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心,那你告诉姑姑,咱们篱天馆里一共有几个人啊?”花悔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笑意满满。
小丫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着:“小姑一个,紫魅姑姑一个,花悔姑姑一个,书姚姑姑一个,心儿一个。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共有五个。”
花悔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夸赞道:“哇,小心心好聪明耶。”
容恕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她这一笑,便开始咳嗽个不停。紫魅担忧地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责怪道:“让你不好好吃药,现在知道难受了吧。一会儿我再去找蓝衣,让她再给你弄几副药吃——”
“可别,你就放过我吧。我宁愿让她给我扎几针,也不想吃药。”容恕一听到吃药,整个人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服的。
紫魅还要劝容恕时,花悔却插嘴道:“你就别为难她了,她这怕吃药的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想吃就别吃了。再说了,她这是心病……治不好的。”
花悔谈及“心病”时,声音低了些,可还是落入了容恕耳中。
容恕也并未在意,目光移向一直侯在门口的两个女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诗晓。”
“茶儿。”
容恕看着茶儿,神情微怔。
紫魅见容恕是有意留下这两个女婢,于是吩咐着两人:“你们以后就留在篱天馆了。”
“是。”茶儿和诗晓微微颔首。紫魅又道:“出门右拐从右往左数第三间和第四间是你们的房间,篱天馆人不多,房间倒是不少,这才能让你们一人住一间。你们先去收拾一下,晚上我在具体安排你们日后在篱天馆要做的事。”
茶儿和诗歌晓出去后,紫魅看向容恕,问:“姑娘有没有觉得那个茶儿有些眼熟。”
容恕微微一笑,应道:“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又看着在床边逗心儿的花悔问:“花悔,书姚这几日在忙什么,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呢?”
花悔边逗心儿,边说:“哦,她呀,忙着置办宴席呢,我听说再过几日,万俟君临要在这南忧府邸办什么‘公子宴’,真是闲出来的臭毛病。”
“公子宴?”容恕呢喃,看来这忘忧国的人是很喜欢办宴会,以前每年九月份有“公主宴”,现在又开始举办什么“公子宴”了。果然,都是闲出来的毛病。
紫魅好像也知道万俟君临要举办“公子宴”的事情,容恕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时,她支支吾吾应道:“我也是前几日才听说的,万俟君临宴请了各国皇家子弟,世家公子,以及一些极负盛名的青年才俊。说是要……说是要……”
花悔急着问:“要什么呀,你倒是说清楚啊。”
“说是要替姑娘选夫。”
紫魅说完,慌张地低下了头,花悔目瞪口呆地望着容恕,半天说不上来一句话。
容恕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整个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心儿指着门口乐呵呵地笑道:“蓝衣姑姑来了。”
蓝衣还如往常一样先为她诊脉,再给她开方子。
“蓝衣,姑娘的嗓子可还好得了吗?”紫魅每次一等蓝衣诊完脉,总是第一个冲上来询问的。
一旁的花悔也插话道:“是呀,蓝衣,你快跟我们说说,她的嗓子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呢?我天天听到她咳个没完没了,听得我都……我都想咳。”
紫魅:“……”
蓝衣微微摇头,没有明确说容恕的嗓子好得了还是好不了,只是说:“我给你的药一定要按时按量服下,病情才会有好转,你要执意不肯吃药,就算是轩主出面,恐怕也……”
花悔听到蓝衣提到未央轩轩主时,脸瞬间拉了下来:“蓝衣,以后别在我们面前提那个女人,像她那样的无良大夫,也配给我家公主瞧病?我要不是看在公主和你的面子上,才不方便辱骂她,要不然,呵呵呵。”
“花悔,注意言辞。”紫魅有些责怪花悔的意思,花悔却笑了笑,“注意言辞?我这还不够注意言辞吗?她皇甫未央不就是个无良大夫么,像她那样自私自利的人,还有脸当大夫。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私心,我家公主能变成这样吗?她身为大夫,却从来没把病人放在心上,全然不把其他人的性命当一回事,为了救一个邪教之主,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容恕咳了几声,劝阻道:“花悔,不要说了。”
“好,我不说就是了。”花悔当即掩口不言,回过头去又跟心儿玩了起来。
蓝衣并没有因为刚才花悔说的话而恼怒,而是又叮嘱容恕要好好吃药,容恕嘴上应下了,心里头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
“容姑娘,蓝衣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蓝衣问。
容恕抿嘴一笑:“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没把你当外人,你也别把我当外人。”
蓝衣“嗯”了一声,道:“蓝衣就是想告诉姑娘,轩主她其实也很苦的,当年之事,实属无奈之举,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请姑娘不必再……不必再记恨于她了。”
记恨?
容恕淡然一笑,这世间何人有如此能耐能够让她记恨的?若有,恐怕还没出生吧。
花悔冷笑一声,扭过头来看着蓝衣,语气有些不怎么友善,质问道:“蓝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衣没有接话,只是起身对着容恕行礼:“容姑娘,蓝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容恕微微一点头,蓝衣退了出去。
入夜,篱天馆里某房间传来阵阵咳嗽声,断断续续。茶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身出去走走。
与她同时出门的还有容恕,茶儿见容恕只穿了薄薄的衣衫,忍不住问了句:“容姑娘不冷吗?”
容恕又是干咳几声,说:“不冷。”
茶儿有意套容恕的话,只道:“奴婢今日见未央轩的蓝衣姑娘来了,她难道不曾给姑娘留个能够治好姑娘这病的方子吗?”
“方子倒是有,只是作用不大……其实也不怪方子,怪我……咳咳……”容恕又忍不住咳了几声,继续道:“这么多年都咳习惯了,舍不得戒掉啊,呵呵。”
“舍不得?容姑娘果然有趣,那姑娘这病……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的呢?”茶儿话里话外都有意想要从容恕口中探得她想要的消息,只可惜容恕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心里好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