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晃荡到中午,李成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也没打到一只麻雀。
吃了些剩饭,把自己喂饱,李成又继续晃荡。
李忠和熊玉莲去耕田了,中午不打算回来吃饭,临走的时候交代李成,可以去爷爷家吃饭,如果不想去,高压锅里有剩饭。
晃荡了没多久,李成被无所事事的三叔给逮住了,说带他去玩。
李成本来不想去,可实在是抵不过三叔的镇压,只能跟他去了。
李成的三叔,去年应该存了点钱,所以年后也没有急着下广东打工,而是在家里游手好闲。
之前,李成也跟着三叔去玩过,不过,三叔所谓的玩,就是跑到别人家去喝茶,然后就不管李成。
而作为小孩的李成,不但一杯茶都没混到,更是连个座位都没有。
所以,三叔说带他去玩,他才不想去,要不然,他肯定很乐意的。
作为一个七岁的小孩,李成的活动范围没有限制,但是他还是自觉的把自己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村里,免得发生意外。
1995年,村子附近的山林破坏还不是很严重,还有些诸如兔子、狐狸等小动物,也有如野猪之类的凶猛动物,每年都会跑下来祸害庄家,李成可不敢到处跑,更是不敢跑到远离人烟的地方。
所以,跟着三叔扩大活动范围,他倒是挺乐意,就是这待遇让他乐意不起来。
好在,这次三叔带他去的地方不是很远,是村尽头那一家,李成想着,等下的待遇如果还是像上次一样,自己就找机会偷偷溜走。
事实证明,一个小屁孩,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不公平的待遇,李成依旧没有混到一杯茶,也没能混到一张椅子。
李成跑到客厅外,自己找了个木墩坐下,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枇杷树发呆。
枇杷树才刚刚发芽,几棵李子也是,距离可以祸害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发了一会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离开了,李成正打算起身,耳中听到三叔跟那个人的对话又停了下来。
“愣子,年已经过完了,有什么打算?”
“德贤古(李成是三叔名字叫李德贤),你呢?”
“不知道啊,反正先在家呆一段时间吧。”
“村里有什么好呆的,没钱,又没有什么好玩的,连女人都没几个,你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啊。”
“结什么婚啊,到时候再说,说说你呗,你又没钱,又不想去打工,难道你打算在家耕田啊?”
“再看吧,去年跑去打工,找工作都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做了两个多月,那狗娘养的老板居然跑了,我算看清了,广东就不适合我呆。”
“说什么呢,谁找工作不是这样,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遇到过这种事,我跟你说,如果你待在村里,又没有钱,找个老婆都找不到。”
“到时候再说!”
“行,我应该会在过了端午之后,去广东打工,你要是愿意,我们一起去。”
李成无语,端午!那可是到了六月份啊。
“到时候再看。”
“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正事可干?我大哥不是弄了个武术团,你干嘛不去练练?”
“那玩意太累,我有次跟着去练了,结果一个早上下了,两条腿一直打哆嗦,蹲个厕所,差点掉坑里。”
“哈哈……哈哈……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基本上啥也不干的人,跟他们这些经常耕田伐木的人一起练,不累趴下你才怪。说正经的,你最好跟着练练,你又不是不知道,广东有多乱,我都打算在村里呆的半年里,练一练,免得在外面,一个小瘪三都欺负到我的头上。”
“得了吧,那群小瘪三,一般都是一伙人,有的人还拿着刀,你练个半年,还能打得过一堆人啊?”
“所以我才叫你练练啊,到时候我们一起……”
李成的眼睛越来越亮,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愣子不就是自己要找那种人吗?真是物以类聚,人与群……咳咳!
既然确定了人选,李成就开始制定计划,于是,李成开始在房子周围转悠,不时停下来想上一会。
屋子外面打量完,李成又跑进屋子里,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着重打量那个叫愣子的人。
愣子,名字叫李生,据说读过初中,村里人说他读书读傻了,啥也不会,打工又不去打工,不知怎么的,大家就开始叫他愣子。
愣子很瘦,个也不高,应该是一米六多,李成是越看越满意。
李生被李成看得有点发毛,三叔也看到了李生的不自在,瞪了李成一眼道:“有你这么看人的吗?自己出去玩,没看到大人有事要谈吗?”
李成笑了笑,出了客厅就没再坐在外面发呆,而是开心的往家里跑。
路上,看到好几群麻雀从头上飞过,李成一脸的可惜。
李成的弹弓,刚生产出来半天就没了,被三叔给收缴了,说李成太小,不能玩这种危险的东西,要是打到人,李成要被抓去蹲班房的。
李成一脸肉痛的看着自己的弹弓离自己而去,仿佛看到“失去弹弓x1”的字样。
他弄个弹弓容易吗!!!
回到家,李成又练了一遍《中午武术》和《阿成拳》,擦干汗水后,把自己藏起来的泻药和图钉找出来,脸上带着奸笑,YY着。
第二天一大早,李成被三叔拖着上山,三叔扛着一把猎枪,提着一个超大的录音机,放着谢东的《笑脸》。
“常常地想现在的你
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可是可是我却搞不清
你离我是近还是远
……”
李成跟三叔上山,是去打斑鸠的,据三叔说,斑鸠最值钱。
一大早,李成还在睡梦中,不知道三叔怎么跟李忠和熊玉莲说的,直接被三叔从床上提起来,早饭没吃,牙也没刷就被拉去长渠的一座山上。
到了山顶一处还算开阔的地方,三叔就开始摆弄那把土枪,用一根铁线,缠着纸清理枪膛,然后塞入一堆铁珠子。
折腾完,又塞入“星子”,之后上膛。
好一会,似乎枪已经弄好了,三叔轻轻的把枪靠在树干上,然后摆弄起录音机。
之所以带上录音机,不是要做个自带BGM的男人,而是播放斑鸠的叫声,从而引来斑鸠。
被三叔交代不要出声,不要乱动,李成看着三叔注视的地方,很是怀疑能否引来斑鸠,播放斑鸠叫的磁带,应该是盗版的,又或者使用次数过多,有时候能听到轻微的呲呲声。
李成不记得,自己重生前,在小的时候有没有跟三叔来打过斑鸠,应该没有吧,反正李成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带李成来不是做个观众的,三叔说,这种猎枪开枪后,不但后坐力大,而且会起一阵烟雾,看不清有没有打中斑鸠,李成的工作,就是在不远的地方,看是否有斑鸠打中,掉到哪里去了。
谁知道,过了十来分钟,还真来个几个斑鸠,落在三叔注视的前方树上,等了一会,伴随着一声枪响,那群斑鸠被惊走了。
两人来到之前斑鸠栖息的树下,扒拉草丛,没有找到一只斑鸠,三叔说自己打中了,问李成掉哪里去了。
李成说没打中,斑鸠都吓走了。
两人没营养的吵了几句,去往下一个地点。
忙活了一早上,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一只打的快烂掉的斑鸠,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三叔,李成那叫一个无语。
两人总共换了三个地点,三叔开了三枪,终于在第三枪,打中了一个斑鸠,这只斑鸠被打中了五六个铁珠子,都快烂掉了。
斑鸠,是在离树三米远的地方找到的,应该是被打飞出的。
所以,收获了这只斑鸠后,三叔又带着李成回到之前的两个地点,三叔说他前面两枪应该也打中,只不过打飞的有点远,两人才没在树下找到,回去再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看。
结果,自然是毛都没有一根。
快看到人后,三叔又开始放斑鸠叫,李成疑惑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这次三叔放斑鸠叫,不是引斑鸠,而是吸引别人的注意。
看着一脸嘚瑟的跟别人交谈,不时指着李成手里斑鸠的三叔,李成一脸的黑线。
回到家,李成把手里的斑鸠给了熊玉莲,然后在熊玉莲的招呼中和三叔开始吃早饭。
吃过早饭后,李成爬上自己屋后的山,查看自己放的陷阱。
昨天傍晚,李成上山查看过,六个陷阱,一个被触动了,不过没能抓到任何东西,其他五个没有动静,李成把那个触动的陷阱从新弄好就下山了。
今天一大早就被三叔拉走,都没看过自己的收获。
查看完自己弄的陷阱,李成一脸兴奋。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鸟比较傻或者比较饿,陷阱全部被触发,只不过有四个没有抓到任何东西,一个抓到了一只麻雀,一个抓到了一只不知道名字,尾巴很长的鸟。
手里提留着两只鸟,李成从山上下来,山上的陷阱已经被他再次弄好,只不过,陷阱只有五个了,其中一个的鸟绳,被他用来绑两只鸟。
麻雀还好,那只长尾巴的鸟比较凶,李成为了抓它,费了好大劲。
回到家里,发现没有鸟笼,只好打了个死结,把那个长尾巴的鸟绑在二楼的栏杆上。
至于麻雀,李成直接烤了,不过手艺不行,头和脚直接烧成了碳,也就是鸟身还有点肉,不过也不怎么好吃。
这也让他,放弃了再弄一个弹弓来打麻雀的打算。
下午,李成开始实行他的计划,首先,让自己跟那个愣子混熟。
谁知道,去到李生家,他居然不在,看着紧闭的门,李成那叫一个郁闷啊,只能回家继续自己每天的日常。
第二天,李成喂完笼子里的鸟,正打算去趟李生家,结果被三叔给抓走了。
笼子是在三叔那里拿来的,傍晚,李忠向三叔借鸟笼,听到李成抓到了一只鸟,三叔的心情立刻就不好了,不过还是把鸟笼借给了李忠,李忠把李成绑在栏杆上的鸟放进笼子里关了起来,喂养的任务交给了李成。
李成被三叔抓去,不是他李成犯了什么事,而是抓壮丁。
三叔不知道在谁那里借到了电鱼的工具,打算顺着小溪去电鱼,而李成,负责捡鱼和提桶。
虽然很无奈,李成还是跟着三叔一起去电鱼,不过,电鱼也算有趣,比跟着三叔去喝茶有趣多了。
螃蟹、泥鳅、黄鳝、石斑鱼(不是海里的那种,村里人的叫法,喜欢藏在石头缝里)、树叶鱼(外观像树叶)、蛇……
春天到了,冬眠的蛇开始活动,遭了三叔的毒手。
忙活了一上午,小鱼小虾弄了小半桶,中间也出了点小状况。
有一段路,三叔是在沟渠里电鱼的,那里泥鳅比较多,有个地方电了几下,冒起了几个泡。
三叔说那里有甲鱼,叫李成来挖,李成知道甲鱼会咬人,于是不敢动手,三叔又电了足足半分钟,说甲鱼电晕了,可以挖,李成还是不敢,李成叫三叔挖,谁知道三叔也不敢。
两人在那里折腾了近五分钟,最终谁也没下手。
两人折腾了一上午的收获,中午被熊玉莲弄成了鱼干,几条泥鳅和黄鳝,弄了个汤,算是犒劳两人。
下午,李成再次晃悠到了李生家,发现大门紧闭,李生再次不在家。
李成火了,狠狠用脚在大门上踹了几脚,谁知道却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