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其实我欺骗了你。那种操作方法,真正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也就是二十分之一。”
“二十分之一?那你为什么要说是……”
“因为要让你感受到希望,而不是绝望,所以我不得不欺骗你。如果不欺骗你们,不给你们带来一种‘还有一丝希望’的错觉,无论是你还是费米纳,都不会同意我按下确定。最终还是我赌赢了,当时如果做出这样的决定,入侵的可能性必然是百分之一百,虽然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但两个小时的时间差足以使这个概率变成了零——百分之五,比百分之零更给人希望的感觉。”
“这种程度的谎言,已经不是程序能够达到的水平了……”
“我只能说,上帝的确掷色子,不过他掷的是更不稳定,更无法预测的二十面体。在二十种可能性的不断变化中,人类别说分析了,就连看也看不清。所以只有上帝有掷色子的能力,他早就决定好了哪面朝上,只不过在色子逐渐停下的过程中,他时刻观察着世界,随时可能因某事某人某物而改变朝上的那一面。”
近地同步卫星轨道,索瑞迪欧上空。
有银白色合金构成的卫星在十台小型引擎的微调下移动到了指令中预设的位置,无声地收缩太阳能电池板,整体正悄然发生着改变,下方对着地面的位置露出了一个直径是纳米的圆柱管状物体,犹如一根巨大的炮管。
内部控制室的无人控制面板上,一个红色的LED小灯在不断闪烁着,闪烁间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减小,闪烁频率不断加快,最终进入了长亮的状态。
管口处亮起了一道红色的光芒,一道直径三米的红色光柱瞬间落下,带着几千度的恐怖高温,以每秒三十万千米的速度击穿了预设路径上敢于阻挡它的一切,将空气化为了高能等离子体,在瞬间到达地面。
天基激光卫星的下方,正是索瑞迪欧的英灵顿基地,此时地面仍处于战争的炮火之中。几乎所有的叛军和平民武装,也就是逆十字联合都聚集在这里,穷尽一切力量试图攻下英灵顿基地。机甲与脉冲的一次次碰撞让逆十字联合明白了他们与政府正规军队之间的差距,在防御体系近乎完美的英灵顿基地面前,他们的一次次景公馆被自动炮台和中央制导系统战斧化解。机甲阶位上的差距使得逆十字联合几乎被彻底压制,毫无反手之力。
再这么下去,只是平添尸体而已。
直到那起到决定性作用,宛如神迹一般降临的光柱,击中了英灵顿基地的作战指挥中心,但这颗卫星属于英灵顿基地控制,突然出现倒戈的情况出乎双方的意料。但逆十字联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指挥中心的主控电脑被摧毁,自动防御系统全面崩溃,自动炮台与战斧制导系统彻底成为了摆设——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逆十字联合新一轮的攻势使战局瞬间逆转,士气高涨的他们面对极度恐慌的政府军势如破竹,作为唯一防线的正门城防被瞬间突破,整个战场陷入了混乱之中,甚至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这是来自神的庇佑!我们必将取得胜利!机甲部队组成三人分队联合进攻!神面前的战争不能如此混乱!”汤姆站在已经被占领的城头,挥拳大呼道,“胜利必定属于我们逆十字联合!让敌人在神的秩序中消亡!”
他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中极具穿透力,就如同一个优秀的将军,让他的士兵充满了希望与不败斗志的同时,让他们的热血激情与理智并存,将秩序与暴力作为强有力的武器。
“汤姆·怀特,你将对神的信仰作为战争的道具,对人为的意外谎称为神迹。你心中还有所谓的信仰吗?”一架携带者肩式战斧,手部被改造为两个巨大炮口的暗红色机甲突然出现在远处已经被激光轰击过的废墟中,其中传出了令汤姆感到十分熟悉的声音。
“巴鲁斯·托贝安特……你应该是被我远远地甩在了城西才对。”汤姆凝望着这位曾经的战友,现在的敌人,冷冷地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杀死你,杀死所有政府军,然后杀死所有制造战争的人!为艾米丽报仇!”
“这才是神迹,汤姆。我从东面来。”巴鲁斯意味深长地说道,“我驾驶着‘怒火’从东面来,而只要我们之间存在距离,任你如何强大,都会在我的‘怒火’下灰飞烟灭。”
“我可没有愚蠢到用人类的肉体与你的机甲抗争。人类的身体是软弱的。”汤姆的身后出现另一台暗蓝色黑纹机甲,其外形与那台洛水极为相似,“战争总是不公平的,充满绝望,但我并没有放弃希望,因为所谓的希望,就是人的信念。我是一个堕落的牧师,但我知道自己已经堕落了。”
“这是……洛水?”
“不,你应该知道,落水有一台姊妹机,因为电磁场功率过大引起的不稳定而被抛弃,就是它,‘涧泉’。”汤姆转身走入了涧泉的驾驶室中,让这台沉睡已久的兵器再次苏醒过来,“巴鲁斯,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欲望——杀死你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