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先生立在老鼠头子的一旁,已是脸色发青双唇发颤。他的脑子此刻正在急速地运转,却又无法集中精神,不争气的大脑被一片空白给占据。他对这些老鼠的习性是最为了解的,深知这样的生物是最难秉持“人性”的,它们有的,只是一副完全被动物性所控制的骨架。他用了多年才将鼠兄教化一二,原本想着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将其它的老鼠也一同控制,但现在看来,是绝无可能了。既然如此,只能迅速的采取措施,尽快作好同老鼠斗争的准备。
在人群的外围。陈寂在见证了这一切变故之后,先是被自己终成了一件事情的兴奋情绪所把持。但随后,便也开始了不安。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方才老鼠的话外之音,却也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氛围正在笼罩。这使得他开始恐惧,他突然想要回家,想找艾娘,也想去找亲娘的坟堆。
于角落处,朱文紧紧地握着短刀的刀柄,目光严峻。他在等待,等待一点火星,等待一丝光明,去触发他体内封存已久的动物性。像从前日猪一样——要完全的丧失思维而单凭一己执念的趋势,从而,发泄自我,成就光荣。
在将目光放往远处。在祠堂东面的一个小土坡上,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家里溜出来的朱南。叶红一直守在房门口,可决心要闯出的人哪里是能被守住的。他用一把锯子锯开了后窗,一路到了祠堂的外围。此刻,他正灰头土脸的伏在土坡上,目光如炬,直勾勾地注视着祠堂里的一切。因为距离较远,声音跑到他耳边时已经变得模糊,所以他只能半猜着去感受祠堂里涌动着的不安气氛。也正因为此,他也没有因为听见老鼠的恶心声音而呕吐在纯净的土坡上。朱南看到了耀武扬威的老鼠头子,看到了面色无神的赛先生,看到了躁动不安的陈寂,又看到了他的父亲。他从未见过这幅面目的父亲,父亲手里似乎攥着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神情里满是杀气,却又揉着一抹慈祥。
我们再往远处看点,是到了陈府。艾莘已经将嘴唇咬得鲜血淋淋。她抓住了黑狗布满老茧的手,嘴里一边允吸着自己的血液一边咒骂着赛先生和老鼠——儿子已经一夜到亮没回家了,他从来没有如此忤逆,也从来没离开自己这么久过。艾莘知道陈寂是去了祠堂,也知道正在发生着的事情。她后悔将儿子放了出去,又悔恨自己一直将他锁住,不给他自由。艾莘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是源于一个母亲的心脏——她预感到,自此,她和儿子,在不远的将来,是肯定会有一个死在老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