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天色渐晚,元宵宫会依旧没有散场的意思。既是效仿民间习俗,自然不会放过猜灯谜和放花灯。
商语卿兴致不高,想要回家休息也不行,只能勉勉强强坐在河边等散场。
“公主,不然你也去放个河灯许个愿?你看他们放了这一湖的灯,多好看呀!”露微轻声提醒着商语卿,指着这湖面上一盏盏摇曳的河灯,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涟漪,明明灭灭,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不想放,放河灯还得许愿,我只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商语卿头也没抬,双眼无神地放空着自己,颓然道。
“王妃,你可不能这样说自己……“
轻罗正要轻声相劝,却被另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呵,祺王妃?为何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怎么?王爷竟然不陪你放河灯吗?刚才可是亲手替我放了一盏呢。”
果然是那个讨厌的女人,姓祝的小姐,在她新婚夜把她扔进井底那个坏女人。
商语卿顿时就来了精神,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立马进入战斗状态,白眼一番,学着对方的样子阴阳怪气道:“这位小姐,你来搞笑的吗,不但肠子坏得跟腌腊肠似的,连眼睛也不好使是不?我身边两个小姐妹陪我看河灯,还要谁陪?谁都跟你一样缺男人疼缺了八辈子,随便逮着一个男人就上赶着往人家胳膊上蹭啊?看看你白日那模样像啥?若非人家称呼你小姐,我还以为你是菜市场上快下市的小青菜呢,五毛钱一大把都嫌贵。”
在场谁都知道商语卿言下之意说的就是陆瞻亭,她自己的夫君。挽胳膊那个动作明明是用来气她的,怎么被她说出来如此轻描淡写就罢了,还一副不把王爷当回事儿的模样?
露微和轻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不敢出声。
祝小姐祝心璃却是被气得火气上涌,指着商语卿的鼻子大声开口:“你……”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骂回去。
不远处,湖心亭内,陆知别从亭外栏杆处折回亭中,乐开了花,冲陆瞻亭笑道:“六哥,我六嫂也太会骂人了,把祝丞相那孙女骂得嘴都还不了,哈哈哈哈……”
陆瞻亭眉眼含笑,摇了摇头。
陆长乾叹息一声,笑道:“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日后你六哥麻烦事儿可就多了。”
陆知别眸子一转,似是想起什么,凑到陆瞻亭跟前,神秘兮兮问道:“对了六哥,六嫂和亲过来之前,祝小姐不是闹得满城风雨,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阻止这门婚事吗?后来我离开京城了没见着,你是怎么摆平的?”
“父皇之命,两国之姻,何须我来摆平?”陆瞻亭淡然开口,自斟一杯茶,说完吹了吹浮沫,看向湖边。
商语卿见祝心璃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气定神闲挑了挑眉毛,一边整理衣袖,一边示意露微和轻罗随她离开。
转身之后,脸上再也藏不住心中暗爽,不由得笑开了花。
“站住!”祝心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是平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