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尽的冰蓝海域之中,湛蓝澄澈的天幕与水平如镜的海面水天相接。
洁白的云朵倒映在湖面上,云卷云舒,天高云淡,宛若画卷般美好。
少女身着纯白的吊带长裙,洁白的雪足蜻蜓点水般地行走在辽阔无垠的水面上。
少女每踏出一步,水面便荡漾开一朵小小的涟漪,水纹慢慢地荡漾开,向远处扩散、消沉……
像一面透亮的镜子。
远处。
身着黑色西服的东方少年向所处时忧的方向缓缓走来,身姿优雅矜贵。
少年有一张倾倒众生的纯美脸庞,就好似清晨露水般纯净,嘴角勾勒着一抹温和的微笑。
少年的容貌,与时寞神似,相比之下却更为精致。
黑发的乖巧少年身形修长纤细,好看得甚至有些雌雄莫辨,却又丝毫不显得阴柔女气。
“大人。”
少年清润的声音,如最动人的音韵,包含柔情。
望向少女的杏眸中浸满了温情。
时忧漆黑如夜的杏眸布满笑意,望着少年,平静无波。
纯白的长裙裙摆被风轻抚过飞舞着,像张开翅膀展翅欲飞的白蝴蝶。
少女纤细修长的脖颈上系着的白色丝带随风飞扬,三千青丝星星点点地落在洁白如雪的长裙上。
时忧将双手插在裙摆的口袋里,与少年保持着一段距离,显得不亲近也不疏离。
苍白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温柔的微笑,宛若一枚完美无瑕的面具。
少女似乎并不意外少年的出现,笑得风轻云淡:
“你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
漂亮得如妖魅般的少年没有说话,如黑曜石般漆黑的杏眸盯了时忧一会儿,败下阵来,才慢慢道:
“大人,您不回来么?”
少年歪着头,笑得异常温顺。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时忧,那略长细碎的平刘海微微遮住了那双如墨般深邃的杏眸,投下淡淡的阴影。
使他这如混血儿般精美绝伦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
话语中,带着微弱不可见的乞求。
微风拂过,少女泼墨般的墨发飞扬,吹起少女额前淡薄的刘海,凌乱之美尽现,却依旧甜美精致。
回来?
时忧闻言不禁微微挑眉,漆黑的杏眸中笑意不达眼底,似是对少年的话感到好笑。
“不好意思,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时忧嘴角的微笑越发温和,漂亮的杏眸轻眯,漫不经心道。
如果非要用形容词形容面前的时忧的话,就一个字:
皮。
“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少年温润如水的杏眸神色执着,嘴角轻扬起一抹笑,显得白皙精致的脸庞越发勾人。
对于时忧的挖苦一点也不生气,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时忧低低地笑了起来,盯着少年那黑宝石般乌黑的杏眸,笑意渐深。
倒是有点长进。
良久,时忧挪开目光,轻轻转身离开,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少年见状不禁微微收敛了温顺的笑容,黑色的杏眸中笑意淡去了些。
“姐姐。”
少年的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并不大,却恰好可以听清。
稚嫩温和的嗓音在广阔的天地间回荡。
少女停下了脚步。
淡淡转头,漆黑如夜的眸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如那深不见底的夜色般摄人心魄。
粉嫩的樱唇轻轻勾起一抹完美无瑕的温柔的浅笑。
蓝天白云下,淡淡暖阳照耀着这片空间。
黑发的东方少女一身白裙,纯美得如天山上含苞待放的雪莲,干净得不可思议。
岁月静好。
“姐姐?”
时忧重复道,莞尔一笑,往日友好的微笑此刻却显得有些恶劣。
少女轻笑着,如银铃般动听,但那清冽好听的笑声却宛如一把把尖刃,刺进了少年脆弱的胸膛。
二人皆是无言。
姐姐……
少年抿了抿唇。
时忧率先打破了沉默,缓缓地开了口。
“我亲爱的时皖小少爷啊,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对吾的敬语都丢了?”
少女笑魇如花,笑盈盈地看着站在原地的少年,转眸优哉游哉地望着如冲淡的蓝墨水般清凉的天幕,意味深长地笑道:
“我可不想再教你一遍~或者我送你回你的礼仪老师那里重温一下规矩。”
少女没心没肺的温润笑容此刻格外伤人。
“你长大了~我便也没必要哄小孩玩了~你说对吗?”
骗子。
少年垂眸,他这么告诉自己。
是的,少女一直是个大骗子。
满口谎言的小骗人精。
从头到脚……
彻头彻尾的骗子。
时皖微微垂下自己的头,似乎是在暗自神殇,鸦羽般漆黑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多么无助。
“我呀,最喜欢时皖了哦。”
少女戴着白色短手套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被墨浸染过般乌黑的杏眸温柔似水。
骗子。
少年的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微微收了收,看着笑得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女。
少年再次扬起了温顺的笑脸,眸子重新布满笑意,完美地掩下了眼底那病态的偏执。
时忧自然看到了这孩子眼底暗藏的情绪,笑而不语。
时间还早,不急,她也还想再多睡一会儿。
那便再陪他玩玩吧~
时忧宛若完美的艺术品般的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裙摆,才忽而响起现在处于梦境,并没有带手机。
时忧微微眯了眯眼,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笑吟吟地盯着少年,时皖同样也在盯着少女。
他看着少女那柔弱纤细的身影,那么娇弱。
却神圣不可侵犯,她依旧是那位威严圣洁的王。
而他······却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跟在她后面哭的小男孩了。
所有抢他东西的人都会消失······
顾槿是······
那位001系统也是······
时忧直视着时皖的眼睛,捕捉到了他眸低的暗色,不动声色地把玩着自己乌黑的长发,苍白如樱花般的精致脸庞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完美微笑,淡淡道:
“我为什么留在时家,你们心知肚明。”
继而又歪头笑了笑:
“但可别日久生情,真把吾当作时家的小幺女了~我亲爱的小少爷。”
“我啊,不是真的姓‘时’呐。”
少年垂下鸦羽般乌黑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暗色。
没关系,不急。
我亲爱的大人,您不会再有机会离开了。
时皖随即笑了笑,恭敬地行了个标准的古欧贵族礼,微微垂下头,漆黑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是,‘格’大人。”
时忧盯了他一会儿,淡淡转身,未施舍给少年一个眼神。
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宛若天外弦乐般的声音在梦境破碎之际响起:
“那个跟你一样皮囊的玩具呐,没有我的允许,可不准动啊。”
少年低低笑出了声,杏眸中温顺的笑意转眼变得如深渊冰潭般森冷,低笑道:
“……是,我的大人。”
――
“同学,同学。你刚刚怎么能在课堂上睡觉呢?”
少女如翠珠落玉盘般清脆的声音在时忧的耳畔回荡着,显得十分得刺耳。
时忧睡得昏昏沉沉的,她感觉到有人离她很近很近,想要触碰自己。
“沈同学,别……!”
啧。
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忧缓缓地从臂弯中抬起头来。
那双如海水般幽蓝的杏眸中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意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冷。
窗外灿烂的朝阳照射在少女那上帝宠儿般完美的脸庞上,璀璨夺目。
多么美好的画面,多么绝美的少女。
如此灿烂的朝阳,却依旧化不开沈蓉蓉心底莫名的寒意与恐惧。
从何而来的恐惧?
沈蓉蓉看着少女水蓝色的眸子,温柔似水。
错觉?
刺眼的阳光不禁让时忧不适地眯了眯眼。
拢了拢自己略显凌乱的卷发,缓缓将垂落下来的细碎的金色卷刘海撩上去。
继而才懒懒抬眸缓缓地瞥了一眼沈蓉蓉。
宛若一只正在小憩的慵懒高贵的波斯猫。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瞬间沈蓉蓉感觉时忧看她的眼神似乎写着“关爱智障”的字体。
看得她一时语塞。
但又定睛重新看去,面前儒雅温和得不可思议的少女依旧微笑着。
应该是错觉吧?
沈蓉蓉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站在她周围的人在见她不听劝阻,依旧不要命地去打扰时忧睡觉后。
都纷纷退到了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
打扰时忧睡觉……这人真的不想活了吧?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现在又来找虐?
这位大佬早就各种学位都已经提前拿到手了。
来上学不过是走个形式,上不上课睡不睡觉都是她的自由,老师都宠着由着这位少主。
可偏偏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位女同学自己找死,他们可不想殃及池鱼。
众人都在自顾自地写作业,没人敢吱声。
“有事吗?小姐。”
时忧不愠不恼,声音温润好听,笑吟吟地注视着她,浑身都透出优秀的贵族教养。
少女清冽的声音并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教室格外清晰。
时忧用余光淡淡瞥了一眼窗外那位朝自己这栋教学楼走来的少女,樱花般的樱唇轻轻勾起一抹浅笑。
少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从自己的抽屉里缓缓拿出一叠白纸和一叠书,打开笔帽,在纸上演算着什么。
虽是友好的询问,但聪明人都可以听出来时忧这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
时忧说完便再也没有理会沈蓉蓉,完全是目不斜视,只是专注而认真地写着作业。
写作业?
呵,可能吗?
童影是很不相信时忧这么高傲的人会写作业的,就算写作业,也用不着打草稿。
出于好奇他凑上去一看,果不其然,这货拿出叠作业来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她在纸上写了一堆复杂的公式。
童影东瞅瞅西瞅瞅,仔细分析了一会儿后才知道时忧在写什么。
不由得一下子吓得咬到了舌头:
时忧在写沈蓉蓉的那个系统的构造以及其内部程序。
从问题出发,运用逻辑推理和微积分演算和高级方程式加以得出结论,从而进一步解得解决方案。
只是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时忧则连解决方案都已经写出两种了。
他的这位宿主……真是恐怖如斯啊。
童影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以这货的智商,假设她也对自己动手……
他目前的系统防火墙……
恐怕拦不住吧。
!!!
童影顿时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看来他有必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时忧了。
让“Rustle”查的资料,也该到手了吧。
他可不想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童影没再吭声,默默潜水。
沈蓉蓉见时忧光顾着做作业,理都不理她一下,不禁有些恼了:
“同学!你很不尊重人啊,我跟你说话呢!”
99989250不禁感叹他这个新绑定的宿主果然是新手,做了几个任务没有经历过失败,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了。
太自负、太沉不住气了。
说着,竟见沈蓉蓉便要去抢时忧的笔,99891250不禁急了:
“喂!别……”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蓉蓉便被人一把拽住后领,那力气大得惊人。
沈蓉蓉受到这么大的反作用力,身体差点就由于惯性往后摔倒了。
“小姐,你这么做,有些失礼哦。”
少女甜美如蜜糖般的声音响起,银铃般悦耳动听,如玉盘上滚落的玉珠一般清脆。
时忧嘴角笑意渐深,停下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来。
一只手慵懒而优雅地托着下巴,轻轻地歪了歪头,儒雅轻笑道:
“I’m glad you’re here。”(我很高兴你来了)
慢条斯理地道:
“小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