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正虽说不是什么廉洁的干部,但他并不贪婪。近两年房价涨得快,他把大部分钱都用于改善住房了。加上离婚将不多的积蓄都判给了李霞,他已是很贫困了。
走进办公室,他头都是大的,40万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字,看来只有借了。
他咨询了财务部,答复是只能借五万以内,再多就不允许了,而且要找主要领导签批。
无奈之下,谢子正只好向几个同学开口,讨借40万。但平日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沾光的事,大家一拥而至。一提到借钱,请求帮助时,个个都有一百个理由,婉言拒绝。放下电话,他将脑袋埋在双手里 。
“谢处长、谢主任。”枝冈次郎甜甜的声音将谢子正从痛苦的思绪中唤醒。
谢子正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这个家伙一手设计陷害的,只是感觉站在眼前的是个厉害的角色。据说,他抓项目是不择手段的,有“项目狂”之称。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枝冈次郎又笑眯眯地挨前来,努力用最亲切的声音,“看你的气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啦。”
“没病。”
“有什么事,我枝冈次郎能帮得着的地方只管开口。”
谢子正无言地摇头。
“别的本事我枝冈次郎没有。出个钱、出个力什么的,对我来说很容易。”
谢子正一听,喜出望外。正想开口,又犹豫了,还是忍住了没说,只是很勉强地笑了笑。
这一心理活动,被世故的枝冈次郎看在眼里。于是,佯装不高兴地说:“谢处长看不起人,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可是把你当好朋友啊。”
“没什么。”谢子正故作镇静,“只是家里有点小事。”
“两口子又闹矛盾了?”
谢子正否定地摇了摇头。
“老爷子生意有困难?” 枝冈次郎又接着猜。
这回,谢子正点了点头。
枝冈次郎连忙将手里的小提箱递到谢子正眼前,打开一看,是一箱子钞票。
谢子正像看到狗屎一样,急忙将箱子盖上,推回枝冈次郎面前。
“你这是想害我呀?”
“哎呀!我的谢大处长。全天下,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吃人间烟火了。”
本来,谢子正正想恼怒地将枝冈次郎赶走,但他突然想到自己父亲的四十万块钱。心里有些想要,但廉政的防线不让他松口。
枝冈次郎琢磨有希望将这钱送出去,也就进一步劝说。
思考了许久,谢子正改变了想法,试着问:“要么,你借点钱给我吗?”
“如果数目不大的话,就不要说什么借不借的了。”枝冈次郎拍拍手中的档案袋,“如果能批下这里的每一个合同,我会孝敬你主任大人的。”
说完,枝冈次郎又将那箱子钱推了过去:“这是十万。”
“我不要你的钱。”谢子正说,“我借你的。再说,十万数字也不够。”
“要多少都行。”
“要四十万,今天就要。”
“行,没问题。”枝冈次郎奸笑着,“只要你帮我把那几个项目批下来。”
谢子正接过材料,看了一下,迟疑地:“只能批一个。”
“好吧,先批一个也行。”枝冈次郎趁谢子正看材料的空当,早已写好一张四十万的支票,递了过来,激动得手都发抖。
“要现金。”谢子正没接支票,“不好意思,实在是急用。”
“好。你等一会,我马上叫人送来。”枝冈次郎掏出电话,乐颠颠地出门打电话。
不到半个钟头,苏秘书火急火燎地提来一个密码箱,交给枝冈次郎,然后知趣地退了出去。
枝冈次郎转身关上门,并轻轻上锁。然后将密码箱打开,整整一箱齐刷刷的人民币呈现在眼前。
谢子正关上箱子,收到自己的办公桌底下,翻了翻资料,冷静地说:“行了,我明天就下文批复。”
“太好了。”枝冈次郎高兴得跳了起来,双手抓住谢子正的手,“我静候你的佳音。”
回到公司,枝冈次郎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兴奋。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出藏在衣袖里的微型摄像机,连上电脑,欣赏自己的杰作。
电脑屏上,清清楚楚地看见谢子正双手接过箱子,手发抖地打开了箱子,齐刷刷的钞票展现在眼前。
枝冈次郎将这些镜头下载到电脑。然后,又清清楚楚地回放了一遍。接着,他又捣腾了一会儿电脑,谢金根的风流镜头了然于屏幕。看够了,他拿出一个光盘,将两个内容放到一个文件夹,刻录下来,放在一个光盘盒里,上面写着:“谢子正的罪证。”
枝冈次郎是个极具心机的人。他通过正当渠道未获得项目批准时,就使用这些下三烂的勾当来敲诈主管人员。
“总经理,”苏秘书小心地走了进来,脸色难看地说,“马行长不给签字,新货款可能要黄掉。”
“你不会警告他。”枝冈次郎恨恨地说。
“没用,他软硬不吃。”
“算了,我这项目批了,可以正规申请贷款了,不求他了。上次光盘还在吗?”
“在。”
“寄给纪委。”枝冈次郎恶狠狠地,“寄给省纪委,叫他好看。”
“好的。”苏秘书转身出门。
“这个也拿去,收好。”枝冈次郎将刚刚刻好的光盘递过去。
苏秘书接过光盘,转身就走,出门前转身问道:“全都寄出去么?”
枝冈次郎一心翻着桌上的资料,随口说:“是的,叫他好看。”
谢子正拿到钱,当即就打的送到父亲的餐馆,俩老人家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谢金根坚决地发誓:“一定要戒烟,不抽那怪玩意。”
下午,大个子一伙人如期而至,满意地将钱提走了,而且态度比上次好多了,蛮横里透着一丝笑意,不再凶凶喝喝。
老两口舒了一口气,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
谢子正也天天在网上查找如何帮助人家戒毒,因为不想弄得影响很大,也就不敢打电话询问戒毒所,只是在网上购些药品。
一周后,正当谢子正感觉一切噩梦都过去了时,更大的惊雷炸响了。
他被省纪委的人带走,据说是有人举报他受贿。
一连几天,他被要求在指定地点向组织交代情况。
正是“设陷阱送钱上门,还父债不慎腐败。半生努力付东流,坠德失志英名坏。”
要知故事后戏,请君续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