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眸光清浅。
做善事、救人命是能积攒功德的，积攒的功德到了一定的数目便有一定记得升入天界。秦儿好歹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自然是希望他不要像凡人一样堕入轮回，失去前尘记忆。
所以她要灌输一些爱民的观念才行。
辜子秦一双剔透眸子注视着文兮，似在揣摩，领悟。
心中却是不屑。
天下百姓？
啧……有多少不是懦弱无能、麻木冷酷？他们忠的是君吗？不！他们忠的从来都是君主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只等哪天君主不能再给他们利益了，便出现了一批有野心的人，一举推翻旧朝，再立新政。
人啊……
见少女浅笑望他，那好看的眸子流光溢彩，剔透玲珑，辜子秦撇过脸去。
罢了，阿姊说是就是吧。
文兮瞥见他妥协的神情，好笑又无奈，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嗬，你个小东西，别以为阿姊看不透你的心思——”
忽而一阵幽怨女声戏曲缓缓唱出，似哭似诉，听不真切。
文兮停了话，细细听着。
辜子秦看少女呆愣的神情，面色冷了冷，望着下方某一个院落，眸子闪过一丝厌烦。
“阿姊……”
“嗯？”
文兮抬眸看向他，转眸一笑，揽住他的腰身，直直往下飞去。
“阿姊！”辜子秦一时反应不来，瞪大眼眸，立即反身抱住她，让自己的身子朝下。
“莫怕，”文兮笑着。
辜子秦胸膛快速起伏着，往下头一看，只见他们正飞在半空，身旁一盏盏明灯闪过。
“……”
察觉到他手揽着她的腰，他羞红了脸，连忙将他的手松开。
很快便落到了地面。
“不想阿姊轻功已如此出神入化，倒是秦儿少见多怪了。”
他的声音闷闷，带着几分置气的味道。
文兮问：“秦儿在生阿姊的气吗？”
辜子秦撇过头：“秦儿不敢。”
文兮叹了一口气，心间却是一片柔软，不由得语气也软了几分，“闭上眼睛。”
辜子秦下意识地闭了眼，待察觉到他做了什么，有些羞愤，却没再睁开眼眸。
文兮轻拉着他，将储物空间中的无隐纱拿来。
披在了二人身上，那纱立刻消失不见。
文兮轻抬手腕，万千花瓣浮起铺就了万阶天路，她拉着他，缓缓走着。
“睁开吧。”
“……”辜子秦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忘记了言语，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神女……？”
“呀，应该算是吧？”
“……”望着身旁貌美不似凡尘的少女，内心陡然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股热流似要涌出。
他低下了眼眸。
“秦儿，怎么了？”察觉到身旁少年有些不对劲，文兮问。
“秦儿只是觉得阿姊很厉害。”辜子秦扬起脸庞，努力想克制住眼泪，想露出一个微笑。
他猛地背向她，向阶下跑去。
文兮连忙伸手拉住他，小少年死死咬着下唇，一双含着泪珠的明眸就这么望着她，一声不响。
白净精致的小小少年郎低下了头颅，那双明月眼眸已失颜色，透着暗淡死气。
“怎么了？”文兮连忙拿出帕子来，轻轻擦拭掉小少年眼旁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