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听候千昼说送了一本史书,他当即便是撇嘴一乐,史书这东西可多了去了,用得着当份礼物送出来吗?再者说这历史乃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即便是有些不可示人的东西也不会出现在这类史书之中。
这人八成是看上桂若兰这丫头了,想着法儿的套近乎,我可不能让他得逞,三哥的人哪能让别人去讨好,他上前抱了抱拳笑着说:“桂桂,这史书家里多得是,而且内容定然比候公子这本齐全,你已经受了人家宝刀,便莫要再拿恩惠了。不然三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可桂若兰此时已经完全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了,她越看越心惊,随口答道:“我管他高兴不高兴,别烦我!”
这竖排版的繁体字看得她头晕眼花,但心脏却砰砰直跳。
在她那个世界里,战国末年,秦王嬴政横扫六合八荒一统天下,然后建立了不仅对中国影响极深,乃至对全世界都有着深远影响大秦帝国,可后来却因为赵高矫诏,将原本传帝位于皇长子公子扶苏的旨意弄成了传位于十八子胡亥,可这秦二世荒淫无度,没多久便将盛极一时的大秦帝国败光了。
可这本史书上所记载的内容,却是当年公子扶苏顺利继位,大秦帝国直至七世方才衰败,虽然也是被刘邦项羽推翻的,可最后的结局却是项羽胜利建立了大楚帝国,直至数百年后,秦二世公子扶苏一脉的后人改姓为秦,又将这天下抢了回来,因起兵于咸阳城西侧山林,故取国号为“西林”。
你妈妈的,真是太刺激了,原来这是个与自己那个世界的历史出现分支后的另一个世界,按照年代推算,现在应该和明宋时期的时间相吻合,可是这西林王朝在跟谁打仗呢?北地的胡人?历史既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岔子,也不知道这胡人还存不存在了。
她正蹙眉思考,却听候千昼笑着说道:“时候已不早了,在下尚有事在身,便不多做打扰,日后有缘再与诸位英雄相聚。”
这人彬彬有礼,始终都是笑脸相迎,而且桂桂还得了他的好处。秦烨虽对这些养鹰人没多少好感,但也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自杨家一人手里接过一壶杏花酒,递给他笑问道:“候公子莫急,秦烨久闻公子一脉乃有经世之才,对这世间之事洞彻非凡,今日既然有缘相见,不知可否向公子讨教一二?”
候千昼呵呵一乐,双手接过酒壶,放到鼻下嗅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果真是好酒,秦公子客气了,不知有何问题相问?”
他本不信什么预言占卜之事,可既然遇见了,问上一问又有何妨,遂笑道:“敢问候公子,你说我西林王朝与那楚国军队交战,最后得胜的会是谁?”
似早已猜到秦烨会问此问题,候千昼略一摇头,笑道:“秦公子便莫要为难在下了,此乃天下大势关乎民生,枉说在下不可尽知,便是尽知也是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会遭天谴的。”
这人倒是圆滑,秦烨也不生气,接着道:“我方才听公子说,要待到桂桂云霄直上之日再来收账,不知这是何意?”
候千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正蹙眉盯着史书的桂若兰,对秦烨道:“秦公子,你秦家一脉本是大秦帝国秦二世公子扶苏一脉的后人,那楚国虽说眼下势不如你,但却也是你这一脉的宿敌,在下虽不能知无不言,但却可为你指一条道路。”
桂若兰有些好奇地抬眼看了看他,因为她从书里翻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可以帮自己逃跑,这人真是神了啊!
听他这话,秦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因为秦家的来历乃是一段秘辛,这世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这人却一语道破,莫非他真的能掐会算?
“请公子赐教。”秦烨抱拳恭敬道,这人不简单,他再不敢大意轻视了。
候千昼指了指桂若兰,笑道:“成败皆由她定,在下言尽于此,至于秦公子信是不信又或者如何去做便由你定夺了,在下告辞。”
见他走得干脆,不见丝毫拖泥带水,秦烨诸人一齐看向一脸懵的桂若兰,此女当真不简单,这天下知晓西林秦家来历的人少之又少,可她不过一介女流,在听得此等消息之后却如此镇定,莫非真是个来历不凡的人?
桂若兰心里一突,什么叫成败皆有我定?我看着很像是个牛人吗?哈哈哈!她心中大乐,将史书塞进怀里,对秦烨道:“秦公子,原来你是始皇帝的后人,怪不得如此卓尔不凡,小女子失敬了!”
秦烨与杨麟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这些养鹰人虽然不讨人喜,而且真正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次数也是非常少,但他们每次出现都会留下一则预言,以往皆是对普通百姓说些民生之事,且最后都应验了。
而这次突然出现却带了这么个惊天预言,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秦烨对桂若兰道:“桂姑娘,你从前便知我秦家事?”
我知道个屁,这不刚从书上看到的嘛!她拱了拱鼻子正要怼他两句却又察觉不对劲,难道这事儿有蹊跷,不然秦烨和杨麟怎么会是这种表情?大意了,大意了,如果这件事是个禁忌,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她笑道:“我知道个屁啊,我就是一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农家女子,今日是初次听闻西林秦家的事情,方才那猴子公子……”
她正要解释,秦烨却突然一剑刺向她胸口。
卧槽!好快的速度!她心头一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觉胸口一凉,冰冷的剑尖将衣服刺破抵在了皮肤上。
一阵微痛后,她一脸冰冷地盯着秦烨,道:“秦公子这是何意?”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我不是有意要知道他们家破事儿的啊,别杀我!还是前世的社会好啊,最起码不用担心莫名其妙被人一刀劈了,你妈妈的,法治社会,法治社会救救我!
她当真不会武功?秦烨定定望着她,他自幼习武,内力不俗,眼力更是不凡,方才那一剑十分突兀,若是有功夫的人是决计不会如此反应的,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他看了看杨麟,见他对自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们可不知道桂若兰此刻的色厉内荏,秦烨收回长剑,笑道:“抱歉抱歉,本想与姑娘切磋一下,没曾想吓到姑娘了,让姑娘受惊了,是秦某不对。”
呸!你这小子虚伪的很,什么狗屁切磋,试探我就直说,还想让我受惊?找机会老娘给你弄条母狗来,你让它受精去吧!她心里愤愤,哼道:“与我切磋?我看着像是会武功的人吗。”
秦烨正要说话,却被杨麟上前来打断道:“桂姑娘莫要误会,烨儿自小便是个武痴,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桂若兰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至于你西林秦家是个什么来历也与我无关,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无故被卷进来的,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对付这类人,你越小心翼翼就越容易倒霉,倒不如爽快一点,她前世由于各类束缚太多而活得有些小心翼翼,在得知自己如今所处世界之后,她心里不由地放肆了许多,虽说这是个乱世,可机遇却也是很多的。
我得想办法逃走!她突然想起候千昼留给自己的那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