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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诸多美食

老话讲“挂羊头,卖狗肉”,连号称香肉的狗肉,所挂招牌都是羊头,由此可见羊肉之美味,更甚香肉三分,堪称肉中之最。

从汉字中,也能找到羊的位置,所谓“鲜”,不过鱼羊而已。我们常说五味,酸甜苦辣咸,却往往忽略掉“鲜”。实际上,五味中辣并不能算一种味道,而该归类为痛觉刺激。酸甜苦咸都有对应的味觉细胞,辣,却是收到伤害后的痛觉感受。所以,食辣过多,身体会感觉不舒服。

神奇的是,舌头上分布了少量鲜味细胞,通过这些细胞,人类便能品尝到蛋白质分解为氨基酸多肽散发出的奇妙味道。

烧一锅冷水,羊排整根整根丢进去,除了一点粗盐,什么都不加。

褚青看着白水煮肉,疑惑道:“就这么煮?”

王涛用毛巾擦干净手,乐呵呵说:“吃得就是这个味,手把手,原滋原味,美滴很!”

手把肉,因原滋原味而得名,煮好后,左手握骨头,右手拿刀,从排骨上剔肉,一大根骨头,有肥有瘦,吃相粗犷,一般女生绝无法接受,因此称作手把肉。

从瓦罐里舀出一勺韭菜蓉,王涛笑着说:“一会吃的时候,点这个,解腻,提鲜。”

“得等多久?”陈晓青问。

“小半个小时,羊肉不能煮死,要吃嫩的,吃那口肉汁水,香熟软嫩。”

想想都流口水,褚青面上点滴不漏,实际馋得不行,刚才说没吃早饭不是场面话,媳妇范小爷不在家,一个人懒得动,就留着肚子来了比赛现场。

不行了,先去找点吃的垫一下。褚青忍着饿,勉强说:“您先忙着,我们再逛逛,一会煮好千万给我们留点,光是听您说,我这哈喇子啊,就止不住地流。”

“放心,肯定有您一份。”

褚青和陈晓青也不怕真的没得吃,又开始逛,找可以现成吃的。带着目的逛,陈晓青在前面领头,专找那些熟悉的厨师。

面条、米粉、包子、羊肉串配馕、馅饼……都是些分量大且接地气的美食。

偶尔遇到感兴趣的食物,厨师又不熟,就由褚青出面交谈几句,能让主厨乐得找不着北,因为太荣幸了。

褚青在中国艺术圈,嗯,大概相当于汤姆汉克斯在好莱坞的地位,甚至还要超过,妥妥的国民偶像。好在节目现场是封闭的,就算如此,运动场围墙外,围观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只是围观,不喧哗,并不影响节目录制。

作为一个成熟演员,褚青不是那些只会炒作的流量小鲜肉,所以很少有脑残粉。场内的大众评委不乏他的影迷,刚开始有人找他合影,褚青指指身后跟拍的摄像机,微笑拒绝,说节目过后再合影也不迟,于是再有影迷碰上他,也只对他微笑致意,并不上前纠缠。

“蔡师傅,今儿弄什么好东西?”又逛到熟识的厨师,照旧陈晓青上前招呼。

赶巧,正是饭菜二人组。

锅里烧着油,烟熏火燎蔡师傅没法分心说话,于是负责打鸡蛋的范闲赶紧停下动作,谦逊接话:“随便弄了点扬州炒饭,量大,好糊弄。”

这语气,和之前暴脾气又不一样了,遇什么人,说什么话,这点圆滑范闲还是有的,不然也做不到大酒店的行政总厨。这职位可不是闷着头就能做的,平日里贵客来了,少不得要亲自向客人介绍菜,待人接物是基本功。

“呦!您这太谦虚了。于平淡处显真功夫!就这扬州炒饭,别人是随便做,蔡师傅可不能随便。”陈晓青不高不低捧了一句:“扬州炒饭,放古代那是皇帝吃的。当年隋炀帝运河开到扬州,顺道把自己最爱的‘碎金饭’带了过去,经淮扬厨师改良千年,才演变成我们今天吃的这碗饭。如果当年隋炀帝能吃到,怕是死也无憾了。”

“您是文化人,我们粗人就会做,真不知道这些个。本来炒饭就炒饭吧,您这么一说,瞬间就高大上了,嘿,回去我就把饭店菜单改了,把皇帝这段加上,有人要是问故事哪听来的,我就说,舌尖的陈先生告诉我的,人一准就信了。”别人给面子,范闲当然也得回个面子。

“得,那您改,就是我说的。”陈晓青乐了,故事本来是笑谈,就跟江浙一带无数假托乾隆之名,实则发明没几年的小吃一样,只是一层镀金。

扭过头,他低声把两人底细告诉褚青:“这两位是师从淮扬菜名家的师兄弟,掌勺那个,叫蔡啖,配菜接茬这个,范闲。”

“菜淡饭咸?”褚青乐一下,那还能吃吗?

“能吃,别笑,你别笑!绝对能吃。”陈晓青说是这么说,自己忍不住笑了。

“火腿!”沉默寡言的蔡啖开口说话,指挥龅牙张倒入火腿粒,快速翻炒,整个人特别专注,甚至对众星捧月的褚青两人也没有过多理睬。

火腿使用的是金华火腿,肉质鲜香,闻名全国,那部神奇的动画片中华小当家中便提到过这种食材,由此可知其珍贵性。

趁着师兄煸炒的功夫,范闲不再闲聊,迅速进入状态,将鸡蛋液淋到捣碎的米饭上,把米饭包裹均匀,形成“金包银”的状态。

龅牙张也没闲着,同时把另一口大锅里焯过水的青豆、虾仁粒、萝卜丁、玉米等食材捞出来备用。

煸好火腿,起锅,重新放油,炒饭,只稍稍炒几分钟,炒至饭粒色泽金黄而蛋液细嫩,处于一种微妙状态,火候太过则鸡蛋干焦,火候不够则米饭冰凉坚硬。

迅速倒入各种配菜,调味,翻炒,微胖壮硕的蔡师傅双臂绷紧,大锅一颠,锅中炒饭随之跃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再落下。

如此几次,味道变得均匀,最后撒一把葱花。

关火,装盘,一时间,附近弥漫着鸡蛋、小葱混合米饭的馥郁香气。

蔡啖点了点头,这份炒饭虽然简单,但其中对火候的把控,还有“金包银”的小技巧,依旧不是普通厨师能做好的。

于平淡处显真功夫!

光是附近围观的大众评委们渴望的小眼神,便已证明一切。

两份蛋炒饭被推到褚青和陈晓青面前,围观者随之视线移动,蔡啖微微一笑:“请用!”

盘中米饭颗粒饱满,每一粒米饭都独立散发着诱人香气,幸福地被嫩滑鸡蛋包裹着,引人食欲。

褚青拿起筷子,准备入口……

……

“咳咳!”他咳一下,止住动作。

“阿嚏!”

“什么味道?”

“谁啊?这么缺德!……嚏!”

因褚青而围在一起的众人,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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