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挽浔猛然抬首,难以置信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眸中的光,碎了一地。
检查?
呵。
当着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心底的爱人,竟如此羞辱于她。
知他会刁难,却不知是这般模样。
“皇上,这是做什么检查?外臣的妻子身子好着呢,哪里需要皇上费心。”季景澜上前一步,挡在她的身前,躬身说道:“外臣的妻子脸皮薄,若是身子有不适,外臣回府第一时间请大夫来诊治。”
萧渊祈见他这般样子,面上满是不屑,“季公子,你管好自己就行,旁的事,你做不了主。”
听他如此,穆挽浔十指紧紧拽紧衣角,双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忽而,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将她的指尖一个一个掰开,捏了捏她的掌心,轻轻说道:“既然皇上关心,你就去吧!”
穆挽浔本已掉入冰窟窿的心,越来越冷,毫无暖意。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这般脚踏她的自尊。
说要护她周全的男人,再一次把她推入万丈深渊。
她本想再说什么,却发现再也说不出任何。
季景澜看她本就苍白的面容褪去了最后的血色,浑身不是滋味,只能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无意识的动作。
他二人亲密的动作,像针一样扎在萧渊祁的心底,唯一那点期待也断了。
洞房花烛夜,他独坐天明,她却与旁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还不来人将她带下去。”萧渊祁气极,此刻在他身上已然看不到帝王的样子,完全是个因嫉妒发狂的疯子。
女官忙入内,加快速度来到穆挽浔面前。
穆挽浔气,此刻反而笑出了声,“遵命。”
暖阁。
女官恭敬推开朱漆门,待穆挽浔入内,便从身后将门关上。
穆挽浔入内,四周空无一人,她娥眉微皱,不晓得皇上在和她玩什么把戏。她踱来踱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找个地方坐下了。
迟迟未有来人,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了一些,当时只在意他对自己这般无情,心中恼怒。却没来得及考虑应对之策。
若是真要检查,她自是反抗不了。自己的清白,万不得已之时,怕是只能毁了。
两个男人在辰元殿做什么、说什么,她已毫不在意。她盯着面前的大门,等着来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本来平静了些的心情因为这种等待变得越来越焦灼,她坐不下去了,起身走到门边,试图望望外面的动静。可她失败了,整个暖阁关得死死的。
难道萧渊祁准备囚禁她?
想到这里,穆挽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可是,检查这种事他都能做,在她身上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她胡思乱想之际,辰元殿两个男子正剑张弩拔。当然,张剑的是皇上,拔弩的也是皇上。
反观季景澜,看不出任何情绪,一副心神淡定的样子。
这更是触怒了萧渊祁,他咬牙说道:“如今她是你的妻子,你尽让她受如此屈辱,你有什么资格当她丈夫。”
“回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要验明正身,作为王臣,不敢有任何意见。”季景澜行礼,作为圣京质子,不需要向他国皇上行跪拜礼。
“不敢有任何意见?呵——她若还是清白之身,哪里还能轮到你——”话未说完,却见女官入殿。
“参见皇上。”女官匍匐在地,身子微微颤抖。
“穆小姐……”
“穆小姐怎样,说!”
“穆小姐,已非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