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金正式开始,第一组八人皆为瓜皮,已过半柱香,终于等来二层说书人开讲。
讲的就是这仁德的意义。
第一组仅有一人上楼。
那人很是谦卑,询问他过关之法,他并未多言只道两字:随心。
“随心算是一种仁德,不强求就不会有困惑,自然不会不悦。”
主事人给出结果:尚可。
之后四组竟无一人通过。
我也不懂其中奥妙,说到底我这监事人也没什么资格评论他人。
大堂中墙壁投射了监事画面,便于我查看动向也方便评定等级。
来者大都奇怪我盯着白墙作甚,等他们过关自然就有同我一样的本领。
“有道是当局者迷。”“你不也是这当局者,少说这无用的。”“错,我并不是当局者,你且看我如何通关。”
第六组中出现了两个蠢尤人,一个古槐人。
刚才对话的是蠢尤。我也好奇他们将怎样通过。
羌迪,蠢尤人,表上特意写到他为族长后人排行老二。
姜傲雪,蠢尤人,写着族长后人非亲女排行第一。特意强调:非亲女,此人心思颇重。
二人从容步入试金阁。比金石问话:“羌迪,你这近二十年里可曾做过不耻之事?”“做过。”“你倒是答得痛快,那你是否做过强取之事。”“做过。”“天下之大你可有畏惧之事?”“我有。”“道来听听,兴许我会让你过去。”“我不与你说,不是我不讲,而是我要讲给听得懂的。并非对你不敬,但畏惧之事岂能张口就说,能说出的便不会有畏惧之心。”
我看到此刻替他惋惜,蠢尤人向来被史册形容为力大无脑之流,听他谈吐分明是个聪明人,却要争这不说之事。
“请入二层楼听书。”比金石准允。
我有些不解,之前也有人选择不说都被送回家中,为何他可破例?
二层楼公布结果更是一惊:品行端正亦可。
这主事人实在让人琢磨不定。
而姜傲雪却没这好运。
“你年少时可曾发生过大事?”
见她有些无措是人皆知有事,但她却选择沉默。比金石又问:“若那时有把刀,你会如何?”她竟咬牙不经思考说出:“砍杀之!”
戾气如此之重,这分明不是善者。
“白酿这等戾人不可,三思。”
“我倒觉她是在做功德,如此敢恨敢杀之人,也是从心的一种。若第一人随心尚可那她也尚可。”
“可别后悔。”
“我又没偷吃你家酒席,放轻松。有我调教她也不会太出格。”
“主事人你说句公道话。”
“哪里有公道可言,莫要思虑过度,饮一碗茶酒便是。”
四人举杯消愁,傲雪的结果被暂为待定。
看来主事人喝了不少。
“何时能轮到,实在无聊,就不能找点姐妹乐呵乐呵。”竟有人想在听酒楼里吃花酒?!
“我跟你们说,那承欢馆里的美女如同天女,肌肤胜雪,柔软适度,身姿曼妙,醉生梦死在里面也是值得。”
第八号试金阁里突然奏响靡靡之音。那人寻去便再没出来。
“其实我也很感兴趣,只是还有未完之事不然我也随他进去。想来吃花酒也是一大幸事。”
布果用蔑视的眼神看向他,这人也就收敛一些。“我只知只要我在,你就绝了这念头,实在难受便割去,做宦官也是不错的。”
说得精彩,这布果明理,若日后有缘定要畅谈一番。
第一位古槐人刚进入第六阁内便直接开门回家,这是来凑热闹的?素听闻师傅教授他们古槐树栽种之法,想来若不是天生胆小,怎会守得这仙道之根。
今天遇到的怪人真不少。
不过要感谢他们,这样我便不会挨饿了。
再十组结果喜忧参半,多数过关的都是那心无城府或乐天向上之人。
出局者多半是蠢尤和古槐族,一命人纷纷被评为待定。渠良人只要不是极其守财或者剥削劳力的都会入二楼听书。
“这待定之人如何甄选?”
“且入幻境一试便可。”
“我看行,正好掂量一下可否成材。”
主事人用鸣响传音术告知我这一增项。待最后一组结束后,又一轮试炼开启。
但这最后一组却奇事连连。
第三阁入内的是未曾填写族籍的人。名为:肖青慕。他如第一位古槐人的选择一致,一入内便打开门,但他的结果却是直接上楼听书。
何解?这也可以?想我也是救人的功德才能入仁德怎他会如此轻松。
“此人不在这坊间,也不在世上各处,想必是来自那不可知之地。”
“果真有这不可知之地?那时以为神启大家在说笑。”
“你竟顾把酒言欢当然分不清正经话和玩笑话。”
“这样也比你天天泡在药塚中找药胚子强。”
“自是有缘人就看看这缘孰深孰浅。”
天字一号房内四人皆对此人上心。
布果入第四阁。比金石开始出题:“你是今天最年少的,但你的心却不是最轻的,你有两个不能说的秘密。但不逼你说,你可否有想问我的?”这还是今头一遭。
“敢问,我见到的是与所想相悖还是相同?”
“你这问题不应问我,其实你已有答案。”
“可还是不同。”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孩子你知道为何是你问我?你的心太乱,乱到你失去了天真,但你的心又纯才能这般选择。”
“可有破解之策?”
“等你入了仁德得到教诲就可自知。”
“谢您指点。”
“孩子,切不可操之过急。”
这话蹊跷,布果究竟有何心事?等与他相识后要好生开导他才是。
第七阁中传来行酒令划拳的声音。
“我说瓜皮,你说好。”
“瓜皮!”
“好!”
“瓜皮!”
“好!”
......
“我说石头你说好。”
“石头!”
“好!”
“石头!”
“慢着,我又不是普通的石头,我是比金石,世上排行第三,坊间最硬的石头!”
“你输了,快,兑现你许的诺。”
这划拳过关的还是头一个,刚才看得我都想加入。也是种本事,若他不那么贫嘴倒也可以识得。
天字一号房和那二层听书处猜拳声高亢。
好吧,若师傅在,我也要划拳行酒令!
“好小子够聪明,做事果敢口舌犀利,日后加以训导准能成材!我那有无院的名额就是他了!”
“这有无院能否入得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看他刚才行酒时的韵律明明是识音的,要入院我同意,可入谁人名下,就由不得你了。”
“妙音你要跟我争辩?他可是想吃花酒的人,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入我名下。”
楼上天字一号房声音越吵越响。
不对,酒圣妙音二圣都在,怎能少得了我师傅。
跑至房中,竟看到他们为布凡入院争吵,我师傅更有雅兴些在和主事人行药王令,总之是在划拳喝酒。
“小弟子来的正好,说说看他该入谁名下?”
“这是我不好评,只是仍记得在第一人入仁德时说的随心二字。既然随心是仁德,那便由他跟随自己心意即可。堂中还有事,您们继续。”
想来这是最稳妥的回复。
“‘养生‘你这小徒弟不简单。”
“与她一场师徒是我的幸事。”
师傅夸的我很是欢喜。
试金环节最后被准入仁德的是一命族尹韶倾。
比金石抛出一题:“你认为占天卜卦是预示还是避祸?”她不假思索:“那是唬人用的,但祸端多因它而起,如此我宁愿从不行此事。”
“何况,我此次来入仁德是想报恩。楼上主事人就是我的恩公。”
这是今天唯一一人自愿道出来意的,因她的坦率成为了一命族中唯一直接入仁德的。
试金环节结束。共有四十又五人留下,其中待定二十又五人。看来开启幻境是大势所趋。
“入仁德者皆可修行,另有三人已被准入有无院。尹韶傾入有无院观星楼!布凡入桐膳楼!肖青木入启缘。”
等等这桐膳楼不是我师傅修行之处,我都无资格入内,他怎会有如此待遇?!
说好的让他自己选,怎最后成这般?!
还有这启缘可是最接近近宗之地,连远修行人都是历经磨难才可入,那肖青木这未免跳级跳的太夸张。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且用心修行。”
“是,师傅。”
他嘚瑟的走到我身旁,小声道出:“师姐以后多关照。”
关照谈不上,但你能别抖腿吗?极为不爽。
“好说,好说。”得意忘形的笑更欠打!
哎~我还是先完成监事人的职责再去苦恼日后事吧。
怎不是布果?
对,助他入院!这样他好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