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汝被杀,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嫌疑,衙役将客栈围了起来,想要查出真凶。在众人不注意时,容恕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客栈,前往客栈对面的那家茶楼。
房门被轻轻推开,房间的角落里被人用绳索捆绑着的百里兮禾的目光移向了来人,他此刻虽是面色发白,但看到门口之人时,微扬嘴角,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
容恕抬脚走了进来,将房门紧闭,不紧不慢的朝着百里兮禾走来。
“如何?这具躯体,阁主可还满意?”百里兮禾开口问道。
容恕停下了脚步,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半年之前,也就是三月初六那日在南忧府邸发生的种种。
那日,即墨子寒并未将她掐死,只是不知用什么法子让她看上去跟个死人没有什么两样。最后将她投入湖中,要不是百里兮禾将她救出起,恐怕她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只是她总觉得这些记忆有些不完整,虽说那次时空管理局的连副局长恢复了她那半年来的记忆,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而且,她最近莫名其妙有种“失真感”,仿佛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的,周围的一切都给她一种不真实感。比起经历者本身,她更像是旁观者。
百里兮禾看着她笑了笑,又将捆绑着自己的绳索解下,理了理衣服后问道:“到现在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容儿。”
“什么意思?”容恕隐约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刚才在客栈时就有所察觉,心中莫名有种冲动想要来此,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百里兮禾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示意让她到房间里的窗户口前看看。打开窗户,便可以看到客栈大门口发生的一切,此时的客栈里,可以说是乱成了一团。客栈外围有数十名衙役围着,似乎还惊动了一些大人物。
“看到没,雪殇皇家的人,这次雪殇与忘忧免不了一战。”百里兮禾指了指客栈门口站着的那些人后,慢慢将窗户关上。容恕问道:“你想挑起两国战事,所以说王梦汝是你杀的吧。”
百里兮禾摇了摇头,“挑起两国战事之人,并非是我。忘忧国长公主刺杀忘忧国太子妃王梦汝,有意挑起两国战事,这个罪名可不轻呐。至于王梦汝究竟是怎么死的,以及如何死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目的达到了。”
“百里兮禾,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容恕听到这种话有些愤怒,百里兮禾却道:“我自然知道,只要府衙坐实了忘忧国长公主杀了王梦汝的事实,那雪殇国便会以此为由向忘忧国开战。”
容恕还想再说什么时,百里兮禾却转过身来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容儿,你最应该担心的不是雪殇与忘忧的战事,也不是其他人,或其他事,刚才进门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
她细想,刚才进门时百里兮禾问她,“这具躯体,阁主可还满意?”莫不是……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抬眼看着他,他的眼中满含笑意,用炫耀的口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将几个不同的魂魄放入同一具躯体罢了。”
将几个不同的魂魄放入同一具躯体。容恕仔细琢磨这话,再想想刚才进来时脑中一闪而过的那些记忆,瞬间明白了。那半年的记忆确实不是完整的,并不是说她还少了一部分记忆,而是有一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正在慢慢的融进她的大脑。
“容魂。”百里兮禾开口,看了她一眼后继续说道:“控魂术的一种。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上天带给我最好的礼物,二十年来我一直无法突破控魂术的第九成,多亏了你的出现,才让我突破了这个难题。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没关系,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会让你觉得更加的恶心。”
“还记得三月初六那天吗?那天,我费劲千辛万苦将你救了回来,本来想着咱们就此两清吧,可转念一想,我为何要跟你两清?我想最后再试一试能不能突破控魂术的第九成,于是你的这具躯体便成了一个容器。知道容器是什么?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也罢,那我就说与你听。
我将你这具躯体作为容纳万魂的容器,再集齐各种各样性格迥异、不同性别、不同身份、不同年龄的魂魄,将他们放进你的这具躯体,与你同在。你慢慢想一想,是不是觉得十分的恶心?现在住在你身体里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容恕脸色沉了下来,抑制着心中的怒气,开口问道:“为什么偏偏要用我这具躯体做容器,你就不怕我自杀吗?你知道的,我不怕死,只要我现在一死——”
百里兮禾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无妨,我看中的只是你这具躯体,不是你,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就算是你现在死了,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影响。说实话,你的死对于我来说真的无足轻重,不过是少了一个魂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容恕平静了下来,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那她的死真的就是毫无意义,她的这具躯体已经不由她掌控了。
“对了,你一心要找的那位阁主,此时也在你体内。要不是她,我还不能发现你这躯体是容魂体的秘密,怎么样,想不想跟她聊聊天?”
容恕淡淡一笑,目光死盯着百里兮禾,真恨不得把这个人带回时空管理局,圈进牢里,让他生不如死。
“不想。我说教主啊,何必呢,我要是早知道我这躯体能有这么大的功能,你跟我说一声,我让给你就是了。你完全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我真的很讨厌你故作高深的样子。你是不是以为你对我说几句好听话,我就信了你的邪,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装出对我用情至深的样子,我就真会对你坦诚相待?”容恕的声音高了几分,像是故意喊出来的。
百里兮禾神情自若,脸色仍是挂着笑意,不紧不慢道:“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俩很般配吗?我心机够重,你城府够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做我百里兮禾唯一的女人,自然,这也是有条件的,要是日后我真对哪个女人动心了,你也不可对她下手,要是你敢对她下手,我也不会给你留情面。”
容恕听得哭笑不得,渣男人设做到这种份上,也是绝无仅有啊。果然,看人永远不能看脸,要是把百里兮禾这人搁现代,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