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临近边境的一个茅草屋中,燕晑也似有所觉的被惊醒,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泛白的天色,燕晑心中感觉到阵阵发慌。
耳边传来一个睡衣朦胧的声音:“你醒了?现在还早,再睡会儿。”说完便没了声响,只有浅浅的呼吸拂过燕晑而包扎伤口而部分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燕晑这才注意到,趴在自己床边,睡得正香的琼羽。眼神依旧复杂的看着琼羽,最开始的他一直以为琼羽是个天真不谙世事,也藏不住自己想法,性子肆意妄为。
可是若不是前世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印象中有些璀璨笑颜的那个小姑娘,能够那么狠辣……
燕晑有些想念估计现在还在京都中,睡得正香的苏萱,她总是这么懒,平时不管谁叫她起床,她总是能赖上好久。可是每当有人要离开的时候,即使整夜不睡,她也非要送上一程,若是旁人知道他的想法,估计要凉凉的补上一句:也不知是谁,上次自己的父亲去边境驻守,还能睡到日上三竿………
琼羽不知道何时又醒了过来,看着燕晑嘴角温柔的幅度,和明亮的双眸入了迷。等到燕晑注意到她的视线,收回笑容的时候,琼羽才回过神来。毫不掩饰的赞扬着燕晑:“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感觉就像是天边的彩虹那般耀眼。”
琼羽又暗暗的瞄了几眼,燕晑冷着的脸,心里又补道:嗯,即使是冷着一张脸,还是那么好看,而且与笑的时候给人温暖感觉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就好像是她见过的平静无波的寒潭,却仍旧让人想沉溺其中。
燕晑阖上双眼,闭目养神,心中也在暗中盘算着,看来这次距离边境已经很近了,不知道定国公什么时候能派人来寻找自己?
不过自己要抓紧养好身体,否则这个地方可不好找,而且外面布置的也有阵法………
琼羽见着她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居然听见自己的夸奖后,闭上眼不搭理自己了,不由得有些泄气。
琼羽耷拉着头,耳边传来咕噜噜、咕噜噜的声响,注意到了外面的天色和燕晑皱眉也依旧好看的脸,琼羽又兴冲冲的对着燕晑说:“你饿了吧?我看看师父今天做了什么吃的?我跟你说哦,我师父不仅医术特别厉害,做饭也特别好吃,你等着哈”
话音还未落地,琼羽就嘚嘚嘚的跑了出去。到了厨房一瞧,却什么吃的都没有。
琼羽又跑到了另一间屋子里,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的师父,琼羽大喊一声:“师父”
却见着她师父身体抖动了下,便扭过头来,对着琼羽喝道:“你不知道行医者治病救人时,最不能被打扰吗?”
琼羽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有些苦哈哈的说道:“是琼羽错了,可是师父隔壁的人醒了,我想给他找点吃的,可是厨房什么都没有。”
那个老人回过头继续手上的事情,没好气的说道:“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了,饿了就先饿会,没看到我还得忙着救他们吗?”
说完他似是想到什么,又扭过头骂道:“你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让我这一把老骨头,整夜没睡的守着这两人?”
琼羽弱弱的说道:“徒儿这不是隔壁的那个夜里会出什么事……”注意到师父感觉快要吃了她的眼神,琼羽果断的闭了嘴。
老人也没想怎么追究,只是刚才被琼羽的声音惊了一下,毫针刺入他头顶穴位的手法有些偏差,虽然自己及时弥补,但是他也不能确保会发生什么事情。
等到老人为曹疏二人用过针后,已是满身大汗,衣衫也都湿透了。老人心满意足的抚抚自己的胡子,自己可以歇息一会儿,扭身见到了看着自己眼神泛光的自家徒弟,心情放松的调笑道:“怎么了这是?”
琼羽满脸喜悦的看着师父:“他们这是没事了吗?师父果真厉害。”
老人矜持的笑了笑,还不忘提点琼羽,“若是你好好学医,将来也会如师父这般……”老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琼羽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空中只留下一句:“我去隔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老人失笑的望着琼羽的背影,真是徒弟大了,不由师父了。
老人又出去整理些草药,准备给屋里的几个病患熬些的内服的药,帮助他们尽早恢复,他在为燕晑一行人诊治时,也发现他们的武功不错,再留几天恐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虽然医者仁心,可是他也不会为萍水相逢之人而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琼羽急不可耐的把这个消息告知燕晑,希望他能跟自己多说说话,可是燕晑只在听到其余二人安全的时候,掀开了眼睛,之后便又对琼羽不闻不问。
琼羽很泄气,外面的人都是这般难接触的吗?怪不得师父总是不让自己出去。
琼羽支着下巴,细细打量着燕晑,心生欢喜,真是越看越好看,他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好吧,虽然另外的两人也长得不赖,可是也没有这个长得好看。
而且另外两个看起来年纪也比较大,不比这个,与自己的年龄相仿。
琼羽对着燕晑的脸犯花痴,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平时采药碰见的人,也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
她还以为除了自家的师兄,其余的人都是皮肤黝黑,长相粗犷的。不知道长得如他这般的,外面是不是也有很多?
护国寺的一个寻常的客房中,苏萱额头薄汗的被惊醒,望着房顶的房梁怔怔出神,倏而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情复杂。
苏萱回想了下,梦中所经历之事,骤然坐起身来,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心中告诉:你怎么能那样呢?你居然还打算对弟弟一般的人出手?你还有没有节操?
苏萱不愿相信前世的自己,居然会对燕晑一见钟情,苏萱想了想燕晑的长相,不由得哀嚎确实长相很合自己的心意,不然当时自己也不会非要他做弟弟,还不顾自身的把他从人贩子手中救出………
苏萱的良心暗自抽痛,但是想了长那又怎样?那只是前世的自己,不小心春心萌动罢了。
前世自己虽然有婚约,可是表哥却突发意外,对于更被证实是不详之人的自己,面对着经过几年战场历练,骑着高头大马,威仪逼人的燕晑,会心生好感是很正常的。
现在的燕晑,不过还小屁孩一个,虽然长得好看了些,可是子彦哥哥长得也不比他差啊!况且这一世,自己同燕晑一起长大,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了,怎么可能会对他有想法。
自我安慰的苏萱,没有心理负担之后,睡意袭来。准备再睡一会儿,还没等她躺下身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夏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这个人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好歹夏兰还保护你了呢?就吃了你一个饼,你就那么小气的斤斤计较?”
苏萱听到夏竹如同炮仗般的声音,再大的困意也没有了。
满脸怨念的起身,黑着一张脸打开房门。夏竹注意到声响,就飞快得拉着苏萱抱怨道:“小姐,你不知道,韩昭一醒来就跟丢了魂一样,说什么夏兰不该吃,夏兰现在还没有醒呢,就吃他一个饼,至于这样老啰嗦吗?”
苏萱瞪了一眼夏竹,旁边的玉笙看着含泪欲滴的韩昭,心中也很是不忍地说道:“他也不是计较一个饼,只是那个饼对他而言很重要。”
苏萱听到这话也很是纳闷,虽说夏竹不对,可找借口也得找个好点的吧?一个饼能有多重要,难不成是金子做的?那金子做的也不能吃啊?
苏萱好奇的问韩昭:“那个饼有什么不同之处?”
问了好久,韩昭才唯唯诺诺的说道:“那个饼是公婆饼,是他出门时他娘专门给他做的。”
苏萱心里更是纳闷,没有了,再让你娘给你做不就行了?难不成除了你娘做的饼,你其余的东西都不吃?要真是如此,还真是有点难办,估计韩昭得饿几天了……
玉笙听到公婆饼才恍然大悟般,凑近苏萱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什么。
苏萱听完玉笙的话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韩昭,想不到这个人这般纯情……
玉笙告诉苏萱,她曾听说过,这公婆饼是一个叫做胡人族的游牧民族,他们民族特别注意习俗,其中有一个习俗便是,若男子有喜欢之人,便让自己的父母做上一份公婆饼,女方若是感到满意吃了这个饼,那便就算了说定了,就成了男方家的了。
他们游牧民族不注重礼节,却意外看重这个风俗。昨日她听到韩昭讲的故事便觉有些熟悉,今天方才想起来。
因为游牧民族的米粮之类难得,所以在他们看来公婆饼已经代表着很大的诚意………
苏萱乍一听到这个习俗,嘴角抽搐了几下,怪不得昨天他那么严肃的讲故事,原来………
苏萱头疼的望着韩昭有些生无可恋的神情,前世夏兰不是跟他还有定情信物吗?怎么现在看这样子,韩昭喜欢的不是夏兰。
可是若照玉笙的说法,韩昭却是有心仪之人的。苏萱忽而想到了什么,僵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