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枯井,古力才发现,原来枯井里别有洞天。
这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曜日的光辉不知从哪里折射进了光芒,把宫殿照的如同地面一样明亮。地下宫殿周围花草茂盛,绿树成荫。宫殿大门前用先天文字书写着灵隐阁三个大字。古力走向大门,这时门缝里钻出一个中年女子,女子十分美貌,将古力拦了下来。
女子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进来了,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是八将之首七星,我这关考的是文。”
古力一施礼:“小子没怎么学文,小时候只是师兄教了我一些人文知识,还请前辈赐教。”
七星又是一笑:“文,不一定精通文理,只要善于观察,实也不难。”七星伸出一只手道:“我考对对儿:一掌擎天五指三长两短。”
古力伸出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又望着大殿的四周,突然灵机一动:“六合插地七层四面八方”。
上联说的是一只手掌的特点,有五个指头,三个指头长些,两个指头短些;下联说的是方位特点,“六合”指上、下、东、西、南、北,能分为七层、四面、八方。古力对的十分精巧,七星点点头。“请听上联:雾锁山头山锁雾”
古力抬头看了一眼,原来地下宫殿上方有一块能够看到外面的投影壁,正是兽山之中的一座山峰,被雾气笼罩。而且此对联妙处是从前读或者从后读都是一样的字句。而在山峰之顶,高耸入云,瀑布飞流直下,直入山底泉水之中。古力见此景,有了下联:“天连水尾水连天”
七星一拍手:“好对儿,好对儿!恭喜你,我这关算是过了,真希望你能全部通过。跟那几个不通文的家伙生活这么久都烦死了。下一关是算术,你可机灵点啊!”
古力连忙称谢,进了门。进门后不像其他的势力,都是向山上爬,而这里是向下的台阶,走了一会儿又是一道门,这时走出来一位壮汉,身上穿着虎皮衣服。壮汉自言自语道:“自诩文采绝伦,不愿与我等粗人为伍,没想到连个黄毛小儿都拦不住,就算放水也放的多了些吧!”
壮汉道:“我是第二将胜利,我这关是算术题,我只出一题,难度不大,考的是你的思维。我在阁中养了12只家畜,有兔子和母鸡,我刚刚数了数,地面上兔子和母鸡总共有脚30只,请问我养了几只兔子几只鸡?”
古力从未学过算术,这道算术题具体怎么解,他并不清楚。如果斯文的话或许会有很多种算法,但自己却不知道。但古力有自己的笨方法,很快就算了出来:“兔子3只,母鸡9只。”
胜利不屑一顾的道:“我说过这个题不难,就是一岁的孩童都能算的出,我且问你,你是如何计算的?”
古力道:“其实算术我不懂,但这个题倒也不难。兔子和鸡共12只,如果我一声令下,让所有家畜抬起一只脚,地面上还剩18只脚,我再让他们抬起一只脚,地上还剩6只脚。而此时全部的母鸡都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以剩下的脚都是兔子的。而每只兔子都已经抬起了2只脚,还剩下2只,所以兔子是3只,那么鸡的数量也就出来了,是9只。”
胜利哈哈一笑:“嗯,的确简单,越是简单越不简单。恭喜你过关了!”
第三关是一个高个子男人,棱角十分分明,样貌冷酷。古力一到,他就向空中甩出九个竹牌,竹牌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我叫锦河,我这关考你记忆力,你看上空的九个牌子,你要在一息之内记住他们的位置和九个牌子上的图案。”
记忆力每个人的天赋都不同,据说有记忆力惊人的天才,可以过目不忘,而古力不是这样的天才,一般修行之人记忆力都不错。只是一息时间太短,强记是最直接办法也是最笨方法。
锦河大声道:“看好了!”说完手一抖,九个牌子方位变换,牌子上图案也随之改变。只一息,锦河将牌子收了回来,看着古力:“怎么样?”
古力刚刚高度集中,九个牌子的方位自己十分熟悉,正是小时候与师兄在晚上修炼之余仰望天空时看到的九星绕日,九星是南三东二北一西三,合围成一个扇形,而中间的日为一颗相对明亮的大星。九星绕日合起来看,就像是天空睁着的一只眼睛。而九个牌子围成了扇形,中间恰好投影出曜日,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九个牌子的图案,古力用记忆联想法:依次为:
井中树影浮栾鸟,
直冲云霄日中天;
瑶池美女舞长袖,
樵夫停斧坐兰亭。
井中倒映着树影,一只栾鸟站在树顶,栾鸟展翅直冲云霄,消失在曜日的光辉里,天河旁有一个仙女偏偏起舞,引得樵夫停止了砍伐,坐在凉亭里驻足观望。对应的九个牌子则分别是枯井、苍松、凤凰、紫云、曜日、泉池、舞女、樵叟、兰亭。
古力答案一出,锦河先是喜,后又转忧:
“古井苍松凤鸣处,
紫云曜日泉池中;
瑶姬歌舞戏樵叟,
兰亭花下诉离愁。”
锦河消失不见,门开了。古力正往里走,看见一个壮汉正在分割一只羊,羊已经支离破碎,但依旧活着。壮汉每砍一刀,羊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羊十分痛苦。古力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古力似乎体会到了这种切肤之痛。古力走上前,眼看这只羊是活不成了,可眼下又一时半刻的又死不了,真是活受罪。
古力道:“不知前辈是哪位大将,希望前辈给这只羊一个痛快,不要让他再遭罪了。”
壮汉道:“小子,不关你的事儿,羊是我养的,我要吃羊肉,我想怎么就怎么,它的命属于我的。”
古力听了十分痛苦:“前辈,即便这只羊是你养的,也注定要成为你的食物,可即便如此也请你给它一些尊严,羊成为食物本来就已经十分不幸,何必临死还要让他受罪呢,就让它痛快些,死的最严一些吧。”
壮汉道:“看来你心眼不错,让它痛快点也行,除非你能代替它的痛苦,也无需多,只要剁掉一根手指既可。”
师傅曾经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古力将手指伸出,放在了案板上。
壮汉哈哈大笑:“好!”说着举起手中的刀向古力的手指剁去。古力闭上了眼睛,刀锋落下,突然安静了下来。古力睁眼一看,壮汉已经消失,只剩下了奄奄一息的羊。
羊忍痛道:“谢谢你,我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想再看看忍星的星辰。希望你能帮我实现这最后的愿望。”
古力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的影壁,如今正是天明时刻,忍星的早晨时分,待到天黑至少要180周,这只羊怎么能挨到呢?而羊似乎看出了古力的想法,羊低声道:“灵隐八将中有一个浑身绿色的人,他有一颗万年荷叶,只要你能借来,把我的残肢放在上面,我就可以一年不死,挨到天黑。不知道你可否满足我这个愿望。”
古力站在那里并没有答应它。古力不是不想答应,而是答应了之后怕无法兑现。曾经古力答应过帮自己骑得那批马去寻找父母,还它自由。可是马在神风城住店的时候被骗子骗走了,后来出去找也没找到。事到如今还一直耿耿于怀,古力见羊正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古力道:“帮你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做到,但我会竭尽全力。”
羊虽然痛苦,但很是欣慰:“如今我一步也不可移动,否则就会立即死去,我在这里等你,你要尽快!”
古力继续前行,见到了一个瘦子。瘦子道:“我是前哨,我这关考定力。在我后方有两个蒲垫,你我坐上去看谁先动,先动者输。”说完前哨盘腿坐了下去。
古力整整心神,也坐了下来。古力在寺庙与师傅时长打坐,练就定力。动与不动实际上看的是心性,心无杂念自然巍然不动,心无杂念则定力深厚。考的看似是形体,实指人心。古力脑海一片空明,容不得一点杂念,世界已经静止,而古力又进入了无我无他的空境。
时间并没有因古力的入定而停止。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古力一动不动,而前哨却无法静下心来,如果换成以前,他可以一年甚至几年不动一下。而如今他有心事,他惦记着眼前这个青年何时会动。所以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见古力已经进入了某种沉寂的状态,摇了摇头,从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刻,自己已经输了。
前哨站了起来:“我输了,你继续向里走吧!”
古力从入定状态回过神来,站了起来,一施礼,继续向下走去。此时一位浑身绿色的怪人正在那里品茶。见古力来了,示意他坐下。“我是共青,我这关考的是精神力。我见你打坐时候的入定状态,想必你做过禅修吧?”
古力点点头:“我从小与师傅在一起,在庙中禅修16年。”
共青道:“这么说来你的精神力应该十分深厚。”说完用手一指古力眉心,古力深邃的识海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江,又如浩瀚无边的大海,有无穷无尽之势。共青将手指收了回来,我这关不用考了,算过了。
古力站起身赶忙行礼:“共青前辈,我有一事相求。”
共青道:“请说!”
古力道:“可否借您万年荷叶一用?只需半年之期。”
共青道:“我从不借人东西,如果借那也要有条件交换。”
古力道:“什么条件,只要我有的或者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去做。”
共青道:“条件其实你很容易就能办到,如果想借我的万年荷叶,那你就要放弃进我灵隐阁,这是我的条件。你是选择进我灵隐阁,还是借用我的万年荷叶你自己定夺吧。”
古力心想,修行之路又不是只有一条,那么多高人,也不尽出自灵隐阁。而眼下帮羊实现愿望要紧,也算兑现自己的承诺,再拖延一会儿,恐怕羊的命就没了。
古力毫不犹豫的拿起万年荷叶,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