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岩岛,铁匠铺
晚餐过后几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着,雷为几人倒好咖啡之后就去收拾餐桌了。看着忙来忙去的雷,安德烈忍不住问斯特:“听德鲁说你锻造出一个有灵魂的铁器,晋升传奇铁匠了?这个有灵魂的铁器说的就是刚才的那个铁球吧?”
斯特听了安德烈的问题皱了皱眉,无奈地回答道:“什么传奇铁匠,那是什么?至于雷,是莱尔在海边捡的机器人。昨晚莱尔介绍雷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还跟你打招呼了呀!”
努力回忆了好久的安德烈,就是想不起来喝酒之后的事情,只能红着脸说:“呃~昨晚喝的有点多,之后的事情不记得了。既然不是雷的事情,那你刚才说的多年以来的心愿是什么啊?”
聊到这个斯特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哈哈哈,这个啊,是因为莱尔啊。今天早上与莱尔一起工作时,我发现莱尔的力量和眼力都已经符合一个专业铁匠的要求了。也就是说,莱尔可以出师了。以后就算我不在,他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赫莱尔本来也在好奇老爹为什么突然慈祥起来了,在得知是自己的原因后,他心里莫名地温暖起来。对比以前老爹对自己的严苛,他渐渐明白老爹的良苦用心,以往的训斥与教训都是为了督促自己能够快点掌握这门手艺。原来在老爹心里,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子可以长大成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斯特的挂念让赫莱尔也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首先当一个铁匠是不可能的。有了天使果实的能力,还有雷这个厉害的助手,赫莱尔完全可以朝着更广阔的天地冲去。回想起在天空飞翔时的感受,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属于更精彩的远方。
“老爹,我不想做铁匠,我想出海,想去更远的地方。”回忆着从悬崖上跳下时那种冲破束缚的畅快,赫莱尔带着些许的负罪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斯特听了赫莱尔的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气氛瞬间凉了下来,就连一边舔着果酱的小艾琳都放慢了动作,不敢发出声音来。安德烈看了看表情严肃的斯特笑着对赫莱尔说:“哈哈哈,小莱尔,出海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啊。海上有太多的难题需要面对的,等你再强壮一些,大叔带你去海上转转吧。”
有安德烈活跃气氛,赫莱尔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了一句。斯特也从沉思中醒过来,抿了抿嘴说道:“莱尔,我并不反对你出海。只是现在的你还太小,还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们可以带你出去看看,如果你经历了海上漂泊之后还坚持要去远方,那就我支持你。当然,如果你太弱的话,我是不会允许你出海的。”
斯特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后,所有人都惊讶了,尤其是赫莱尔。大家都以为斯特不会允许赫莱尔去做那么不稳妥的事情,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谢谢老爹!我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让您失望。”此时赫莱尔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哈哈哈,好样的,莱尔!这才是海上男儿应有的觉悟。”安德烈也笑着鼓励着赫莱尔。
气氛回暖,众人又开始闲聊了。吃完了果酱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小艾琳,也晃着腿静静地听着。当雷收拾完飞过来时,小艾琳就好奇地盯着它。看着雷伸出双腿落在赫莱尔身边,又收起翅膀弹出双臂这些动作后,小艾琳眼睛里慢慢地冒出了金星。
“哇,这就是雷吗?好可爱啊,我可以抱抱它吗?”小艾琳伸出手在雷的光头上抚摸着,满脸的好奇。
赫莱尔扭过头看着雷有些不情愿的表情,很坚决地说:“当然可以,以后你们也会是好朋友的。”说完一把抱起雷放在小艾琳怀里。
虽然雷是一个铁疙瘩,但是却并不重,艾琳双臂一搂就把雷抱了起来,然后把脸贴在雷的脑门上摩擦着。余光瞟到雷幽怨的眼神,赫莱尔赶紧目视前方,哈哈着笑得很方正。
又聊了一会儿,安德烈就拽着小艾琳准备告辞了。赫莱尔伸出手要将雷接过来,小艾琳却往地上一蹲死命地抱着就是不给。众人劝了一会儿,却是一点用的都没有。最后,在赫莱尔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小艾琳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雷一步三回头地回家了。等安德烈跟艾琳回去后,赫莱尔一家也都回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太阳刚露出个头皮,小艾琳就跑过来敲门了。不需要穿衣洗漱的雷,化身门童去开了门。在一声尖叫声之后,雷的身后多了个大尾巴。赫莱尔揉着眼睛出了卧室就看到在厨房忙碌着的雷,以及跟在雷后面看上去也很忙的艾琳。
一大两小三个人一起吃过早饭,赫莱尔就跟斯特一起去干活了。艾琳去前面开了店门就坐在柜台前开始了收银工作,收拾完餐具的雷从账上支了点钱就出去准备午餐的食材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雷就提着食材回来了,一起跟着回来的还有身后那一大串来看热闹的热情群众。大家先是跟着雷后面强势围观,在雷跑去后面消失在视线里后,就都挤在铁匠铺里,这里摸一摸那里翻一翻。
有一个大婶更彻底,她拽过来一把菜刀神神叨叨地问着:“你好,在吗?你会做饭吗?买菜会吗?睡着了?你几点起床呢?”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大婶的神操作,惊为天人,立刻指着大婶吼道:“翠西大婶,你疯了吧?那只是一把菜刀,又不是刚才那个圆滚滚的铁疙瘩,怎么可能会说话?”
翠西大婶一脸不屑,插着腰梗着脖子反讥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这铁器的灵性都是慢慢唤醒的,哪有看一看就知道有没有的。这传说中的神器,哪个不是遇到有缘人才显灵的啊?”说到最后翠西大婶自己都信了,赶紧付了钱回家跟菜刀联络感情去了。
剩下的人哈哈大笑嘲笑着翠西大婶,手底却不慢,抓住手边的铁器去付钱,嘴里喊着各种各样的借口。
“哎?你也信翠西的鬼话?”一位大叔对着另一位大叔问道。
“怎么可能,只是我家刚好缺把镰刀而已。”
“哎?你家的镰刀不是好好的吗?前两天我还借用了?!”
“啊?啊!那个,昨天晚上我妻子出去买菜把镰刀弄丢了!”
“哦,这样啊!那你是真应该~嗯?不对啊!你~嗯?人呢?”这位认真的大叔刚反应过来,那一位已经提着镰刀回家了。
这时又有人买镰刀了,这位大叔不能忍了:“你妻子也晚上去买菜?也弄丢了镰刀?”
“不是,我家镰刀被我家狗给吞了,这狗养了好多年了舍不得杀,就再买把镰刀吧!”
“你家那狗还没镰刀大,请问它是怎么吞下去的?”
“哎呀!这个我咋没想到,不行我得回去问问我家狗去,再见!”
……
于是乎,东家锄草弄断了柴刀,西家切菜搞坏了铁锹,南家的钉子撞碎了锤子,北家的木柴硌弯了斧头。
所有的鬼都在这几天与镇民们相遇了,然后铁匠铺空了,连扒拉铁矿用的铁钎子都被买走了。艾琳呆呆地看着镇民疯狂地扫货行动,好久没回过神来。她机械似的收了账本,关了店门,去后面给雷讲鬼故事去了。
忙活完的斯特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休息了,刚进客厅耳边就传来了艾琳的鬼故事:“雷!波特大叔说他家的铁钳子被风吹跑了,这一定是魔鬼做的吧!?斯特大叔打的铁钳子我想提起来都费劲,居然会被风吹走,一定是魔鬼做的,你说对吗?”
对于艾琳的鬼故事,雷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看着艾琳认真的表情,雷沉默了。
雷没有搭话艾琳就自顾自地嘀咕着:“嗯!一定是这样的!”
“雷,艾琳?你们怎么坐在这儿,不是要你们去看店的吗?”斯特走过来,向雷问道。
“斯特大叔,店里的东西都被镇上的大叔大婶们买光了,我就关了门。”艾琳站起来回答斯特道。
“卖光了?一早上?”
“嗯嗯,是的呢!斯特大叔,我跟你说哦,这几天镇子上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呢!~~”艾琳又开始讲第二遍鬼故事了。
听了艾琳的鬼故事,斯特第一反应跟雷一样,但是看到艾琳认真的表情后,他也沉默了。带着疑问走到店里,看着空荡荡的货架斯特翻出账本看了下,又检查了一下收到的钱后他更加疑惑了。“这些人在搞什么啊?”
……
在这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镇上的治安特别好。据多年后一个老人回忆道,那一年龟岩岛上的人异常的勇武,他们睡觉都抱着武器,如镰刀、菜刀、斧子之类的。一次行窃中,被吵醒的屋主提起怀里的斧子追了他三条街,从此他便洗心革面做了一名勤劳的樵夫。
遗憾的是,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镇上的人们竟是无一人愿意透露风声。这件事便荣列龟岩岛周围诸岛风传的十大未解之谜——肃杀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