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皓月当空,坤沙的两名小弟毛猴和卡尔站在小楼门前的空地。他们身后的地面上躺着一名女子,正是之前主动诱敌的玛丽·格蕾丝。
刚一靠近老巢,坤沙就面色大变,告诉他们二人有外人杀来了,让他们带着俘虏先在楼外等着。
坤沙刚一进楼,毛猴就猥琐笑道:“卡尔,这小妞身材这么正点。现在坤哥又不在。嘿嘿,不如我们……”
纹身男卡尔面无表情道:“坤哥说有敌人来了,我劝你现在还是老实点。”
“管他什么敌人!有坤哥在还怕摆不平?前面坤哥在的时候我没敢动手,等坤哥再出来咱可就没机会了!”
卡尔用不屑地目光扫了他一眼。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小妞可是坤哥预定的,你不想断手断脚就去动吧!”
“切,我可是坤哥的心腹,从神木城就跟着他的老人!我就不信他能为这新得来的小妞断我手脚!”
说着,毛猴还用臭脚尖轻轻点了一下玛丽的腿。看她还是毫无反应。坤沙在抓住玛丽后,第一时间就将她打晕过去,准备带回来再好好折磨她。
“哗啦啦!”
一连串木板破碎的声音突然从小楼里传来。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警戒起来。
片刻后,一阵刺耳的魂乐伴随着咆哮声蔓延到小楼外。顿时刺激得他们二人头晕脑胀起来。但好在这里已经是坤沙音域的边缘,所以他们受到的影响远不如中心的成不凡那么明显。
“打起来了!坤哥还……还开了魂乐!”
毛猴一手捂着额头惊叫道。
在他记忆里,往常坤哥教训棚户区其他不长眼的帮派时,都是随手比划就能摧枯拉巧,根本无一合之敌。
而像这样开启魂乐,就只有从神木城逃亡的时候,面对来自警察厅的魂乐修者。最终结果就是坤哥负伤带着他们狼狈潜逃。
“难道是神木警察厅追到青阳城来了?”他惊恐想道。
卡尔身形也在魂乐冲击下摇摇晃晃,但他还是咬着牙想冲进楼去。
毛猴却一把拉住了他。
“你疯啦!能让坤哥开魂乐的肯定是和他一样的人!你冲进去送死吗!”
他倒不是有多好心,只是这里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卡尔冲进去了他冲不冲?不冲的话,待会儿坤哥出来对他有意见怎么办?
一手拉住卡尔,毛猴准备再好说歹说劝告一番。可手上一用力,传来的感觉却不太对劲。
“咦?这傻大个,居然只是装样子!”
两人幽幽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干笑一声,转移开视线。
“轰!”
一声巨响。小楼大门敞开,烟雾飞腾,一道人影猛然从中冲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跑得掉吗!”
坤沙嚣张的狂笑紧随其后。
成不凡暗骂一声倒霉。他昨天早上在乐师协会考试时就消耗了太多魂力,一个下午时间也只够他恢复大半。
而晚上又用《No Time For Caution》和《S.T.A.Y》两首魂乐来穿越时空,所耗费的魂力也不小。再加上午夜来棚户区的路上他还短暂用过《一代宗师》……
这一连串消耗下来,终于让他在刚才释放千鸟流时陷入后继无力的窘地。
“啊啊啊!要是我魂力够!这货早就变成烤肉了!时不我与啊!!”
成不凡心中悲鸣。现在打是打不过了,只能脚底抹油,先冲出去。
“诶!这还有俩熟人!”一冲出来,他就看到门口的卡尔和毛猴,他俩正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
再低头一看,地上躺的这不是玛丽·格蕾丝嘛!她果然还是没能跑掉。
沉重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浑身还泛着赤红的坤沙已经追了出来。成不凡一咬牙,只得先从玛丽的身边绕开。
眼下他自顾不暇,只能先拖延住坤沙他们。再寄希望于利姆·尼斯那个老狐狸有点良知,送孩子们离开后,还能记得回来救他。
小楼前的空地上,成不凡气喘吁吁,脚步踉跄。用尽最大力气闪身躲开坤沙的一记合抱,成不凡甚至能闻到自己皮肤表层毛发被高温烤焦的味道。
“坤哥!干死这臭小子!把他臭皮剥下来!”
毛猴看到冲出来的是成不凡,连拦都不敢拦。可他能加油助威啊!于是现在就站在一旁狗仗人势,极尽污言秽语来辱骂这个前天打过他的臭小子。
坤沙满脸得意,在他极强的忍耐力下,刚刚还能烤熟他的高温现在反倒成为他的武器。他连连出手,热风顿时笼罩了成不凡周身。
好在开启金属化的坤沙势大力沉,但速度着实不快,成不凡仗着现在自己身材矮小的敏捷优势勉强能避开。偶尔还能用残存的魂力给坤沙的眼睛等要害处来一发千鸟千本。
成不凡如此顽抗的态度让坤沙意识到了什么。地牢里那些小崽子不会跑了吧?
他忽然转头对着一旁的卡尔和毛猴二人喊道:“你们俩,去地牢看看!”
“哎!”
“是!老大!”
正在抱着手观战的二人赶紧向小楼里跑去。
坤沙又看回成不凡,阴阴一笑。重新开启了刚才因为千鸟流而中断的魂乐音域。
刺耳无比的金属噪声即刻在成不凡耳边回荡起来。
“该死!”
成不凡虚弱的身体被这股噪声刺激得一个趔趄,差点没倒下。
从坤沙来来去去就这几招可以看出,他这个魂乐武者很明显是野路子,没接受过正经的魂乐教育。如果让他对上魂乐学院出来的同境界武者,凭他这几下粗浅的把式很快就会被打败。
可坤沙现在就是仗着境界比成不凡高,利用音域彻底压制了成不凡。成不凡别的不怕,就怕这一招噪音攻击。魂儿都要听炸了!
“我要是用的《叶纷纷兮剑扬》多好!”
成不凡后悔无比。如果现在他用的魂乐是《叶纷纷兮剑扬》,就能使出无极剑法中的“一剑无声”这一招,专门克制使用音攻的对手。
可惜他没有到超凡境界,无法自如切换魂乐。坤沙有可能傻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切换另一首魂乐吗?
不过在金光布袋戏系列,神田京一大战曼邪音这一场武戏。神田大师兄还使用了另一招来克制曼邪音的迷神邪铃。
那就是自断听觉。天地风云录之魔戮血战中,神田京一由于功力不足,一剑无声无法破尽曼邪音的迷神邪铃。
他大喊一声:“吵死人了!”用左右手的两只刀柄狠狠砸在耳朵上。震破自己耳膜,顿时鲜血横流。随后心无旁骛的神田才能顺利使出自创的无极剑法第四式——一剑无敌。想到这一幕,成不凡就忍不住心肝一颤。
“我要不要学他?虽然魂乐不一样,但是也能暂时消除音域影响啊!可是我要是学他,不小心给自己砸出脑震荡可怎么办?坤沙还不得当场笑死……”
不得不说神田大师兄真男人,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可眼下成不凡连对敌人狠都做不到——亚里那样的人渣他还想把他完完整整地送到警察厅去呢。
下意识打出最后一记千鸟千本,再次逼得坤沙扭头躲开,手上也略微停了一息。
可这下成不凡真的用尽最后一丝魂力,再也没有还手之力,连闪避的力气都没了。他会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会,他干脆老老实实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喊道:“利姆·尼斯!死老头子!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