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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疑虑

“那么...沃尔特早些休息,别操劳太晚~”

晚上烛光闪耀,那间书架围绕下,红地毯的书房内,沃尔特坐在桌前接受了妻子朱丽叶的晚安吻。

“当然,今日角斗场坐在那儿晒了一天太阳,你也累了吧,好好休息~我亲爱的朱丽叶。”沃尔特叮嘱道,自始至终都没放下手里的一叠厚厚信纸,那是山脉矿产储备量的预估报告。

朱丽叶应了声的点点头,这时黑猫一下从地毯跳到了桌上,冲二人发出撒娇的叫声。

“今天休伊尔的表现真精彩呢,不过明年我不希望他再赢了,我可不想妹妹找不到一位合适的优胜者嫁出去。”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朱丽叶一边说着,伸出手指挠了挠黑猫的侧脸,能听到黑猫呼吸重复的「咕噜」声,轻声对它说:“你也是,小家伙~别打搅沃尔特了,随我一起出书房吧~”

“哈哈,明年五国的优秀战士都可能来呢,休伊尔也不过是个稍微强点的卫兵,怎么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要是真那样,菲莉希雅不嫁也罢,因为面对个护卫都无法胜出的人,根本没资格娶她。”

“你呀,比父亲还操心我妹妹。”

只见朱丽叶弯腰去抱黑猫,被它弹直修长的后腿跳走了。

“真是的,从来不让我抱~生气了!”朱丽叶对躲到沃尔特椅子后的黑猫前倾挺直背,叉腰抱怨一句,而且沃尔特还不帮忙撵它出去,“那你自己处理它哦,沃尔特,它怎么烦到你我都不管了~”

朱丽叶撇着嘴唇的转身,向书房大门走去。

在过道上关门前,还是心软的探回头又道来一句晚安。

脚步声消失在书房外的长廊后,“总算是走了~哎~”房间内不知是哪,传来了一位女性的声音。

“你确定真的走远了吗?”沃尔特背靠椅子,假装以吓唬的语气说:“这么肆意的说话,就不怕被听到,给她发现了吗?”

位于沃尔特椅子背后的黑猫被一阵旋风状的红雾包围,雾气消散的同时,一双纤长白嫩的手臂从坐着的沃尔特身后搂住了他的肩颈,指尖轻轻在沃尔特领口上下滑动着。

“她呀,现在已经走到长廊尽头了~”是身着晚礼服的珍妮,她俯身的站在沃尔特身后,一边将小巧的下巴靠在沃尔特脸侧,闪耀着观察魔力动向的绿瞳说:“现在左转了,然后牵起了提灯女仆的手,接下来将去往你们俩的卧室...”

“这么清楚呀?”沃尔特轻声的说,腾出一只手去握住了珍妮的腕。

“我可是女巫~您妻子的魔力动向,在这周围我能探知得一清二楚……您又在明知故问了,沃尔特大人。”语气里似有几分抱怨,“您可是「屠龙者」那样的战士,妻子的气息有没有在附近,您当然也了然于心,尽使坏~!”

“怎么会,过道上还有两名护卫,我自然无法从中判断出朱丽叶到了哪儿。”

“撒谎~”珍妮用涂成红色的指甲轻轻戳了沃尔特脸颊。

“别闹,今天赢来的魔矿,可都是为你准备的呀,我的珍妮~”沃尔特还在聚精会神的翻阅纸张,“有了数量如此庞大的魔矿来支援你,你就能完成更伟大的魔法,对吧?”

“那就要看...魔法研究的造化了~”珍妮嘴唇轻动在沃尔特耳边,“说不定用这点儿魔矿能成功施展一次十二阶魔法,让您也跟我一样,永葆青春~”

“那还真是,令人亢奋啊~如果有珍妮的陪伴,永远的青春对我来说一定不会无聊...”捏住珍妮的四指,沃尔特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几番打趣后,珍妮踱步绕往前方,垫脚尖的坐到了书桌边缘,翘起开叉长裙下露出的腿,一脸哀怨的望向沃尔特。

“沃尔特大人到底要我骗那个野狗小鬼多久?...珍妮已经腻了~”

刚好看完手中报告的沃尔特露出满意的笑容,将其随手往桌上一丢,疲倦的揉了揉内眼角。

“...啊?才两年而已嘛,这么短的时间就腻了吗?...似乎得时间越久,那只亚人的期待心情越高涨,最终知道真相便会摔得越惨,真想看看那个时候啊,亚人鲁伯特会不会与艾尔,反目成仇呢?因为,都怪艾尔这个「赝品」多管闲事,才会让他遭受如此命运。”

沃尔特手指交叉,靠在桌前仔细分析了一番,原本微笑的神情多了几分期盼。

珍妮不屑的皱眉,觉得沃尔特嘴上说是看不惯艾尔·弗雷明莱恩的多管闲事...实际上是嫉妒他和自己妻子的妹妹走得太近吧,沃尔特什么样的性格,从前就一清二楚。

“记得从前我说过,总感觉有人在医疗院监视我...进入门窗锁闭的病房后,我倒是可以用魔法传送到这间书房。”珍妮指着书房里的全身镜说道,那面富含魔力的镜子实际上是珍妮便捷的传送门,“虽然后面没有再来了,但那个人的身份始终没有眉目...我要演戏演得这么真,身心疲敝啊~所幸听闻占卜之神的吉言,我才没有掉以轻心...”

天生缺陷或者后天魔脏的破坏,这个世界上没有魔力的平庸者遍地都是。

但珍妮每当想起一年多以前,有一个感知不到魔力却神出鬼没的人或动物,在她是谢莉身份时跟着她,监视她...珍妮就一阵寒颤,那之后遵循占卜之术的忠告,珍妮只在进入病房后变回原本的模样,病房的门窗遮蔽都望不到内部场景,身份幸而没有暴露...这时候她才从病房里安置的另一面法器全身镜传送到书房、或是自己的炼金术室。

“珍妮~”沃尔特本想安慰。

“哎~就是因为今天不耐烦了,那只野狗亚人过来探望我假扮的「妹妹」那会儿,我多说了一些话...”

珍妮唉声叹气的样子,似乎做了沃尔特要求外多余的举动,还没有表露请求原谅的态度,耍着自己的脾气。

角斗场赛事的今日,也是鲁伯特每十五天探望妹妹的日子,所以在角斗活动结束后,鲁伯特和十五天前一样,只身来到了沃尔特宅邸,隔着数米远跟「病床」上的「谢莉」聊天,全是今日观看角斗的内容,鲁伯特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尽管房间内站在病床边的伊夫林医师如何咳嗽暗示,鲁伯特终究停不下嘴。

「谢莉」听不下去的插了几句话,很少有像这次一样,「谢莉」也比往常语气重了些,也许是本尊的珍妮,确实不耐烦。

几番交谈过后,甚至聊起了谢莉小时候的事,任凭珍妮自认为能做到外貌与气息的高度吻合,也难以在脑海里捏造出真实的记忆。

“说了什么?!”沃尔特的脸稍微沉了下来,仿佛这种愉悦感不久就会提前被剥夺。

“...发卡的事情。”

“发卡?”

关于珍妮说的发卡,沃尔特抬起眉毛露出「完全没有印象」的表情。

“沃尔特大人,好歹是那家伙的妹妹一直佩戴的东西,您能留点记忆给这卑微的亚人小姑娘吗?”珍妮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金属的四叶草形状发卡落到她掌心,递在了沃尔特眼前。

“那个小姑娘早被我抓来第一年内就给卖掉了,要我记起如此遥远的东西,真是强人所难呢~嗯...好像想起来了,这个发卡,是那个小鬼从前戴在头上的...你变成亚人小鬼的模样后,也把这个戴在了头上?不仅穿着打扮的习惯,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发卡都分毫不差,真是一丝不苟啊~”沃尔特对这发卡毫不在意的说,倒是钦佩起了珍妮,“以假乱真得令人畏惧~”

面对沃尔特的夸赞,珍妮并没有感到高兴。

“您再仔细瞧瞧...”珍妮摇了摇头。

沃尔特并没有照做,而是没耐心的抬眼望向她,等她接着讲。

“这是那亚人小鬼,从前划断您手链的发卡。”珍妮着急的提醒道。

“噢~?然后呢?”

“那个时候,发卡的四叶草表面,也造成了两道细小的刮痕...”珍妮叹了口气,将完好的发卡再次变成雾气消失,“而我变出来的发卡,没有那两道刮痕……”

看到沃尔特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态严重,越发凝皱的眉头,此刻珍妮才面露些许悔意,紧接解释。

“那只野狗亚人,唠叨了许多「怀念过去」的话,虽然我没怎么回应了,但还是说想看看从前送我的发卡,我对自己的易容魔法是十分自信的,只要有被易容者的一丝头发,我就能变成那人分毫不差的模样,气息、衣装细节也不例外,就轻易让伊夫林拿给了他...”珍妮停顿,回忆了一下当时鲁伯特原本兴高采烈,但察觉发卡异样后渐渐木讷下来的神情,仿佛在他片刻后的脸上,还流出了冷汗,“但这次,我的魔法似乎没有认同物品本身以外的事物...疏漏了这两道「刮痕」,那只野狗亚人就问我,关于刮痕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我没能答上来,他才一一告知了我...”

当年沃尔特掳走谢莉时,鲁伯特捡起地上掉落的发卡,虽然刮伤了些许但还完好,临别前交给了谢莉,这也是那时身无分文的他,唯一还能给谢莉的东西...并保证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凑钱赎回她。

“虽然我后来撒了个谎,声称不记得了,假装因为发卡的丢失,才重新买了个一模一样的...不过谎言效果甚微,我能通过魔力感觉到他的情绪,并没有打消疑虑的累积,看他今天下午离开时候的样子,估计,已经十分的怀疑了...”珍妮凝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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