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上就要亮了,张志强终于从麻醉中苏醒了,张家的人围了一圈,张妈妈眼含热泪,满脸的伤感,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好些了吗?”
他看着大家,说:“我没事的。”然后他又看了一圈,说:“夏蕙呢?夏蕙没有事情吧。”
张妈妈哭着说:“你管她干什么?她说是因为你把她推开了,所以自己撞车了,是吗?”张志强笑容却不像是他的伤势,一脸的灿烂,说:“我那是救人,救人是美德。”
张爸爸看着他说:“你现在感觉一切都好?”
张志强点了点头,说:“除了腿上感觉没有什么劲,感觉都好。”
张妈妈马上转移了话题,说:“你现在饿吗?想吃什么?”
张志强想了想说:“我想见夏蕙,她在哪?”
张楠站在门口对着坐在走廊里的夏蕙说:“你进来吧。”
夏蕙一听,问:“他醒了?”赶忙起身就要进去,旁边的宋一鸣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回头看到了他温暖的笑容,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点了一下头,他放开了手,说:“我去买早餐,你先进去。”
夏蕙勾了一下嘴角,却没有笑容在脸上,就走进去了。却被张楠在门口拉住了胳膊,说:“我弟弟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看看你,拿什么回报他?”
夏蕙低了头,装作没有听到,走了进去,看到一屋子的人都望着自己,她又把头低了下去,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事。
她走到张志强的床前,床上一切都是白花花的,连带着他的脸色都泛着惨白,又看着他身上贴着各种仪器,她的眼泪马上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异常的厉害,说:“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志强挤出了笑容,说:“你看,我不是挺好的,过两天我就可以带着你出去玩了。”
夏蕙此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攥着手在那里站着。
张妈妈看到夏蕙,气不打一处来,说:“好了,你出去吧。”
夏蕙对着张志强说:“你,好好养病。”然后转身就要走,但她的胳膊被张志强拉住了,对着张妈妈说:“他是我的助理,我住院她照顾我就行,大家都别担心了,都回去吧。”
张妈妈忙说:“不是她,你怎么能被车撞的?”
张志强却拉着夏蕙胳膊不放手,说:“那是意外,反正现在我不管,我现在就想要她陪着我。”那口气说的就像是要玩具的小孩子。
张妈妈看在儿子生病的份上,对着夏蕙说:“那你就在这里陪着他吧。”
夏蕙就那样愣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没有思想。
大家终于都走了,只留下了夏蕙一个人,张志强笑着说:“你就那样站着吗?”
夏蕙回过神,看着他,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却什么都不说。倒是张志强逗着她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你怎么就不说话呢?我还以为是给我默哀呐。”
夏蕙一听,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你别胡说,别吓唬我。”
张志强笑了,说:“这不是你平时的说话习惯吗?我看还是挺管用,你终于和我说话了,你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以为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然后她又低下了头。
两个人沉默着,虽然阳光已经从窗外明晃晃的刺进来,但是屋内的气氛却感觉还是冷冷的。
一会张志强睡着了,夏蕙突然想起来刚才魏槐给她打了电话问新年好,被她嗯了一声挂掉了,此时魏槐一定会担心她的。
她拿起了手机,手机已经摔得屏幕都碎了,她看着如冰凌反射的光线一般的手机屏幕,按照记忆拨了出去,马上魏槐就接了电话。
“你怎么了?”魏槐语气全是焦急。
夏蕙从房间里出去,蹲在门口哭了起来。魏槐更加着急了,不断地安慰她:“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终于夏蕙止住了一些哭泣,开口了,说:“张志强被车撞了。”
虽然是情敌,可是生死上哪里有情敌,他心里也是一紧,问:“怎么回事?”
夏蕙就将张志强救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魏槐,更是把魏槐惊出了一身汗,急忙问:“你怎么样了?没事情吧?”
夏蕙啜泣着说:“没事情,只是,只是现在他怎么办,医生说还要看将来的情况才知道腿能不能好。”
魏槐也是着实担心,说:“你先别担心,我给宋一鸣打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情况。”
“宋一鸣去了B市学医去了,很久才回来一次。”夏蕙哭声不断。
魏槐现在也是鞭长莫及,说:“那我问问我认识的人,看看M国现在对于这样的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夏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谢谢。”
魏槐叹了一口气,说:“你是我老婆,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夏蕙总算放心了,和魏槐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
魏槐此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好的感觉,他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此时他只希望张志强没有事情。
宋一鸣买了早餐回来在拐角就听到了夏蕙和魏槐打着电话,他就站在她看不到的拐角,听着她诉说着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的担心,她的语气从低落到高兴,他的心情也随之一起潮落潮涨。宋一鸣没有进病房,只是在她快要打完电话的时候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边,待她挂了电话以后,把吃的递给她,说:“吃吧。我看着你吃完。”
夏蕙心思全不在这里,随便吃了两口,就要进去,宋一鸣摇着头望着她说:“那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两个人道别以后,宋一鸣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始操心夏蕙说的张志强的病情。
夏蕙进了病房看到张志强还在熟睡。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病房里除了一起的声音,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夏蕙呆呆的看着他手上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着的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