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冷哼,知不知道还不就凭你那张嘴?你们母女俩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原本几件不起眼的小事,经她们这么一联系,还真像一出案发现场,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表哥,也不知这一切只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这事若好好说起来,她们比我的嫌疑大多了,当初京城刚涌入难民的时候,即便她们准备的再好,那也是手忙脚乱的,如果有人想使绊子,那时是最好的机会,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人少了,不忙了,怎么倒出事了?还有玲珑,我再傻也不会找云昕的贴身丫鬟做这种事,成不成功不好说,就怕她还没出手,就先把一切都告诉云昕了,云昕有了这个把柄,我以后的日子还能过?
可问题难就难在我的解释很难说服众人,若我是个不知情的,别人说我找丫鬟打听是为了关心父亲,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这事找姨娘不是比丫鬟更容易吗?但也不能说是为了打听父亲和舅舅怎么争吵的吧!这若是说了,后面解释的就更多了。
眼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一切都是推断,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各说各的呗。
大长公主显然对我的说法不满意,眉眼微微挑起,道,“云姑娘何必在乎这些细节,反正你奶嬷嬷说的什么也没人听到,倒是你那丫鬟,西街那边有主母,轮不到一个丫鬟帮忙,她不跟着主子伺候,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回大长公主的话,臣女家在绵城,绵城偏远闭塞,家中妹妹们初进京,心中惶恐,怕与人相交礼数不周怠慢了,臣女拜托白嬷嬷请了位教习嬷嬷去教导,上次西山猎宴您见过臣女家的三妹云淇,她打小记在我母亲名下,和臣女一起长大,前些天说想妹妹们了,臣女便送她去西街小院住了几日,和妹妹们一起学规矩,后来因为家中琐事,臣女又把她带了回来,方才说的留在西街的丫鬟就是这时候留下的,臣女怕继母初来京城没有亲人,行动有所不便,便留个丫鬟在那,若是继母有事,还有人去行宫跑个腿,至于没过几天她又回来了,那是因为继母生日快到了,臣女想好好张罗一番,人手不够才把她又叫回来的!还有她和玲珑一起吃饭的事,这个臣女也是第一次听说,虽然臣女与二妹妹关系不是很好,可也就是姐妹间的性子不和,又没什么仇恨,玲珑是个和善的,以前在绵城的时候,她母亲病重臣女还送过银子给她,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吃个饭也正常,就是不知如意县主说的吃饭是在外面单独摆了一桌还是在西街小院里吃的?”
也不管她们信不信,我只能尽可能的说的长一些,以前我每次犯错就这样,不管什么原因,先说这么一大段,等到父亲听完了,也就忘了事情的重点,这话嘛,绕着绕着也就圆上了。
我话音刚落,白嬷嬷上前走了几步,跪在我身后,道,“太后娘娘,老奴有几句话要说!”
“说吧!”太后道。
“太后娘娘,老奴伺候云姑娘前后算算也就三个月,平日里事事跟着,方才我家姑娘说的话句句属实,老奴愿以性命担保,望太后娘娘明察!”
说完,白嬷嬷郑重的磕了个头。
我心里满是感激,我说的再多都比不上她说一句,她可是太子身边的人,又是太后的心腹,若我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怕是她第一个就不留我吧。
太后看了一圈,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
我刚要起身,玉慈又道,“外祖母,玉慈还有话要说!”
“白嬷嬷原是外祖母身边的人,最是牢靠,可……可毕竟人心隔肚皮,”玉慈看了我一眼,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香囊,道,“那日在刘广的住所,除了那瓶断肠草,还发现了这个!”
太后看了朝阳一眼,朝阳会意,起身把香囊接了过去,递给了太后。
“呦,好精致的坠子呢!”大长公主道。
坠子?
我原本还有些好奇,等到太后把东西拿起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只这么远远看一眼,我就知道那坠子是我的,天底下绝不会有第二块,因为是表哥亲手做的,一块暖玉打成薄薄的一片,一面刻着芍药花,一面是荷花,花蕊上还刻着一个裳字。
去年夏天,表哥生日宴的时候,我嫌前院太吵,带着云淇和丁香丁月偷偷跑到了后院,表哥家后院有一条小溪,是活水,我很喜欢,表哥不知怎么找到我了,偷偷在后面吓我,我一时没防备,手里的扇子掉进了溪水里,飘走了,扇子我是不在意,家里多的是,可那个扇坠是我最喜欢的,觉得有些可惜。
谁知一个月后,表哥亲手做了一个送我,还说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玉是好玉,样子也好看,就是玉打的太薄,容易裂,我又是个好动的,挂了几日总是时时担心,就取了下来,后来,就把它给忘了。
“云姑娘,你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刘广怎么会有你的东西?你还说玲珑和你没关系吗?”大长公主哼了一声,嗤鼻道。
这次我是真傻眼了,做梦也想不出这个坠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稳住,一定要稳住,可脑子却像被炸开一般,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裳丫头,这坠子你作何解释?”太后声音中带着威严。
“臣女……这坠子确实是臣女的,可许久未见了,臣女也不知怎么会在刘广那里!”
我知道这个解释太过苍白,可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不承认吗?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麻烦。
“祖母,这一定是误会,粥棚出事都是我告诉皇嫂的,她压根就不知道。”朝阳道。
“朝阳啊,天下这么大,什么人都有,还有那贼喊捉贼的呢,这算什么?你呀,还是年岁小,什么人是自己人,什么人是外人还分不清。”大长公主道。