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事先约好的咖啡馆里
“呦，这不是我们的王师傅么，事情进展什么样啊？”
朱宇换了一套游戏王的打扮，依旧带着一副面具，阴阳怪气地冲着王大伯嘲讽道。
“唭，反正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对……”
“觉得我做得不对，你倒是说服我呀～”朱宇的表情逐渐颜艺，把脸凑到了王大伯的脸上。
“我这方面知识储备不够，但是”王大伯木着一张脸，无视眼前这个胖子，“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那就是没有喽～”
厚重的呼吸喷吐在脸上，朱宇的鼻孔在王大伯的脸上晃来晃去。
眼见王大伯眉角微跳，隐隐有暴走的迹象，朱宇见好就收，又熟络地凑到一旁的祁未帆身旁，“老祁，最后怎么说啊？”
“王师傅心怀善念，硬顶着被伍洋骂了一下午……”祁未帆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示意他往旁边坐坐，大热天的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胖么。
“那你呢？查到什么了？”
看着朱宇的表情再度微妙变化起来，而对面王大伯低头沉着一张脸，祁未帆无奈地谈了一口气，然后懒洋洋地问道，打断一一场无意义的争斗。
“目前没什么，不过稍微等等”朱宇有些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也许就有了呢。”
“而且……”
“你不觉得周围好像多了很多目光么？”
这段话是朱宇在‘卜牌’聊天软件里说出来的。
“……”
祁未帆闻言，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几对小情侣，松懈下来的上班族，街边卖东西的老人，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偶尔有几个人扭过头看看他们，好像也只是在好奇他们的装扮而已。
但是……大多数人的眼角都能够瞄到他们的位置，而坐在这样位置上的家伙，视线或多或少都有些分散。
“别看。”
王大伯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沉着脸喝着水。
“我还以为你刚才是让我说自闭了呢。”朱宇单手支棱在桌子上，托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切，死胖子瞧不起谁呢？”
“不过，你这样明显的态度很容易让对方起疑哦～”
“……”
“做好准备，3”朱宇站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从王大伯那里拿糖一样。
“准备什么？”
王大伯皱起眉头，连忙问道。
“你就不能学学老祁么？从来不问多余的问题？”
“？？？”
王大伯看着旁边废人一样躺在椅子上仰着头玩手机的祁未帆，一脸懵逼。
你说什么了么？你怎么就觉得他懂了？他懂什么了？他这副样子哪里就懂了？
“2，1……”
喂喂喂，倒计时干什么，你倒是特么地说明白啊。
“跑！”
朱宇话音刚落
王大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祁未帆手机一手，身子一翻和抗着决斗盘的朱宇一起窜出了门口。
唰……
周围一直观察的人也连忙起身跟了出去，分出一波人堵住了后知后觉的王大伯。
“……”
王大伯一脸无语地看着远方奔逃的两人，像兔子一样飞窜的祁未帆，还有猪突猛进的朱宇。
“他们两个把劳资留下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有缘再见！”这是朱宇。
“保重。”祁未帆还是一如既往能省事尽量省事。
“……”
为什么你们两个这么默契……明明是我先的，不管是组队还是……
王大伯一脸复杂地扭头看向面无表情堵住自己的几个人，有秃头中年人，有年轻小伙……
我特么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喂。
对面几个人堵住王大伯既不说话也不动作，看得王大伯头皮发麻。
直到店门口又步伐稳健地走来了一个人。
此人穿着一身灰蓝色工装，兜里还揣着满是油污尘土的抹布手套，不过给人印象最深的还是头发，原本就板平的头型又剃了个又平又短的平头，眉毛浓厚尾部分叉。
给人第一映像就是执拗非常。
众人一个个挪开，给工装男人漏出了一个口子。
“王师傅，有所得罪，还请海涵。”工装男人走上前来，冲着王大伯拱了拱手，行了一礼，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
王大伯脚步微微拉开，手渐渐收紧，皱着眉头问道。
“别，王师傅收了神通，我可不想和天下第一过过手。”
王大伯以为对方是在打趣自己，一看对方的神态言情却又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
王大伯有些搞不懂了，再度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工装男人却不答，反而侧身抬手让出个方向来，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又是这种目光。
真让人头大，让王大伯想起了自己那不苟言笑的老舅，天可怜见，作为一个逗比父母养大的孩子，虽然是当爹来养，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收到了影响，喜欢活泼的氛围。
每次回老家，他老舅一坐，王大伯一家子三口大气不敢喘一下。
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啊，遭不住遭不住。
王大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工装男子的后面。
后面几个人则顺势包拢过来。
王大伯压力越发大了。
“你们到底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被人包圆了，快帮劳资打110。”
“‘死肥宅’？老祁？”
然后就像断网了一样，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朱宇和祁未帆两个人一点反应没有。
“……老板，刚刚那是拍电影么？”
王大伯他们前脚刚走，某个服务员小妹就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刚才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鬼知道。”经验丰富的老板翻了翻白眼，“现在拍电影全都找咖啡馆么，我换家分店还能遇到这帮人，最关键的是，这群人连钱都不给，我家店面免费的么……”
店老板满满的怨念，“你说你拍电影宣传也行，你特么还不一定放出来，放出来咱也不知道去哪看，也不知道拍得什么三流片子……”
王大伯倒是不知道店老板的碎碎念，他被工装男人领到了一个装饰略显陈旧的茶楼门口，而原先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则在他出门没多久就散入了人群，但王大伯依然能感到一道道目光若有若无地关注着这里。
忽然
眼前蹦出了朱宇的一条新消息，“三人都让包了那才叫包圆，放心，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再联系。”
这个死胖子……
不会怎么样，你们跑个鬼。
王大伯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对面两个人又开始装死。
“王师傅，请。”
工装男人见王大伯愣神，便贴近几分，再次唤道。
王大伯会过神来，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渐渐凝实，越发无奈，只得迈步跟着工装男人进楼。
一楼里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散客，不过感受到他们那种若即若离的目光，王大伯心里叹了口气，完了，入了贼窝了，这也是一伙的。
来到二楼，一座包厢外，工装男子敲了敲门，门里没有回应，然而工装男子还是定定地站了四五秒，然后打开门，难得地冲着王大伯笑了笑，“王师傅，请。”
王大伯迈了两步，却发现工装男子还留在原地，王大伯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不进去？”
工装男子摇摇头，笑了笑却只是伸手让王大伯进去。
王大伯压着心里的疑虑走了进去，工装男子轻轻地把门关上。
包厢里除了王大伯只有一人。
对方坐在窗边，手边放着一杯苦茶，见着王大伯就笑，说出的话却又冷得瘆人。
“王师傅，你们坏了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