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引得曹钱伤感。听到格格一个人要去古城北边,他自告奋勇,要一同前行。
“你是?”格格看了他一眼,对韩涛道。
“刚认识,他叫曹钱,也是觉醒者。”韩涛说。
“你是本地的吧,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了。”曹钱说。眼眸透露着哀伤。
格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感同身受,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了抱他,道:“别难过,男子汉大丈夫,坚强些。”
酒店广场外,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疏导人员撤离。
韩涛等人约好主城门口碰面,便分头行动。
格格和曹钱一同离开。剩下几人,韩涛交代鹿子豪,把老王大树胡丹捎上,他自个儿背着秀彬,走入大雨之中。
这场黑雨从未停息。韩涛习惯了,便不再避讳。虽然有些心疼秀彬,但这是不可避免的。这雨毕竟对人体有益,韩涛也希望她能够多吸收一些。虽然不至于觉醒,但若能进化体质,也是不错的结果。
只是,两人这样走在雨里,着实有些狼狈。
“可惜,这些店铺都关门了。”韩涛走在大街上,很是遗憾。
“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韩涛不禁猜想。虽然在这只待了不到两个月。可他喜欢这里。这里古朴,宁静,一切都那么清新。
不论是这里的风土,人情,还是美食,都让他流连忘返,难以割舍。
他不清楚苍山会衍变成什么样。也许仅仅是灵力喷涌,山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也许地壳运动剧烈,山脉解体,波及整座古城;也许山脉会拔地而起,如同那些被灵气滋润的巨木。
若是第三种情况,这座千年古城,很可能要被山体掩埋,化作历史的尘埃!
“要是能把整座古城收纳进观宇楼就好了!”韩涛萌生一个惊人的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赶紧摇头,打消这个念头。
韩涛摸了摸胸口,暗道:“观宇楼,算是这个古城留给我的纪念品了吧?恩,更是一份莫大的机缘!”
秀彬搂着他脖子,静静地趴在他背后。
她的鼻息落在他脖颈,柔软的身体与他紧贴。韩涛心头亦变得柔软,只有和秀彬在一起时,他才觉得,异变后的世界是真实的。
她是他在这个古城最大的收获。纵然世界变得动荡,但是有她在,便觉温暖安稳。
对于秀彬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在这天地异变之际,她与他相识,并萌生情愫,不得不说是一场天大的缘分。
秀彬想着,倘若有哪天她恢复听力,一定入乡随俗,学好汉语这门课程。她要对他说很多很多话。她要给他描述她的国家,介绍她的家乡和家人,诉说她的过去。她要对他说很多很多情话。
如果外界还是如以前那般美好,安全。她要带他去韩国,带他去首尔逛街,带他去济州岛看海。
她想把他带到她父母面前,告诉她父母,她和他在这个古城,经历了多么不同寻常的故事。
可是,她对这世界,实在缺乏信心。心底不安。会想起回程路上吃人的猪,沿途的异变的野兽。会想起那一道红色的雷电,轰向韩涛。
如今,抬头可见的山脉,正发生着惊人而未知的变化。
这世界要变了!她和他之间,能一直走下去吗?
秀彬不能肯定。她很没有安全感。她把头埋在他后背,想着,眼下这样也不错,她很满足了。
不多时,韩涛背着秀彬,来到主城门外。主干道路边,停着几辆坦克和装甲。这些金属猛兽,和异兽一样,熄火在下着暴雨的凌晨。
鹿子豪的车,距离坦克不远。老王等人,正淋着大雨,观摩那几辆坦克,口中称赞。韩涛走过去,与他们会合。
莫约一刻钟后,老赵那辆红色马自达出现在路上,停在黑色林肯的后头。格格坐在主座驾上,按了按喇叭,示意韩涛上车。
黑色林肯领头,马自达跟在后面。众人望着窗外倒退的昏暗景色,心情复杂。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这里。
穿过大片居民楼,驶入空旷的地带。苍山庞大的山体,落入众人眼帘。这一幕,可能永远都忘不了。
蓝色的烟雾如同火焰般,冲天而起。
山脉连绵起伏,蓝焰如同一头巨大的远古生物,在肆意放纵,燃烧。不仅如此,亦不时有赤色霞光,银光等其它光彩闪耀,如同远古神迹再现。整座苍山震动着,仿佛死物生灵,有了生命。
“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它变化之后的模样!”韩涛喃喃。
车子驶入环海公路。
韩涛蓦然发现,洱海也正发生着巨大变化。海面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仿佛沸腾的水。海底亦有灵气喷涌而出,蓝色的光与黑色的水交相辉映,令得洱海诡谲而妖娆。一眼望去,亦让人心神震颤。
马自达车内,气氛沉默异常。林肯越野车上,气氛却好的很多。老王和鹿子豪都属于乐观派,两个人对着窗外景象指指点点,聊得不亦乐乎。
“哎,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老王悠悠然说道:“我有种直觉,危机与机遇并存。那蓝色雾霭,也许和黑色雨水一般,有着莫大好处。小涛子淋了一场雨就变得体格强大,能飞檐走壁,我若在那苍山上走一遭,指不定蜕变为神人也!”
“你想的倒是简单!”
鹿子豪不留情面打击:“韩涛变得这么强,你以为简单?那是付出了代价的!你要真有本事和胆量,就不会在这瞎说些空话,早就端杯黑色雨水喝下了!”
“这是不科学的行为!”老王反驳。
“科学?”
鹿子豪调侃道:“你见到的巨鼠科学吗?这蓝色的雾,黑色的雨科学吗?怎么就不能与时俱进呢!”
“反正打死我也不喝那水。”老王说:“谁知道会不会和电影《毒液》里头的人体试验品一样,死翘翘。”
“哎,你们怎么就能这么轻松。”
大树叹着气。脸上布满忧色。体型最大的他,夹在胡丹和老王的中间,看起来颇有喜感。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你想那么多干嘛?”
老王分享他的鸡汤:“大树,你要这么想,就算末日降临,我们也要开心到最后一刻!你要庆幸你现在有这么多人陪着,否则你挂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丹丹,你还好吗?”大树不好,但是他希望胡丹好。
“恩。”
胡丹朝他望过来,微笑着点点头。大树看见她的笑,整个人瞬间有了精气神,不再那么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