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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邪神降临

睁开变为灰色的双眼,凝视面前的骨质墙壁,林迟摇摇晃晃的后退一步。身体靠在金属墙壁的凹痕上,发出含糊不清的嚎叫声:

“召唤仪式,出岔子了吗?”

——他本想召唤一个知名邪神出来,却没想到第一次召唤就出了差池,出现的是一个身份未知的无名神。

附身没有带来强大的力量,也没有夺舍的感觉,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绝对“混乱”。

首当其冲开始混乱的,是自己的五感:

视觉变成了听觉,眼前的骨质墙壁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听觉变成了嗅觉,耳中的声音带着一种巧克力的气息。

嗅觉变成了触觉,血腥气息在皮肤上留下微弱的疼痛。

触觉变成了味觉,触摸在口中泛出草莓的味道。

味觉变成了视觉,视线中出现了令人头晕的紫色圆圈。

“你没问题吗?”艾力克斯.墨瑟回头问了一句。

这句话瞬间转化成嗅觉,令他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气味。

被未知邪神附体的年轻男子费力的抬起头,伸出开始变形的双手:“我感觉……很好。”

林迟尝试着上前一步,脚踏在坚硬的地面上传出香草的味道。

——如果被邪神附身,应该是类似于“降神”那样,意识被附体的神灵所占据才对,不过由于“交易”的缘故,自己依然拥有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就算如此,要操控邪神附体的身体,比起平时也困难了许多。

除了五感混乱以外,他的身体也开始迅速的发生变化。

无数血红色的触手从皮肤下方“生长”了出来,在皮肤上覆盖上一层坚固的猩红“护甲”,林迟的身体上,正在发生一种类似于黑光病毒进化的过程。

但那其实并不是进化,而是类似于在身体外侧增加了装甲,由于“百分之一”的原因。虽然邪神将他彻底变成了一个血腥的触手怪,但里面的“本体”其实依旧保持原样。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林迟,正处于一种既疯狂又理智的矛盾状态。

虽说混乱早已侵占了他的思想,但和那些被邪神传授知识之后立刻发疯的常人不同,他的思想原本就带有混乱的特质。

正因如此,邪神带来的疯狂,反而令他变得更加清醒,有一种陶冶情操的感觉。

简单概括一下的话,他现在便是处于一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状态……

“你确定自己真的感觉不错?”A哥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个只能勉强分辨出人形的触手怪。

此时的林迟,给他一种比沙耶更加危险的感觉。

这时,他发现沙耶的攻击停止了。

吸收掉破烂不堪的骨质护盾,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刚才那个白裙少女,但她身后的血腥通道却恢复了原状。

这时,少女正呆呆的盯着林迟变身而成的触手怪,以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的声音,说出一个出乎艾力克斯.墨瑟意料之外的词汇:

“妈妈?”

“……”

听到这句话,一向以冷酷潇洒的艾力克斯.墨瑟,沉默了片刻,接着突然指着身边的触手怪,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你是她妈啊哈哈哈哈哈……”

和他预想中不同,林迟并没有否定这个称呼,只是迈动鲜血淋漓的“双脚”缓缓上前,伸出几根触手,安抚的摸了摸白裙少女的头顶。

(阿撒托斯吗?没想到……)

当然,他并没有把意识中的话说出来

依旧保有意识的林迟知道,面前的沙耶是把自己当做外神——莎布·尼古拉丝或是阿撒托斯。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去完成。

“现在回家去吧,不要再待在这个肮脏的地方了。”

化身触手怪的林迟以嘶哑的声音,说出人类无法理解的怪诞语言。

他随手撕开一道空间门,将沙耶塞了进去。

“现在是时候high起来了!”

说着林迟再次撕开空间,他大步向前,走了进去。

——在两场比赛之间的休息时间,本来还在聊天的观众们,突然看到竞技场右上方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触手怪,以“神”的姿态走了出来,停留在洞窟上方的虚空中。

“……”

当这个疯狂的生物出现的时候,在场的几乎所有怪物的SAN值,都出现了小幅度的下降。

最惨的是来自“SCP基金会”以及“黑色守望”等组织的人类观众,他们的SAN值瞬间就掉到负数,面孔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刻变成了痴呆的怪笑。

“这是……请问您是?”

看到这个并未出现在选手列表中的“新人物”,弗莱迪一时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就算联想能力再怎么丰富,也很难把眼前这个恐怖的生物,和之前那个“林先生”联系起来。

站在竞技场上方的空中,俯瞰下方环绕在竞技场外侧的观众席,某个外形骇人的触手怪,沉默着站在原地,如同一尊令人恐惧的神灵。

在林迟“变身”之后,他眼前的真视之眼中显示的个人数据,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由于五感混乱的缘故,那些文字变成了“砰砰”的敲击声。但即使如此,“神”也完全可以辨认其中的内容:

姓名:???

力量:???

敏捷:???

……

他的所有属性超出了测量范围!

——姑且先不去关注“测量上限”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就目前他的综合战力而言,要比邪神附身前强上太多,基本上相当于神和一只蚂蚁的区别。

所以现在,身为拥有自主意识的“邪神信徒”,林迟将对竞技场中的所有人,宣告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场比赛是个阴谋!”

他的声音洪亮而高亢,就像是正在进行国旗下讲话的中学生,使用的纯正恶魔语——这种异端生物间基本通用的语言,在坐的绝大部分观众都听得懂。

此言一出,现场本来还一头雾水的观众们,顿时一片哗然。

虽然这里在坐的大部分都不是人类(仅存的一些人类还都疯了),但这些异端生物在某些方面比人类要精明得多。他们左顾右盼的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情况真的不对劲:

“有些家伙不见了?”

“正是如此!某一个阵营的人全都离开了!”林迟形似章鱼的脸上,那张不停变形的扭曲巨口一开一合,继续说出事情的真相:“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借这个机会,杀掉除此之外以外的所有人!”

——这些当然不是他一早就知道的,而是用“领域控制”的神技读取到的。

在那瞬间,他终于体会到了真正的“神灵”是怎么观察身边事物的。方圆五公里内包含的,完全未经过滤的所有信息,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全部被一股脑的灌输进他的意识中。

从岩层的矿物材质分配,到观众席最精确的分布位置;从空气中的氧气浓度,到地面上的脚印数量,数量恐怖的冗余信息和有限的有用信息,共同在脑海中打造出一个五公里内所有事物的超精确“建模”。

——快跑!

——我要杀了那个欺骗我的杂碎!

——这里好冷啊……早知如此应该多穿点衣服。

成千上万的杂乱念头,被准确的安在了在场的每个拥有意识的生物身上。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林迟,对于五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就是全知全能的!

身为一个全知全能的存在,他很快便找到了还没来得及逃跑的几名征服者阵营的成员,以及比赛举办商的代理人所在的位置。

林迟伸出触手,简单划拉几下。数十名激进派的异端生物,以及比赛的举办者们,惊讶的发现他们像是被扔在案板上的活鱼一般,被粗暴的扔到了染满鲜血的竞技场中央。

“这什么情况……”

首先反映过来的是主办赛事的那个全身绑着黄色绷带,外形酷似木乃伊的瘦高人形,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但却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挡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长着两个脑袋的巨型食人魔壮汉反应最快,马上便对站在半空中的“触手怪”提问:

“你要我们做什——”

他的话还没能说完,整个身体便突然爆炸,化作四散飘飞的血浆,溅在了旁边其他异端生物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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