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需要给它加点养料,它就能越长越大。
夭夭临继续火上浇油:“许若,撒谎是不对的哦,你为什么要骗乔硕哥哥,说我先回去了呢?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吗?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闭嘴!”许若抑制不住地浑身发颤,他下意识地看了乔硕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他实在接受不了那人眼中的犹疑与不信任。
“在医院里最好不要大声喧哗哦,还有,”夭夭临眯了眯眼,笑的灿烂,“麻烦你从我的床上下去,我不太喜欢有其他人坐在我的床上。”说着,还怕他不理解似的加了一句:“哦,你知道的,我有点洁癖。”
许若:……放屁吧你。
要是这人算有点洁癖,全世界的人都是洁癖癌末期。
许若半是恼怒半是心虚地嚷嚷:“一张床而已,有什么不能坐的。”
夭夭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许若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到底有多么幼稚,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旁半天没动静的乔硕看不下去了,把许若从床上揪下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问夭夭临道:“临临,你说的都是真的?”
许若被乔硕那一眼看的不敢吱声,总算消停下来。
“如果是真的,”乔硕冷冷地瞪了许若一眼,“那么我会调查清楚。”
夭夭临悠哉地抚着被许若坐皱的床单,耐心地把一道道褶皱抚平,好像根本没听到乔硕的话。
过了很久,才悠悠开口道:“如果是那样最好,我有点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乔硕复杂地看了一眼夭夭临,拽着许若离开。
“唉宝贝!我这个演技是不是特别棒!是不是完美阐述出了周临一个无助的受害者在经历打击后的痛苦!”乔硕一走,夭夭临立马切回正常模式。
「……」系统不是很想理这个神经病。
没有了乔硕的骚扰,许若的作妖,只有顾行一时不时的问候一下他,夭夭临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其实,周父说是让顾行一帮着多辅导辅导自己烂泥扶不上墙的傻儿子,其实也只是说着玩,他也本就没对自家考试永远上不了正常人水平的儿子抱多大希望,毕竟不管成绩如何,他最后都还是要继承自家产业的,所以考不考的上好大学,对夭夭临来说没什么区别。
夭夭临曾试图反对继承家产,但遭受了周父“不继承家产就送去国外喝西北风自力更生”的无情威胁,顺便打消了靠成绩自己闯荡的荒唐念头。
这就是传说中“不好好读书就只能回去继承百万家产”的悲惨故事。
顾行一也没想着好好教他,每次来了就跟他聊聊天讲讲经典文学,而乐得几个月不用去学习的夭夭临也乐于和这位脑回路无比清奇的大兄弟瞎扯,偶尔瞎扯几个黄段子,只为了欣赏传说中的逼哥被“气”到脸红的窘迫表情。
小日子过得十分快活!
就这么过了十几天,闲出病的夭夭临于这天晚上又开始了他的作妖之路——这神经病大晚上跑出医院瞎转悠。
系统实在受不了这傻逼套着病号服在大街上瞎晃悠,忍不住出声:「你干啥呢。」
夭夭临“嘿嘿”一笑,也不说去干什么,兜兜转转进了一家酒吧。
此时已是深夜,酒吧门外一片冷清,门内一片喧闹,门面隔开两处截然不同的世界。
夭夭临刚进去,就被花哨到极致的灯光晃了眼,再入眼的,是几十名衣品奇特的妖魔鬼怪。
这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与巷子里的小网吧规模相比也大不了多少。夭夭临没有去管四面投来的目光,径直走向整个酒吧最偏僻的位置,几个青年围在一块,不知在讨论什么,由那奇特的发色可以判断出那几人正是把夭夭临“打伤”的罪魁祸首七色花。
正对着夭夭临的是红毛,他眼瞅着夭夭临来,几乎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眼睛坏了。
“老大……”红毛哆哆嗦嗦地戳了戳身旁喝的正嗨的黄毛刺猬,“你看那个人是不是……”
“干什么,”黄毛刺猬不耐烦地把酒往桌上一撂,顺着红毛的视线望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只是这一撇,黄毛刺猬的眼睛几乎脱眶,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操……这特么不是……”
那天是黄毛动手将夭夭临的腿打“断”的,虽然当时的感觉有点奇怪,不过看情况,那腿绝对是断的不能再断了,不养几个月绝对下不了床的那种。
那面前这个又特么是谁?!
其余几人也都问询转过头,脸上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黄毛毕竟是惹的事多了,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短暂的讶异过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警惕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报仇?”
那天过后,他们几人虽是被顾行一逮住了,却几乎没有收到报复,短暂的教训过后便很快被放走了,那人似乎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就好像那天巷子里的愤怒是虚构的,连同对面前这人的心疼也是假的,一切不过是他伪装出来欺骗小孩子的把戏。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戏很多的黄毛立马脑补了一出霸道恶少与他的平民替代品的狗血戏码。
直到他从别处打听到他眼中的“平民替代品”其实是大公司的下一任继承人。
种种因素混杂在一起,导致黄毛现在看夭夭临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
夭夭临:“……”他为什么要用看狗血小说落魄男配的眼神看着我。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不用管,我也不是想来报仇的,”夭夭临扯了张凳子靠着他们坐下,慢悠悠地说,“我就是想和你们聊聊天,谈点事情。”
黄毛:不是你先告诉我,你腿咋回事啊!
还有这一身病号服!他不会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吧!
“那我就直说了,谁让你们搞我的?”夭夭临拿出录音笔,开门见山道。
“这……这不能说……”面对夭夭临,黄毛不知怎么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许若吧?”意料之中的答案,夭夭临打开录音笔,轻飘飘地道。
这虽然看起来是个疑问句,黄毛却从中感受到了不容置疑与笃定。
“你怎么知道……”黄毛刚开口,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