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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白夜

位于南美洲的某一处偏僻的小镇,这里是深夜。在夜幕的笼罩下,镇中不时传出凄惨的嚎叫声,血肉撕裂声,以及大口的吞咽声……

“白夜大人,这边请。”

嗤啦一声,一只戴着深黑色皮手套的手插进了小镇入口处,由钢铁制成的大门前,一握一拉,整扇铁门便被他扯下,随手抛到了十余米外。这是个高大、英竣、傲慢而且冰冷的青年,金色的短发根根竖起,好似燃烧的火焰。

几名侍者从后面的运货车中取过一卷卷猩红的地毯,顺着大路一路铺了过来,一直延展到一间溢出血液最多的房中。房间中是血与肉的地狱,猩红色的厚重地毯铺了下去,立时就沉没在半凝固的血水里。侍者们却毫不犹豫地将显然昂贵得离谱的地毯一块块地叠加上去,直到整整高出血水五公分,保证了鲜血绝对不会涌到地毯上面,这才罢了手。

四名侍者身上无论是黑色燕尾服、雪白的衬衣还是熨得整整齐齐的领结,都是不该属于这个地方的事物。

空无一物的街道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仿如兰花般优雅、细腻、纤长,中指戴着的戒指上,那颗足有鹌鹑蛋大小的深蓝宝石几乎能让所有人都看直了眼。指甲线条本无可挑剔,可是上面却饰着黑红相间的奇异花纹,让人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金发青年低着头,目光只看着自己皮鞋的鞋尖。侍者们全都转过身去,背对着这边。

随后,一个女人从地毯的那一头出现。一头雪银色的长发在一阵灵巧的风吹来时飘舞了起来,笔直的长腿穿着一双玫瑰红的高靴,使得她身材看上去更加婀娜优美。

待到她的身体完整出现后,金发青年转过头来,向她弯腰鞠躬,脸上的高傲不复。

“白夜大人,试验品三阶测试已经完成,一共用时358小时57分26秒。请您过目。”

“嗯。说得过去了。”

白夜草草的翻看了实验记录,那些残忍至极的图片没有给她带了任何情绪上的变动。

“试验品打包带回去,运输队出发过后去“借调”卫星,投一根那种东西,尽量做得像自然事故。”

“如您所愿……大人,这里有您的信息。”

金发青年从腰间摸出一块晶石,递到白夜手上。

“是家族那帮无聊的家伙吗?”白夜暗想。

——林家的那个废物回来了,这次我要派人去彻底除掉他,小夜你是属于……

晶石在白夜两指的搓捻下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吼!”

房子内部的实验体因为被注射麻醉剂的缘故,正在疯狂的吼叫。

“括噪。”

白夜眉头一皱,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了,再次出现时,她正用一块方巾擦拭指尖上沾染的血液。

“莱纳,你也不用收拾了,随我一同前去京都。”

“如您所愿。”

离开时莱纳还不忘看上一眼实验体,看似没有任何伤口,实则已被完整的切割为一块块的个体。

“老大真是越来越恐怖了。”莱纳心想。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地下世界交流峰会上,同样是刺客世家出生的莱纳,一眼就相中了这位女神一般的人物,自此开始死缠烂打般的追求。

然而,比拼家世,白夜身为真.四大家族的成员,想要灭掉莱纳所属的家族只不过是件小事罢了;至于比拼实力……

在那次峰会后不久,白夜将莱纳单独约出来,许下承诺“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是你的;要是你输了,就乖乖跟着我混。”出于各个方面(面子)的考虑,莱纳一口答应了白夜的要求。

当晚,在一个废弃的体育馆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第二天,天花板直接被捅出了个大洞,内部设施更是惨不忍睹。由于没人记录,且双方都达成保密共识的缘故,莱纳的家族只收到了一条“外出历练”的通知,自此以后白夜有了她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心腹。

在白夜的私人飞机上,莱纳越思考就越是好奇,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老大,你收到的信息究竟是什么内容啊?什么人惹你生气啦?你的实力好像又提升了欸!”

白夜选择莱纳作为自己心腹的原因,除了他的天资之外;话多,也是一个原因。对于杀手来说,很少会有莱纳这种“性格阳光”的人,带这种人在身边也是不那么孤独。

“罢了,就和你说说,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

“保证不会泄露!”

说着莱纳还举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

“我出生的家族很强,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家主想要一个人死,整个世界上只有几个会幸免于难。在这个家族中,我出身时的地位很低,在他们的评判标准中,天赋是唯一的衡量单位。不幸的是,我的各项天赋都很低。没有强健的肉体基础、没有天生异能、甚至连容貌也只是中庸。十几年的时间,我过得如同行尸走肉,就算哪一天消失掉,恐怕都没人会在意。我的父亲用长期驻守边境给我换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莱纳忍不住插了一句:“不可能吧,这种事情。”

白夜嫣然一笑,那一刻的风姿看呆了莱纳。

“对于我这种可有可无的人来说,的确是一次逆天改命,我遇到了他。”

白夜拉开皮衣,从胸口拽出了一张照片。是一个手持怪异长枪的男孩,年龄不会超过18岁。

“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他,我们现在也许已经是夫妻了。”

白夜又把相片塞了回去,放在高耸的胸部下方,丝毫不在意一旁的莱纳。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爱人。在那一天,我许下诺言,如果有一人他需要帮助,我必定会付出的一切。”

“哪怕是生命?”

“也一样义无反顾。”

出乎白夜的预料,莱纳在听完后尽然一把抱住了她。

“老大,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你的责任有我一半。”

莱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微笑道:

“这位前任大哥的风采我也想见识一下。”

其实两人一路走到现在,关系也不再是一般的从属;由于白夜的心结,也没有到达恋人的层次。如果非要说的话,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家人。

“你……”

白夜一时说不出话,这么几年过去了,两人生生死死也一同经历,相互间也亲密无间。白夜很清楚莱纳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清楚这是一段不可能的恋情。这样下去只会让白夜更加的感到愧疚与自责,借助这次议会帮莱纳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同样是目标之一。

除了话有点多之外,莱纳作为一个杀手还是相当可靠的。他的天生异能【寸步】(取自缩地成寸),即使是实力高过他的人也难以破解,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速度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空间的领域。据莱纳本人的说法,在一定的范围内,他可以无视距离问题,瞬间到达。

“林衍,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阿嚏!”

把墨瑟送走之后,林迟小两口正在床上卿卿我我,冷不丁的林迟打了个喷嚏。喜笑颜开的玛丽脸一下子皱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抽了张纸反复擦拭。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怎么会,我们可是……阿嚏,阿嚏……”

回应玛丽的是接连不断的数个喷嚏,林迟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血统。

“你说大哥在16岁就能一人斩杀大恶魔了?太NB了吧!不不不,就算是只剩一口气,那也是大恶魔欸。除了老大你的那种逆天能力,寻常杀手基本都不会去接有关恶魔的任务。”

在飞往京都的路上,莱纳不断询问自己大哥的各种事迹,俨然一副脑残粉的样子。不过有一点莱纳并没有恭维,恶魔、魔鬼、以及部分病毒感染体,这一类的生物算得上是杀手最讨厌的目标了。

“嗯,他才是真正的天才,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我是永远也比不上他的。”

莱纳虽然好奇心旺盛,可此时也是实相的闭上了嘴。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深究,他还是很清楚的。眼前这种事情显然属于后者。

不过……

“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发生的当天就传遍了各个地方,根本封不了口。那天过后,他失去了一切。力量、地位、天赋……连记忆也没有剩下,最后的决议是剥夺他的身份,逐出家族。”

说话时白夜全身不由自主的释放杀气,机舱内冰冷异常。

“怎么会,他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私人储蓄吗!”

“没有,被赶走的时候那群“吸血鬼”榨干了他的利用价值,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抛弃。”

“老大,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如此强大了,你有一个能够为之努力的长期目标。”

白夜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动作,现在的她与进入“贤者状态”的人很是相似。

而他们正在谈论那个人,现在正在一间豪华客房的床上躺着,被一个小女孩紧紧缠住,就像一个大号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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