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会里的黑与白是谁也看不透的谜,大都时候明知道危险又致命,却还是甘心沉沦于此,像是戒不掉的瘾。
而秦先生便是汪浅戒不掉的毒:“小叔,我太累了,锦州的事,柳晚的事,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是你能查到那些,至于陆家诚,我不相信你查不到。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挖出柳晚和二爷身后的人,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办到的事情。”
换句话来说,她汪浅能做的事秦先生自然也能办到,她从来不都是秦先生的对手。
汪浅一抬头果然看到他的眼底清出深邃的意味来,安静的让人看着心里不痛快。
汪浅断断续续的哭,哭的久了,人才往后仰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些,秦先生托着她的身子哄了哄,他始终舍不得逼她,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到底是有多凉薄,才会让他最爱的人畏惧到这个程度。
最终还是他先服了软,压低了声音,吻了吻汪浅湿透的鬓发:“都说我心狠,可我这辈子又对谁真的心狠过,浅浅,当年的事我有责任,把你送到齐家是我的过失,我这辈子未雨绸缪的事情太多,唯有这件事我最遗憾,我千算万算还是没预料到你会爱上齐风,那一年谁都不好过。”
今年的雪亦如当年的雪,除了入眼的白,便再也看不到别的色彩来。
齐家的命,秦家的命,于京城,与w世,两大世家的命,因为一个叫汪浅的女人而颠沛流离。
人人都说红颜祸水,只是英雄出处,到底是自己的过错,秦先生低头看她稍稍比以往更加成熟妩媚的脸,突然忍不住轻笑出声:“还记得巷子里的英叔吗?”
汪浅愣了愣,“那个骗了我桂花糕的神棍?”
秦先生说道:“养家糊口的小营生,倒也算不上神棍,有一句话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世上之事焉有十全十美的道理,不过是黄粱一梦,求个心安罢了。”
汪浅窝在他的怀里没说话,试图享受这难得的安谧的时刻,阁楼不隔音,走廊上有脚步声传来,汪浅身子一僵,反倒是秦先生镇定的多。
“家里太久没有外人过来坐坐了。”
汪浅没听明白:“谁过来了?”
秦先生的目光却落在院子外,一排黑色的捷豹商务车整齐的停在门口。
车牌不是本地的,像是a市的,秦家不做外市的生意,除了资金比较大的合作,不过秦先生都会交给会里去做。
过了一会,华子在门外问话:“秦先生,傅家来人了。”
傅家……
汪浅思忖片刻,才想起庄义送来的礼物好像也是和傅家有关。
秦先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人看上去更慵懒了:“让他们等着。”
华子站在门口半天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离开小阁楼。
汪浅也觉得奇怪,毕竟傅家的身份不低,把人晾在外面终究是不大像话。
她抬头看他:“不过去看看吗?”
秦先生捏了捏她的手,十分欢喜她温顺的样子:“坐了一夜,腿也麻了,大雪未歇,他们路上赶的紧,让他们喝杯茶缓一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