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来。”黎越用力挥手,老鹰晕头转向飞了好几圈,一头撞入窗户。
黑色的乌鸦紧跟着追了过来,黎越慌忙把窗户关闭,她仔细一看,乌鸦都是纸叠成的,一接触到窗户就失去了力量,摇摇撒撒的飘落。
老鹰羽毛凌乱,身体上斑斑血迹,双目紧闭,黎越轻抚它的羽毛,瞬间变成了小风的样子,就是在湖边的那个男孩,通过红敏了解,小风十分厉害,已经为钱夫人工作了许久,总是行踪神秘,匆匆来去。
“你怎么了?”黎越轻轻晃动他的身体,小风痛苦地睁开双眼,吐了两口血,又阖上了眼睛。
“小风,交出你偷走的东西。”身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黑雾中一个女人带着红色的面具,伸出手来试图抓住小风,黎越挡在前面,黑雾变成了一条绳索,把她举到半空中:“你是谁,赶紧跟我滚开。”
一枚袖箭击中了地上的纸乌鸦,女子大喊一声:“我大意了。”黑雾消散,黎越从空中掉到地上。
小风一边咳嗽一边吐血,他深深地看了黎越一眼,就失去了意识,黎越不知道应当怎么办,她突然想起绿色的果子。
她从兜里把果子掏出来,咬了一大口,塞到了小风嘴中。
果子一进入嘴中,他的身体不停颤抖,来回翻动着,脸上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
突然张开嘴,吐出了把金色带翅膀的钥匙,钥匙刚接触到空气,就向天空中飞去。
黎越跳起来抓住钥匙,刚碰到到她的手,钥匙一闪就消失不见,手腕上出现了一把钥匙的图形。
小风又咳嗦了几声,黎越耳边传来恼人地嗡嗡声,她伸手一拍,手心中躺着只瘪了的蚊子,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蚊子?
顾不上多想,她把小风拖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给他盖上被子,额头发烫,应当是发烧了,黎越找了一块毛巾,沾上水,轻轻擦拭他的额头。
楼下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遥遥听见红敏的叫声:“小禾,赶紧来,有好事。”
黎越本不想离开,可又怕她上来寻自己,听着红敏的叫声越来越近,她赶紧迎了出去。
“快点,小禾。”红敏满面喜色,兴高采烈地拉着黎越的手:“今天来了个豪爽的客人,正在那发星之碎片呢。”
上次黎越问过红敏,星之碎片的用处,红敏语焉不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喜欢,只知道有人特意收集星之碎片,可以用它换很多东西。
所有的人都挤在楼梯上,最豪华的房间中,食物像流水一样鱼贯而入,里面坐着个像座山一样的怪物,浑身鼓胀,正把一大盘食物倒入血盆大口,随着食物落入腹中,它又胖了一圈。
“这是什么怪物?”黎越往后连退两步,挡住了送食物人的路。
“走开,走开。”那人恶狠狠地推开黎越,转眼又满面笑容:“尊贵的客人,美味的食物已经送到。”
怪物伸出纤长的手,手心堆满了星之碎片,那人兴奋地蹦了起来,边上的人发出艳羡的声音:“我也要去送食物。”厨房门口排起了大长队,还有几个人打成一团。
心中挂念小风,黎越正打算撤退,就见怪物抬头对她招手,手心中的星之碎片高高叠起,足像一座小山。
“你好幸运。”尝试走上去的人,都被怪物轰了出来,大家艳羡的眼神落在黎越身上。
黎越慢悠悠地走到怪物面前,她坚决地冲着怪物摇摇头:“我不要这些,你留着吧。”
怪物发出呃呃地声音,星之碎片越叠越高,从它的掌心滑落到地面上,引起一片惊呼。
“天哪,这么多星之碎片,够我花一辈子了。”周围的人跃跃欲试,但都被怪物尖利的爪尖吓得不敢动弹。
“我不要。”黎越企图钻回人群中,怪物的爪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黎越想了想,她往前走上一步:“你想吃东西,是吗?”她掏出界主给她的半个绿果,扔进怪物大张的嘴巴。
“哦啊哦。”怪物扔掉手中的星之碎片,愤怒地大喊着,狂风一样卷过整个房间,到处一片狼藉。
黎越跑出房间,怪物紧紧地追逐在她的身后,一边跑一边吐出黑色的呕吐物,越吐越多,身体却变得越来越小。
“小禾,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红敏匆匆塞给黎越一个纸包。
跑啊跑,从顶楼跑到楼下,最后跳到了浅浅的水中,怪物的步子越来越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打开纸包,里面有两张车票,纸上写着几个字:“乘坐火车就能找到救风的方法。”
红敏告诉过黎越,这里有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铁路,乘坐这趟列车的人,从未再次出现过,黎越把车票握在手中,走到了站台上。
太阳从天空的正中,渐渐西斜,一辆火车从远方驶来,停在了站台上,检票员站在门口,静静地伸出手。黎越把票递给他,检票员看向黎越身后,回头一看,那个怪物变得无比瘦小,站在黎越身后。
“你想跟我一起走?”黎越轻声询问。
怪物点点头
火车开启,天空渐渐变成玫瑰色,车厢被镀上了一层淡红色,好像整座车厢都被重新涂抹过一番,让人有一种迷幻的感觉。
车站两旁逐渐出现了霓虹灯,将车厢装饰的色彩斑斓。列车停了下来,旅客们一个个地离开了车厢,最后只剩他们。
“应当是这里了。”车厢门打开,黎越跳了下去,一条长长石板路,直通向密林深处。
捏捏口袋中的钥匙,黎越有些不舍得向前走,她很喜欢这个世界的生活,如果能一直留在这里该多好。
“叮叮当,叮叮当。”清脆的铃声响起,一片柔光照亮了漆黑的道路,一个挂着铃铛的路灯,一蹦一跳地出现路的尽头,冲着黎越点点头。
月亮在云层中忽隐忽现。
一幢小木屋矗立在森林深处,篱笆墙内,是一片整齐的菜地,路灯跳到了木屋前,挂在了屋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