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孔府,樊蓁把猎物丢给孔二,说了一声先回房里换衣服就走了。孔二把猎物放进伙房,也回自己院子里了。
樊蓁到了院子了,见嫣雯正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见到樊蓁大喜,转而看见她一身血,吓了一跳。
“烧水洗澡,我没事,刚刚去打猎了。衣服这样是洗不干净的了,烧了,现在就烧。”樊蓁嘱咐到。天快亮了,这事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为好,“不可告诉他人,也不可告诉哥哥,免得他们担心。”
嫣雯赶紧去把婷雯摇醒,两人按吩咐去办事了。
樊蓁沐浴完,只感觉神清气爽。好久没这么松动松动筋骨了。她唤嫣雯重新给她上了药。伤口本来都快好了,她这么一折腾又开裂了,不过无碍,她并不在乎。
樊蓁出浴后小憩了一会儿,嘱咐嫣雯天亮了就来唤她起身。
果然嫣雯很是听话,天刚擦亮她就进来唤起了樊蓁。
今日奇怪的是,全孔家的人都起得很早,樊蓁还没换好衣服,就有人过来传话说孔父招呼大家今日一起去前厅用早膳。
还没到卯时,大家就都已经在前厅坐毕了,只有孔斯年没来,说是心经还差二十篇没写完,那八十篇已经是写了彻夜,丫鬟怎么劝她都不肯合眼。
真是个好孩子。樊蓁心想。
“今日如何打算?”孔父问。
“实话实说,公事公办。”孔二道。
“度在哪里?”孔父问。
“方大人乃朝中重臣,如今朝廷危机,不可缺一。”孔二答。
孔父听了点点头,又望望樊家人。樊家三兄妹也点了点头,算是默了此事。
“我可用做些什么?”樊蓁问。
“默不作声,装聋作哑。”孔二答。
樊蓁不知是为何,但她相信孔二,于是默了。
这时伙房来添菜了,过来送吃食的佣人说:“今日伙房里无故多了好多野味。也不知可是哪位公子拿来的?”
“是我。”孔二道。
“咦?”孔大听了觉得有些奇怪:“昨日我等出去狩猎,可是还没猎到什么就赶了回来,二弟你是什么时候偷偷猎了那些猎物的?”
“昨夜。”孔二答。
昨夜?倒是孔四听了有些吃惊,昨日散了之后孔二便去他屋里饮茶,直到樊家公子来问了才走,他何时有时间去打猎了?他若没记错,他还亲自去给樊家兄妹送了吃食。
突然他灵光一闪,偷偷瞟了一眼樊家姑娘。只见樊蓁面色微红,低头吃饭不敢吭声。他顿时晓得了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孔二满脸的坏笑。
二哥啊二哥,你也有今天?孔四满眼笑意地盯着孔二。
孔二感受到了他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回去,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哟!挺有进步!还会瞪人了。孔四心想。那姑娘是与众不同,要是她能把二哥带向正路,他觉得这事就能成。
樊蓁低头不敢吭气,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孔二话少,见他不想多说,也没人再追问。
“昨日本是想着去给母亲和两位妹妹猎些野味回来补补身子。只是昨日事发突然,这事儿就没做成。昨夜我又想起这事,于是就去猎了几只兔子鸽子回来。”孔二对孔父孔母说。
孔母听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兴高采烈的道:“都这么多事烦扰着你了,你心里还能挂念我和你妹妹们,我已经很知足了。你应该多加休息才是,这些事娘会安排好,不用你操心。”
“是,孩儿知道了。”孔二道。
饭毕后,下人来撤了餐桌。孔家人和樊家兄妹在前厅喝起茶来,静候事情自己找上门来。
不过辰时,就有人来报,方大人带着两个孩子来访了。
孔父于是快快请进了方大人,礼毕后请方大人落了正席,又给方家的两个孩子在边上添了两个小板凳。
方大人落座后扫视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樊蓁身上。
“这就是那个打了我家丁,伤了我孩儿的姑娘?”方大人问。
樊蓁正想回嘴,突然想起孔二的嘱咐,索性倚在椅背上闭起眼睛不说话。
方大人见她这般反应眯起眼睛。
这小女子,不好对付!方大人心想。
“这二位公子与那位姑娘皆是南边樊家人,是我家二郎在外游历时结识的好友,此次来京是应了我家二郎的邀请,前来京中游玩,暂住敝舍的。”孔父答到。
方大人听了并未理会孔父,而是继续看着樊蓁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樊蓁依旧不言。
方大人见此并无什么大的反应,反是方雅渝坐不住了。
“你是什么东西?我爹爹问你话呢!我爹爹是朝中三品大员,杀你一百次都不够的。”方雅渝这次与方大人一同前来,底气更是足了,叉着腰就对樊蓁叫到。
樊蓁依旧闭目养神,默不作声。
方雅渝此番模样虽无理,但也不见方大人有半分要训斥的模样,反而像没瞧见一般,不做理会。
这什么爹爹,这般害自己的亲孩子。樊蓁心里想。
方家的确看不起孔家。如今是当朝盛世,天下太平,像孔家这些武官,不论官衔再大,立功再多,于现在的朝廷来说就是养了一堆废人,没有半点作用。所以朝中受重用的文臣,即使品衔没有这些世代传袭的武官家的高,可仍然牛气的很,根本看不上这些闲来无事被朝廷晾在一边的武侯。
“在我孔府扬言要杀我孔府的客,方小姐这是什么说法?”孔大笑问。
“区区武将,哪有那么大的气派?”方雅渝反讥。
“渝儿!休得胡乱说话。”方大人听到此言才轻声喝住方雅渝。虽然他觉得方雅渝说的是实话,可无论事实如何,暗地里他们怎么想怎么做,这些话都不能挑明了来说。
孔家的各位听了这句话也是变了脸色。虽然话不中听,但是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当下他们武官出身的人家在朝中的局势就是如此。
孔二和孔四听了对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次庆亲王叛乱,是老天给他们武将人家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