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算得是沈长一手带出来的了,他能做到地步也是沈长始料未及的,他眉眼一弯:“他们说你有几分像我。”
华子眉头一挑,跟着他会心一笑:“但是你也开始讨厌我,不是吗?沈哥……”
沈长没说话抬头看了看他,许久不见乍然间看到他总觉得他老成了许多。
华子请他坐下让人去奉了茶过来,茶无好颜色,会里的人不像秦家的人,对这些小事做得细致。
舌头有些发苦,跟着秦先生那么多年,又去了五堂会做堂主,他也许久没有喝这样成色不好的清茶。
华子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尽收眼底,他轻轻的开口:“五堂主……”
沈长怔了怔,随即唇角又微微漾开,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心里藏不住半分好,秦会的人都凉薄。
华子:“秦先生说我们终归不是一路的人,没有永久的敌人,但是也不会有永久的朋友。”
沈长将手中的被子搁置在一旁:“你对他倒是真的忠心,会长没看错你。”
华子摇摇头,“你与我做过的那些事会长心里都有数,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齐家的事我是犯了浑可也是无伤大雅的事,还不至于让秦先生废了我,至于你……”
傅家,万家,齐家,圈里圈外的,但凡不能染指的沈长都碰了底线,华子手上也有眼线,他能清楚的事秦先生自然也能知道,大家都三缄其口不过是权衡利弊等着爆发的那一天。
沈长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笑道:“你以为会长是在给我机会吗?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他留着我因为我在他的眼里始终还有用,就像六爷他是不成器,可即便他再混蛋主意盯在了大小姐的身上,会长还是不动他,不是顾忌着大堂主的情分,而是这会里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大堂主从来都是托辞,秦先生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大堂主也不免俗,不然四堂主也不会受了罚。
夜半更深,久坐都不是两个人的本意,华子站了起来整理了身上的衣服,他背着光沈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既然能查到出了事,那自然也能查出他到底在哪里,我奉命做事是会里的规矩,我若是说了那便是坏了规矩。”
漆黑的鞋面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咯吱的声音,沈长还坐在沙发上没动,华子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察觉到身后没有半点动静终于回头看他。
“我和你注定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同样的错我会犯一次但绝不会错第二次。”
闻言沈长的神情终于变了变,华子继续说道:“夜深了,路不好走,我就不送五堂主回去了……”
福婶在家里煮了宵夜,华子一进后院就有人送过来。
红耳莲子羹,香气四溢,秦先生和汪浅不在,他反倒沾了福气,他问道:“今天家里来人了?”
底下的人仔细想了想:“没听清哥说,应该是没来人,家里都照着您的吩咐不准见客。平日里会长在的时候这是常有的事,分会的几个会长也不多心。”
华子心里一动,他说:“会长不在你们要仔细一些,家里上上下下我不能都顾得上,平日里你们闲散惯了我没罚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算了,若是再因传话闹大了事谁都别想好过!”
华子说话口气比较重,底下的人果然个个都不敢接话。
赏个巴掌给个甜枣,华子处事向来拿捏有度,他看了看桌子上那盅银耳莲子羹,问道:“福婶炖了很多?”
对方微微沉默后点了点头,华子捏了捏眉心,“这几天你们跟着也累,端下去分着用了吧。”
借花献佛也好过一毛不拔,忙了一天华子觉得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他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睡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