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试?开哪门子玩笑,这才开学几天呀,这比月考都快啊。”容恕从床上蹦起来,满脸恐慌地看着学舍里的雒琪瑶。
雒琪瑶抱着一把琵琶弹了几下后摔到了床上,两手叉腰怒道:“就是说嘛,这要考一样还行,可一考就考这么多,谁能过得了啊。”
相比于容恕和雒琪瑶的浮躁,另一个人就比较淡定了,与容恕雒琪瑶同在二院的若蝉正坐在书案前翻着一本厚厚的古书,看起来学得特别认真。
容恕托着下巴,盯着窗前那个看书看得十分认真的瘦弱女子,由衷的佩服。原来学渣和学霸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此啊。
“哎,你说她都在那儿坐一天了,看她那小身板身体能受得了吗?”雒琪瑶挨着床边坐了下来,指着若蝉问容恕。
“你可以去试试。”
“可别,要让我在那儿坐一天,还不如让我去骑骑马,射射箭来得痛快,你说读那些书管什么用?”
这些日子,容恕对这位雒家四小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活得跟个男生没啥区别,要不是有她那位二哥雒寂之管着她,估计这书院得被这人拆了。
这时,一直默默看书的若蝉站了起来,带着胆怯的目光看向两人。嘴唇微动:“我……我想去练剑场练会儿剑,你们可以……可以去指导我一下吗?”
容恕与雒琪瑶对视一眼,点头答应了下来,三人了换了件轻装直奔练剑场。
若蝉走在前边,容恕与雒琪瑶紧跟其后。她们的这位舍友肯主动跟她们交流还是第一次,记得初见这位学子时,还是刚开学的那天晚上。
秦先生着一身大灰袍子立在众多学子的前方,道:“各位学子,以后你们就是同窗了。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希望咱们二院的学子可以互相帮助,互敬互爱,共同进步。”
……
此情此景,不就是当年容恕上学时班主任开学时的必备台词嘛。
那理所当然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了。若蝉是第一个上去的,也是留给容恕印象最深的一个,在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日若蝉穿了身浅蓝色衣裙,身材瘦小,但容貌却是很清秀,她的美不张扬,更多的是收敛,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说,“我叫若蝉,来自雪殇国。”
很短的自我介绍,却给容恕留下来很深的印象。记得若蝉自我介绍完之后,正要坐下时,秦先生问了句:“这位学子的名字中有一个婵字,请问是‘婵娟’的意思吗?”
起初,容恕也以为是这个字,毕竟古人起名很讲究的嘛。想必她家里人给她起这个名字也是带着美好的意愿的,可她却道:“不是,是蝉不知雪的蝉。”
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容恕对这个四字词语的意思还是了解的。在现代汉语里面的意思就相当于孤陋寡闻,见识不广。
容恕又想或许她家里人是希望她努力学习,长大成才的吧,所以才给起了这个名。可直到后来的某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口中的“蝉不知雪”是那个意思。
蝉不知雪,若蝉不知雪离歌。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三人来到练剑场时,场面那是何等的震撼,就好比如每到考试的前几天,图书馆里人满为患的场景。
若蝉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雒琪瑶突然朝着两人低声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哪?”容恕很怕这位闯祸大王又会出什么馊主意。
雒琪瑶笑而不语,领头走去,容恕与若蝉也只好跟了上去。
面前是一处庭院,周围绿竹葱茏,一扇小小的木门大敞着,隐约可见里面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望不到尽头。
“走,咱们进去。”雒琪瑶大大咧咧迈步走了进去,若蝉拉了拉容恕的衣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容恕道:“我们这样好吗?”
“额……也是啊,万一这里边有人住呢——”
容恕摸头笑道,却听到了雒琪瑶传来一声尖叫:“啊——”
两人慌张冲了进去,只见雒琪瑶站在一处一动不动,而且她的表情很是惊恐。
站在雒琪瑶几步之遥处的是一袭白衣的男子,他正执剑背对着门口,虽然未能看清楚他的相貌,容恕却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熟悉。
若蝉躲在容恕身后,不发一言。
容恕感受得到若蝉是害怕,她拍了拍若蝉的手,浅浅一笑,指了指一旁的雒琪瑶,示意让她过去。
若蝉领意,蹑手蹑脚地跑了过去。
“嗨喽,帅哥,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误闯你家,实在不好意思,我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容恕朝白衣男子走进,越看这个背影越觉得熟悉。
白衣男子突然一转身,容恕本想看他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时,却见他用白布蒙着眼睛,只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去。
“何人竟然擅闯易水居?”
从院内的一房屋里走出了一个年逾过百的男子,留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倒像是个有文化的老者。
容恕应道:“老先生,我和朋友误闯此地,却不想我那位朋友被这位公子不知施了何法,动弹不得,不知老先生可否替她解法,我们也好速速离去。”
老先生摸着胡须,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又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的雒琪瑶和若蝉两人,神情严肃道:“你们是前几日才入的书院的吧。”
“是。”
老先生从衣袖处拿出一枚银针朝着雒琪瑶挥去,很快她便头一歪,晕了过去,若不是有若蝉在身侧扶着,恐怕就要躺地上了。
容恕道了声“谢谢”,老先生还是严肃道:“速速离去,易水居不准外人进入。”
容恕微微颔首,走过去帮着若蝉扶着雒琪瑶出了门外,而在她们刚踏出木门的那一刻,门却突然被关上了。
院内,那位老先生将遮在白衣男子眼睛上的白布轻轻摘掉,恭敬道:“公子,刚刚有人误闯了易水居,幸好阿玖在暗地里保护您,要不然可真就危险了。”
白衣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温润一笑,道:“无妨,我这不是没事吗?”
老先生摇头道:“公子你要知道,练功之时,您的五识俱丧,万一有人趁机而入,后果可想而知。”
白衣男子抿嘴笑着摇了摇头,将剑递到老先生手上,朝一屋里走去,老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公子,明日新来的学子要进行剑法测试,听说今年的女学子还不少,您要担心些。”
白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老先生,似带些不满之意,老先生当即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