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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衣绣的客

也许是去年冬天冷得早的缘故,今年的夏天也热得早,三伏天还差一大截,天就热得不像话。可等三伏天真到了,天反倒沥沥淅淅地下起雨来,真是奇怪。

“这种天气,年成要坏啊!”

看着田里倒伏的稻子,当家主事的人们心疼地叹息。湘红对这些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甚至当娘叫她把那些快在田里生芽的谷子用剪刀剪下来时,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六月初收到白衣绣的回信得知她今年要八月初才回家的消息起,她的整个身心就投入了焦灼的等待之中。她日盼夜盼,盼着能早日看见不似情人胜似情人的白衣绣。然而,当她估摸着白衣绣该到家时,心内反而忐忑不安。她怕周老师不在省城。如果白衣绣说他回上海去了她怎么办?再者,如果她去了省城周老师不接纳她又怎么办?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属应该考虑的范畴,而她原来因为性急反而给忽略了。她是带着种悒郁甚至可以说是绝望的心情去找白衣绣的。

白衣绣的家在县委家属区,是一栋盖在河边的别墅式小楼,有前院和后院,面积不大却收掇得优美整齐。当湘红揿下门铃,听着那悦耳的音乐时,心中不无酸涩。人生在世的价值衡量标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同是这一家人,只是白叔叔后来有了一官半职,她们家的境况就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别?她还记得白衣绣一家在青云镇时住的房子,那是一间非常狭小的祠堂耳房,里面除了摆一张床外,就只能放下一个破衣柜。有时候白衣绣和妹妹要做作业,只好带了油灯到教室里去做,不然的话她们就只好坐在床上,在膝盖上放一块洗衣板权当桌面。那年白衣绣爸妈调县里时曾请湘红吃过一顿饭。那顿饭是白衣绣的妈妈田阿姨在走廊下烧出来的,吃饭的桌子也摆在走廊下。那是个雨天,阵风夹着雨水直往桌上浇。后来实在没办法了,田阿姨和白叔叔只好动员大家往屋里搬东西。由于屋子太小,支不开桌子,田阿姨就将桌面端到了床上,湘红和白衣绣两姐妹全坐到床上去了。那是湘红生平第一次在床上吃那样一顿盛宴。那的确是顿盛宴。虽说事情已过去四、五年了,她还记得那天吃的菜,什么虾皮饺子、醋溜红鲤鱼、蘑菇炖鸡、冬笋烧肉,最难得的是那道小炒牛肚,又嫩又脆又香,简直好吃极了,以至于她事隔多年想起来都还会淌口水。那顿饭她吃得轻松惬意。去年她又在白衣绣家吃了顿饭,感受就完全不同了。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白衣绣不在家,也许是这座新房子太华贵,总之她感到非常压抑。隐隐约约的,还觉得当了县长太太的田阿姨有些睢不起她。后来湘红就没有再去那栋小楼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和屋主的差别。

但愿白衣绣还跟原来一样!

在揿门铃的同时,湘红在心里默默祈祷。当然,即使白衣绣也看不起她,那也没什么。有道是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怕她什么!湘红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其实非常在乎这些,正因为是个敏感部位,所以必须做好防护工作。她担心自己万一被蔑视会不顾一切地中断交谈,而这次交谈对她却尤为重要,故而准备着随时牺牲一点自尊。

就在她立在门外胡思乱想时,小小的红漆木门咿呀一声开了。站在门内的正是白衣绣。她穿着件无领无袖、长只及膝的白色毛巾睡裙,齐肩黑发直直垂着,记忆中那层厚厚的刘海没有了,代之的是一个光洁平整的额头。同前二年相比,她瘦了些,更漂亮了,只不过有些慵懒而已。她大概眼睛有些近视,眯着眼皮看了湘红好一会儿,才轻声地问道:“湘红?”

“衣绣!”湘红轻声而激动地喊了一声,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动静,你稳稳的站在门槛外边。她在等待白衣绣的邀请。她相信白衣绣会请她进去。果然,她的话音刚落,衣绣就尖叫起来了:“好家伙,快进来!真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比我都高半个头呢!告诉你,我正准备找你去呢!”

白衣绣扑过来,脸上的慵懒一扫而光,苍白的双颊也微露红润。湘红听着她熟稔的口吻,一颗心顿时轻松下来。她被白衣绣拥上了楼。

“今天我妈和我妹都去做客了,中午我给你烧饭吃,就我们俩,你说带劲吧?”

白衣绣从楼下厅堂的冰箱里取了个西瓜上来,一边切一边眉飞色舞地说。湘红没想到自己来得这么凑巧,心中不用说也很高兴。她边吃西瓜边环视白衣绣的闺房,嗓子眼里顿时涌上股难以言说的酸楚。我哪辈子能有这样一间优雅漂亮的房子呢?湘红不得不使劲地眨动那双美丽的眼睛,免得让白衣绣看出她的心事。只要白衣绣看不出她的羡慕甚或妒嫉,她俩就暂时还是平等的,起码从表面看是如此。

“你越长越洋气了。”

白衣绣只吃了小半片瓜,就开始打量她,打量了半天,才徐徐吐出这么句话来。湘红望着她笑了。同学毕竟是同学,没那么的俗套与势利,并且彼此从不吝啬赞语,白衣绣尤其不。尽管她长得很漂亮,但她似乎更欣赏别人的姿色,只要别人有一点优势她都能准确认识到,有时还会当面提醒,生怕别人会不知道并由此造成浪费什么的。由此可见,她是个大度的女人。如今她再次体现了她的大度,使湘红失重的心理从中得到了几丝平衡。

“湘红,说一句话你不要生气,你现在这样子真可以说是明珠暗投呐。啧啧,太可惜了。你要是在大学里,保险可以当校花。”

白衣绣凝视着她,频频摇头,眼神里有真正的痛惜。几年不见,湘红发现她变得开朗多了。原先在青云镇时的冷漠孤傲仿佛随着那些逝去的岁月一起消失了。如今的白衣绣一步一笑都流露出顺畅,只是这顺畅时时的会被眉宇间浮起的几许闲愁破坏。她也有值得发愁的事么?湘红有点儿难以理解。

白衣绣自然不明白她的心事,只知道是自己的话惹得她伤心了,忙不迭地搬出自己近年来照的照片给她看。湘红一本一本地翻着,眼前出现的却不是白衣绣神采飞扬的身影,而是自己孤苦凄的惨景,那股压抑多时的伤感终于冲破了理智的樊篱,成了决堤而出的溪水,汩汩地洒了她一衣襟。当她抬头拭泪时,却发现屋内只有她一人。她慢慢地冷静下来,内心非常感激白衣绣的明智与体贴。假若白衣绣不走,又假若她再赔上几句温暖的与抚慰的话,湘红将会哭得昏天黑地,几年来所受的委屈也将絮絮而出,这样她固然会得到发泄后一时的轻松,留在记忆里的却只能是痛苦与后悔。她太高傲了,根本不习惯别人的劝慰,而白衣绣知她,故而才会悄然离去,为的是好让她平静下来。

由于湘红这一哭,白衣绣不敢多提自己在学校的事,转而问起湘红的近况,湘红拣主要的说了,两人便有些面面相觑。亏得白衣绣提起了做饭的事,不然那真有些尴尬了。而在厨房里,就没有这种担心了。白衣绣家的厨房在后院,是单独的两间屋子,一间是厨房,一间做饭厅,中间隔了个卫生间,有自来水和抽水马桶。湘红对那个白色瓷砖砌的灶台毫无兴趣,反倒被卫生间城的设施迷住了。说句老实话,她在乡下最怕的还是上厕所。有时她甘愿倒马桶洗马桶也绝不去那些用烂草席隔开,只在坑上盖了两块木板,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粪寮。她有意无意地在卫生间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害得尿急的白衣绣在外面直叫唤。

“你这家伙老毛病还是没改呀?拉铁屎!”

白衣绣急得弯腰驼背还不忘揶揄几句,湘红格格地笑了。她的排泄速度在青云中学的那些女生中是著名的。尤其是初二那一次,简直成了传世的“经典作品”,据说现在青云中学的女生还会偶尔谈起。那次也确实可笑,真是“偷吃不怕撑死”,她和白衣绣等四个女生,竟将一脸盆豆荚吃掉了。那些豆荚是她们下午在校农场劳动时顺手牵羊弄来的,所以在吃豆荚时除了食欲外还有种冒险后的欣喜,偏偏那些豆子又特别嫩,她们只好全部吃完,否则连自己也对不起。第二天,四个人中有三个泄肚子,只有湘红一人便秘,在厕所里蹲了近一小时,才略有成果,一时成为女生中的笑柄。现在白衣绣旧事重提,无疑给气氛中添入了几分亲昵。湘红不再那么伤怀了。

吃完饭,白衣绣在搭有凉棚的后院支开了两张竹躺椅。躺椅边的茉莉花开得烂漫如梦,吐露出清远的芬芳。白衣绣探起手摘了几朵,然后伸开手掌,用嘴轻轻地吹了几口气。“唔,真香。你不摘几朵玩吗?”白衣绣看着她,神情很像一个天真的女孩。

“我现在可没这份闲心啦。”湘红摇摇头。“周老师的事你帮我打听了吗?”她从白衣绣的手掌上取下一朵刚开的茉莉花,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白衣绣半撑起身,略微有些难过地说:

“周老师分在省报当记者,我接到你的信以后去找过他两次,可他两次都不在,真没办法。”她顿了顿,见湘红强作镇定的样子到底还是不忍,便痛痛快快地把话说了:

“他不在也不要紧,反正他就是在也没法帮你弄到正式工作。我们系主任的儿媳生了孩子,想请个人带小孩,我向他推荐了你。你来去的车票他会出钱,吃他们家的,每月工资是四十块。你看行吗?”

白衣绣小心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流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来。要知道,她可是向系主任打了包票的,如果食言,后果难以预料。因为系主任是个怪人,平素看人最重的就是守信一条。白衣绣可不想把事情弄糟。一时间,她甚至后悔自己的冲动来了。如果她当初不是那么激动,而是留有余地的话,此刻的担心就完全成了多余。现在,她只好把牌押在湘红身上了。

湘红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很爽快地应允了。

“只要能出去,干什么都可以。我不像你,有那么多选择。我要是不想变得跟那些人一样,只有这样不择手段了。”

湘红说得沉郁而悲壮,仿佛她将一去不复返似的。对此,白衣绣既同情又羞愧。她羞愧的是自己似乎什么都一帆风顺,除了很小的时候因成份问题受到排挤和歧视外,她至今尚未受过什么真正的打击。而同样的生活,对于湘红则完全成了另一回事。上帝也未免太失公允了。

“你什么时候走?”

“八月二十五号左右。你看你是一个人去呢还是跟我一起去?”衣绣征询地问道。湘红回答说跟她一起去。白衣绣忽然发现自己多少有些傻,因为她问了句多余的话。她敢断定湘红除了那次中学生文艺调演时去过赣州以外,没再出过远门。也许她连车票怎么买都不知道呢。这个念头一出现,白衣绣顿时便觉得自己有些失于厚道。她的这一闪念湘红当然不知,她在想路费的来源问题。如果实在别无他法,到时她只好怂恿爹娘把那头猪给杀了。人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话在湘红看来,最好是改一个字,把那个“理”字改为“钱”字才算合适。

“一分钱憋死英雄汉哪!”

湘红忽然深厚感慨地说,白衣绣诚恳地表示愿意先借一百元给她。“你到时要添些东西,用得着的。那儿天冷,不穿毛裤皮棉鞋根本过不了冬。我们这儿多好,冬暖夏凉,应该建议省里的领导把省府地址改在这里,那样就省得跑路了。”

白衣绣心中毕竟无事,说着说着就走了调。湘红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惟有苦笑而已。

“你先别说省府不省府的事,告诉你,你的钱借给我可就成了打狗的肉包子啦,你到时可别哭鼻子!”

湘红半真半假地提醒她。白衣绣豁达地笑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叫你认得我呢?我现在就把钱给你,好不好?”湘红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颔首同意了。当她揣着那饱含情意的一叠钞票时,眼眶不由分说地发了潮。

“我一领到工资就还你。”

她轻声而坚决地说。白衣绣皱皱鼻子,“你别那么认真好不好?反正我也不等你这点钱来发财。当然,你硬要还我也不拒绝,钱总还是好用的。”

湘红开心地笑了。她就喜欢白衣绣这种干脆的个性。

这天晚上湘红住在白衣绣家里。两人夜雨对床、密语长谈,那番情意与意外的欣喜,将炎夏的燠热驱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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