像海葵一般张开，里面的肌肉纤维一鼓一缩，仿佛拥有了自己的呼吸——他胸前的伤口血流停止了，粉红色的肉芽如快镜头下的头发一般生长出来，像藤蔓一般将整根铁钎牢牢缠住。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还能动！”
董陈默强撑了两下，终于站起身来：“我已经是超越人类的超人，怎么可能被这种普通的致命伤打倒！我快死了，但我挺了过来！”
“老董，放弃使用你的能力，能量体已经暴走了！”
姚一尧试了试，相比起被直接踢中的右手，之前骨折的左手反而更能使上力气。
他将准星对准了还趴在强化玻璃上的董陈默，尽量保持声音的洪亮：“说了别动了，你想变成怪物吗？”
“那也比被你打死好。”董陈默找回了感觉、走出了血泊，双腿屈起准备弹跳。
“我氧化钙你芒了果冰！”姚一尧弯腰，抢先启动了扔在地上的绳枪。
大约沉一公斤多的金属枪身，在收紧的绳索带动下从玻璃地面上飞速滑过，然后以几十米每秒的速度高高跃起，锁定撞上了胸口的铁钎。
董陈默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破开，穿肺的疼痛再次袭来，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艹，和我认认真真地打一场啊！”
“这不和你打着呢么，只是咱俩的加点不一样而已。”
姚一尧连开三枪，将董陈默的合成腿再度打残：“地精黑科技了解一下——别再动了！”
不得不说，体质系的异能者，体质真的很好。
以肉体自噬为代价，董陈默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凶狠，眼神已经完全如同野兽。
“就算你能用神经细胞刺激肌肉，模拟出爆发类的能力，但那也不是你本身的实力。”被称为肥猪的男人一边咳嗽，一边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干掉你，我才是最强的！”
“一般要死的反派才车轱辘话来回说呢，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姚一尧没有浪费时间，接着对准脑袋部位又开了三枪。
胸前晃荡的绳枪影响了董陈默的协调性，他勉力躲过了第一发子弹，却被后面两束射流直接命中了左脸。
这应该是最后一根稻草，在嚎叫声中，董陈默发现他正在失去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肌肉纤维在他的皮肤下如毒蛇般地游走，开始随机的收缩。
他跪倒在地，疼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能力使用过度，董陈默异兽化了。
粗大的肌纤维成股地刺破皮肤，串门般地在不同的肌肉群内游走、互换位置。
原本填充在腿部的牛肉似乎被认了出来，化为蛛网状的白丝飘落在地。
董陈默的脊柱弯曲，整个身子内部摇晃作响，仿佛正在孵化着什么。
“噗——滋啦！”
一条易拉罐粗细，蛇形的肌肉条从董陈默的背部破口蹿出，长成了一个类似于第三只手的玩意——这家伙的威力应该很强，从它捶地时将附近几片玻璃都捶裂了就能看出来。
“好吧，我真不想在这种地形下战斗。”
姚一尧没有被吓到，他早就猜到、也提醒了董陈默异变将会发生：“看样子，是时候展现射流枪真正的威力了。”
对内脏杀伤力不如达姆弹，射速和出膛速度也不如普通步枪——射流枪之所以能占据末世单兵热武器第一名的宝座，就是因为它的特殊能力。
“砰砰砰！”——换弹——“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十几发金属射流全都命中了“蛇形肌肉”的根部，直接将这个一米多长的肉条烤成了气味难闻的焦炭，彻底失去了活性。
现有的武器中，只有武直上加载的重机枪能在同样短的时间内造成类似的效果。
将已经射空弹仓的手枪随手扔下，姚一尧看向瘦了好几圈，全身皮肤坑坑洼洼、松松垮垮的董陈默。
保守估计，这家伙身上有20多斤肌肉被抽离到背部。
不过，由于全身性的出血，很难判断他到底伤得有多重——不能像之前那样上蹿下跳是肯定的了。
“这下消停了吧？”
姚一尧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玻璃上，他的左右手已经发麻，双腿则是在高强度地移动后，不停地颤抖着：“你为什么这么怕输，我可没说一定会干掉你。”
“咳咳……”
因为穿胸的铁钎，董陈默只能侧着身体，这加重了他的咳嗽：“咱们好歹都是老大级的人物，这种骗人的话省省吧。”
“说得没错，还是开诚布公的聊天吧。”姚一尧也躺了下来，舒展了身体，“一人问一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还是你问吧，我没多少时间了。”董陈默举了举食指，最终无力地放下，“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失误大发了，你加入了火炮部队？”
“没有。”
姚一尧叹了口气，忽视了董陈默的食言：“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原来的你不是很佛系，对什么都没有计划的吗？”
“咳，重要吗？没有实力的人，在这个末世里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董陈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但正仰面朝天的姚一尧没能看见。
“人一旦有了实力，眼界自然和原来不同。当那些原本高不可攀的、被理智禁锢的都变得唾手可得，谁还会在乎道德？”
仿佛被什么所击中了内心，姚一尧沉默了5秒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