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讲一个童话故事吧。
忘记是哪个时代了,大概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吧,所有故事的开头不都是这样的吗。
在城市的边缘,有一片很大很大的森林,四面环山。
很少有人去那里,因为山太高,路太险,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的事,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一些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事?
虽然偶尔也有些闲人去探索过,却无一出来的。我想那几个人大概并不重要,所以慢慢都被人们淡忘了。
森林的里面,其实是个无名的小镇,百来户人家,虽然与外界也有来往,但都很低调,以至于世人并不知晓。
接下来,就该有个姑娘来为故事增添色彩了。
小镇有户人家世世代代都以卖药为生。那户人家里有个小女孩,虽说不上多倾国倾城,却已是少有的清秀。
小女孩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奶奶。于是不经世事的她经常拽着奶奶的衣角,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父母的去向,即便回答永远都是他们会回来的。
小女孩慢慢长大了,五官张开了,也许是思虑得太多,以至于眉目间不经意便染上了几分淡漠的忧郁,似弥漫着薄雾的白月光,淡雅,恬静,脱俗。正是这份特殊的气质,不知乱了多少镇上男孩的心跳。
一年一度的迎火节又到了。这是小镇历来的习俗。
篝火点起,酒肉狂欢。人们的手脚随着火光不断跳跃着,将每个人兴奋的脸上渲染上喜庆的酡红,所有人都忘情地舞着,笑着,热闹非凡。
只有一个人还在急急地赶来,她刚从深山采药归来。
女孩微笑着,嘴角弯弯。她想象着盛会的场景,这会儿应该刚开始吧,她不觉加快了脚步。
忽然,一阵狂风自北而来,火苗窜到了旁边的枯木上,一下子燃烧起来。而闹的正酣的人们毫无知觉。
“……然后呢?”
浟白苏等了许久,也不见下文,于是轻轻地问道。
她一抬头,却看见苏柏繇正出神地望着窗外,残阳暗淡地挂在灰蒙蒙的空中,显得十分突兀别扭。对面楼顶上的白鸽不停地盘旋着,单调又凄凉。
浟白苏没有再打扰她。这种时候,她一定在想着什么动人的语句吧。
等到楼顶上的鸽子飞出了视线,苏柏繇才猛然回过神来,“啊?对不起啊,刚刚发呆了。”
浟白苏微笑,“没有关系的。”
苏柏繇起身冲了一杯咖啡,“你还要上晚自习吧?时候不早了,收拾收拾吧。”
“嗯。”
果真是时间不早了,浟白苏到达班时座位已经差不多满了,唯一的空位在一个男生旁边,浟白苏不得已走过去,象征性地打招呼:“你好。”
然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男生眼里那奇异的光,带着惊诧犹疑,局促了会儿,最终仿佛释然了什么,带着坦然和对刚才反应的歉意笑着说:“你好呀。”
浟白苏忽然知道为什么独独他旁边没有人坐了,不是不想坐,而是不敢坐。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看起来和红榜上照片一样明朗温柔的男生叫言木,常年居于成绩单榜首。
他的肤色如一月的轻雪般苍白,又像羽毛般轻柔朦胧,仿佛忽而风来便会飘走,眼瞳却是黑得深透。
理所应当的,有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但是却不敢正大光明地直接坐他旁边。所以他经常是一个人坐。
她今天算是破例了,又不知道要被明里暗里说多少闲话了。
言木虽然平时比较平易近人,但是话却不多,在学校里很认真,不像其他这个年龄的男生,有些肆意的笑容和满身的大汗。
其实浟白苏觉得,他们似乎是同一类人,在热闹的人群里寻找着自己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