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sea,走出银杏树林,要下山。
不愧是曾经的当红艺人,熬夜还能保持精力,连黑眼圈都没有,素颜也漂亮。王莎莎不禁羡慕。
“直播看完了?”
“嗯,我看了好多内容,感觉把未完成的下半辈子都看尽了。”sea笑呵呵的,云淡风轻。
昨天的伤心失望,已成过去,sea知道,女孩子无论何时都要向前看。
无论什么样的路,归根究底就两种选择,“接受”或者“放弃”。
是她与生俱来的“杂草性格”,成就了生前事业的成功。
“见你振作,我真的很开心。”王莎莎稍微放心,握着她的手,真诚地说:
“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作为朋友,力所能及的事还是OK的。”
“谢谢你,真的。我有了新打算。”
sea经过这次打击涅槃重生,感情不再轻易外露。若她还活着,听到刚才这番话,一定会感动流泪,但现在不会了,永远都不会。心理失衡,需要时间来调整。
“什么打算?”
“我要重新做偶像。这就去试镜。”
***
“早上好!”
王莎莎走进小木屋,却见洛尘睡沙发,洛凡打地铺,两人都还没起床呢。
刚收工。他们太辛苦了。
里屋传出手机铃声,紧接着门开了,祁飞睡眼惺忪,穿着拖鞋走出来,有气无力地接通电话。
“喂?哪位?”
“哦,是你啊。”
“什么?现在就要吗?拜托。”他老大不情愿:“我昨天通宵工作了诶,能不能不要剥削廉价劳动力?”
“……”
“好吧。马上来。”
挂了电话,他小声抱怨了几句,便吩咐王莎莎:“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待会儿委托人要上门,你负责接待。”
“好的,你去忙吧。”王莎莎目送他离开。
***
祁飞赶到电视台时,犀越刚刚结束关于近期新政的简短访问。高冷去跟摄制组确认内容,助手都出去了,休息室内只有犀越一人。
确认身份后,警卫放祁飞进屋。
“说吧,有什么事?”祁飞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打了个呵欠,一脸桀骜不驯。
完全没有下属面见冥王大人的恭敬,更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犀越也不计较他的无理,开门见山:“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祁飞苦笑:“大哥,别催命了,你以为挑动时间线跟跳绳一样容易么?我始终尽心尽力……”
“我知道你辛苦。”犀越打断他,没心情听他抱怨,着急地说:
“这么多天过去,就没有一丁点收获吗?我没那么多时间等。”
祁飞突然把话题岔开:“你是不是私底下有跟王莎莎见面?”
犀越避而不谈,不自在地说:“我做什么事,不需要一一向你汇报吧。你只需要服从命令,做你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逾越了。”祁飞话中有话,抬眸打量他,被他瞪回来:
“我服从你的命令,冒着回不来的巨大风险,在帮你拍摄。”
“可我只看结果。”犀越目光冰冷,“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了,还给了你最大的自由度。投入总得有产出吧。”
“限你1个月之内,找到王莎莎跟我的关联。就算一个片段也好。这样至少能证明,我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祁飞吹了口气,吹开挡住视线的乱发。
他挑眉,带着挑衅的口吻:“那要是我办不到呢。”
“我就把你调到办公室,每天写报告。”
“啧,那还不如让我去死。”祁飞轻叹,拿出坦诚的态度,想打个商量:“你确定要知道过去的事吗。我是说,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好。”
“我讨厌被人玩弄于鼓掌。要是知道谁是幕后黑手,删除了我的记忆,我非要把他脖子掰断不可。”犀越态度坚决。
“情劫的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我的生命里,不能出现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
不明不白地被她吸引,被她影响,做以前根本不会做的事,就像昨晚那样。这是危险的信号。
对此,祁飞持相同意见:“我比你更想找出抹掉你记忆的逼货。都怪他,害我天天加班,我恨不得抽死他。”
“既然这样,就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去干活。你只有1个月的时间,做不到,我就解散直播组,另外想别的办法。”
“别威胁我,我不吃这套。”祁飞起身,快步走到门边:“你只关心你的曾经,并不在乎王莎莎会怎样。她是我的下属,我有时候在想,她会不会也是受害者。”
犀越解开袖扣,冷酷地说:“我得先分清楚她是敌是友,无论她是不是你的下属。”
“砰。”
门被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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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飞离开没多会儿,委托人就上门了。
这次来的,是一名中年人,林作。
他穿着中山装,偏分头梳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是个做事情一板一眼的人。
他很紧张,时不时用小毛巾擦汗。
这也能够理解。
他申请看直播,是为了看女儿的男朋友。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本想多活几年,为她办一场风光婚礼再死,没想到病情突然恶化,死得太早,连她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万一是坏蛋怎么办。”
“所以你要申请五个小时,预付对吧?”王莎莎熟练地打出合同,递到他面前:“你的申请我已经看过了,符合条件,一共300万,签字就行。”
“太贵……”林作反反复复研究了好几遍合同,犹豫半晌,狐疑地问:“你们该不会是诈骗犯吧?”
洛尘失笑,给他泡茶:“大伯,我们是正规新闻署下属单位,不是什么诈骗组织。你来的时候,没听新闻署的人说吗?”
“说了呀,他们说直播组在山上。我起先还不信,结果山上真有座破屋。”
“……大伯,我们这儿条件是比较一般,但不能说我们单位是假的呀。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你要是看不到想看的,还可以向我们索赔。”
“唉。好吧。谁叫你们的价格订得跟抢劫似的。”
几经劝说,林作终于签字画押:“只要能确认女儿的幸福,300万花得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